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黑影靠近了辦公樓時,同樣的,穿着打扮在外表看不出什麼區別的黑影迎了上來,雙方的眼神在昏暗的月光下一對,誰也不出聲,直接動手,出手就是必殺技,且雙方似乎都約定俗成的不去發出一點動靜,生怕被軍營內的人發現。
一對,兩對,三對……
在辦公樓附近的區域,狹窄的遮掩物后