誰也沒有想到原慕雲竟然會是個十足的軟蛋。王清華將原慕雲帶到開源路的時候,原慕雲已經嚇得尿褲子了。天氣冷,穿的衣服還比較多,儘管如此,還是能明顯看出,尿水已經溼透了半條褲腿。
“原所長,”王清華下車後,將原慕雲從車上拉下來,看到這一幕後,有些苦笑不得,“就你這膿包樣,還敢給羅委員的房間裡裝監視器,說出去恐怕都沒有人相信。”
原慕雲結結巴巴道:“王市長,這事不是我乾的,真的不是我乾的,我對天發誓,真的不是我敢的,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給羅委員的房間裝監視器。我求求你,你不要把我帶進去,你就放了我吧。”
原慕雲說着噗通一聲,跪在了王清華的腳下。這一招,讓王清華弄的有些措手不及。自己還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原慕雲少說也有四十幾歲了,跟自己父親的年齡估計都差不了多少,跪在自己面前這不是要自己折壽嗎。
想到這裡,王清華狠狠地在原慕雲的屁股上踹了一腳:“起來!你這是要幹什麼?你以爲磕頭就沒事了嗎?現在知道怕了?我告訴你,遲了!”
王清華本來就對原慕雲這個人不感冒,原慕雲越是這樣,越讓王清華感覺這個人討厭、無恥和卑鄙。
這時,田福寬的人,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事,就出來一看究竟,一見是王清華,急忙迎接進去,同時將原慕雲連拉帶託,弄了進去。
當兵的素質確實很高,王清華沒有說,田福寬的人也沒有多嘴多舌地問是怎麼回事。一切按王清華的指示辦。
“王市長,我求求你,放了我吧。那事真不是我乾的,我真沒有那個膽。我不敢騙你……嗚嗚嗚……”原慕雲嚇得哭了出來,一直拉着王清華的胳膊。
照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傢伙也不知是真膽小,還演戲?王清華心裡開始犯嘀咕了。
田福寬在裡面聽到動靜也出來了。王清華就將情況簡單給田福寬說了一下。原福寬說:“那好辦,既然這小子耍懶皮,我們就先審審看。如果真是耍賴皮,一審就什麼都知道了。到時候再想辦法也不遲。”
王清華也覺得田福寬的辦法可行,就吩咐下面的人,將原慕雲拖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裡全部被封閉了起來,烏黑一片,田福寬經過這段時間的鍛鍊,對審訊工作已經諳熟於心了,進去後,將原慕雲啪地一聲摔到椅子上,猛然將1000瓦的強光檯燈打開,直接照在原慕雲的臉上。
突然間的強光照射,照的原慕雲幾乎睜不開眼睛,急忙用手去擋。田福寬立馬將原慕雲的雙手摁倒桌子上:“老實點!”審訊中就是要利用這種強光的照射,讓犯罪嫌疑人產生瞬間的眩暈,擊垮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線。
“原慕雲!”王清華突然大聲喊道。
聽到王清華的叫聲,原慕雲馬上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到!”原慕雲企圖從強光照射的椅子上站起來,卻被田福寬在身後按壓了下去。
“我警告你,你最好能老老實實地將你的問題交代清楚,爭取誇大處理。我們盯上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實話告訴你,你在羅榮天的房間安裝攝像頭的事情,我們也早已知道。我們之所這麼長時間沒有揭穿你,是希望你能改過自新,投案自首,把自己的問題交代清楚。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冥頑不靈。”
“實話告訴你,我們已經掌握了你們所有的犯罪證據,就算是你的主子譚明月和裘學敏也在劫難逃。”
說到這裡,王清華站起來,一拍桌子:“我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繼續頑抗,我們也只好將你移交司法機關處理。別的不說,就是你給羅委員房間安裝攝像頭這一條,我們就可以定你一個非法竊取國家機密罪。你可知道竊取像羅委員這樣國家重要領導人的機密會是什麼樣的下場。輕者判你十五年以上有期徒刑,重則判你死刑也不是沒有可能。”
王清華連誆帶嚇,幾句話下來,原慕雲已經嚇得開始瑟瑟發抖。
王清華的話雖然有誆騙的成分在裡面,但也並非完全的誆騙。首先告訴原慕雲,只要你能把問題交代清楚,就可以得到寬大處理。這樣以來,原慕雲的心裡防線馬上就有了鬆動。
其次,王清華並沒有單一地猜測原慕雲的主子就是譚明月,而是將裘學敏也捎帶了進來。因爲在王清華看來,並非只有譚明月能幹出這種事情,裘學敏也有這種可能。說上總比不說要強。
第三就是威嚇。誰都怕坐牢,誰怕死,原慕雲自然也不例外。原慕雲不可能知道竊取國家機密究竟會判處什麼樣的罪,因爲這種罪並不像殺人放火等常見的刑事犯罪,就是王清華也不知道。所以王清華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再加上口氣堅決,就由不得原慕雲不相信。
“我……”原慕雲已經不再死皮賴臉地胡攪蠻纏。從發現原慕雲尿褲子的那一刻起,王清華就知道,原慕雲的審訊不會太困難。
“你不要顧慮什麼,你要相信國家,相信黨,相信政府,無論你身後的主子有多麼的神通廣大,他都絕對不可能凌駕在國家和法律之上。你現在要非常清醒地認識到,你主子的所作所爲,毫無疑問都是違法的,遲早有一天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王清華見原慕雲的思想已經開始鬆動,用比較緩和的語氣,開始慢慢開導。
“王市長,如果我說了,你們能保護我的人身安全嗎?”原慕雲終於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王清華心頭一喜,想不到這麼快就受到了效果,示意田福寬開始錄像。田福寬對着鏡頭做了一個動作,讓外面看守監視器的人,開始錄像。
“你放心,我們絕對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你知道你身後站的人的身份嗎?”王清華說完,又給田福寬示意了一下。
田福寬從口袋掏出自己的軍官證,放在原慕雲的面前。
田福寬,民族,漢,出生年月,東元85年4月,華北軍區,河西軍分區,XXXX部隊,XX營營長,上尉軍銜。
原慕雲一看,馬上愣住了:“你是部隊上的人?真想不到。看來裘市長這次真的完了。”原慕雲喃喃自語。
裘市長?王清華的腦子裡馬上產生了一個疑問:難道原慕雲不是譚明月的人?這有些太不可思議了。因爲在自己過去的觀察中,感覺原慕雲一直跟譚明月的關係不正常。而且譚明月來X市之後,哪兒也不去,直接住在了市委招待所。從這一點上分析,譚明月對原慕雲是非常信任的。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王清華故作鎮定,沒有去問原慕雲自己的疑問。因爲剛纔王清華在誆騙原慕雲的時候,也提及了裘學敏,所以王清華估計原慕雲可能會認爲,自己也已經掌握了裘學敏的犯罪證據。自己如果冒然問題,肯定會引起原慕雲的警惕,不如干脆不說,讓原慕雲自己來說。
“我說,我什麼都說。”
在不到十分鐘的審訊中,原慕雲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從頭至尾交代的清清楚楚。
原慕雲本是譚明月的人,在譚明月在X市任市長期間,原慕雲對譚明月可以說是極盡巴結。巴結的程度不亞於把譚明月當成自己的爸爸一樣伺候,就是希望譚明月在適當的時候,給自己一個機會,讓自己再往前走一步,哪怕就是當個副局長也心滿意足了。
然而直到譚明月調任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之後,譚明月都一直沒有提及對原慕雲的調動問題。期間原慕雲也旁敲側擊地給譚明月說過幾次。每次給譚明月說的時候,譚明月都是滿嘴的答應,說是一有機會,馬上給他調動工作。但是時間一天天過去了,譚明月一直沒有給他任何的調動。
這讓原慕雲對譚明月徹底失去了信心。他開始懷恨譚明月,覺得自己這些年的心血等於白白地付出了。他憤怒、怨恨、不甘心。可是也無能爲力,整日鬱鬱寡歡,希望能尋求另一條途徑。
就在這時,裘學敏出現了。裘學敏的出現,對原慕雲而言並不是一個好的兆頭,他甚至有些害怕裘學敏。裘學敏的氣勢跟譚明月完全是兩碼事。剛一開始,裘學敏就要求原慕雲監視譚明月的一舉一動。
原慕雲是非常想升官,但是讓他監視譚明月,他真的有些害怕。他知道這種事情一旦讓譚明月知道了,自己極有可能會身敗名裂,甚至給自己帶來牢獄之災。他惶惶不可終日,終不能下定決心。
然而當天晚上發生的一件事情,讓他徹底無奈地答應了裘學敏的所有條件。
當天晚上,原慕雲正在招待所,跟幾個女服務員打情罵俏,嘻嘻哈哈地說些不三不四的話,突然有個大晚上戴着黑墨鏡的男人,找原慕雲,將一張紙條塞進了原慕雲的手裡。
“監視譚明月,否則就滅了你的兒子。”
下面是原慕雲兒子所有能活動場所,包括學校班級,青少年活動中心的畫室位置,經常跟那些同學玩,愛去誰家玩,甚至連原慕雲兒子暗戀女生的姓名、住址以及家庭情況都寫的非常詳細。
字寫的歪歪扭扭的,根本不是出自裘學敏之手。裘學敏有一手非常漂亮的字兒。不過這種事情,裘學敏也不會傻的自己去幹。
原慕雲被逼上了絕路。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即便是他有三個五個兒子,他也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個孩子出事。
原慕雲答應了裘學敏,從此開始對譚明月的一舉一動進行監督。安裝在羅榮天房間裡的攝像頭起初並不是用來監視羅榮天的,而是用來監視譚明月的。
羅榮天住進來之後,自然而然地成了監視羅榮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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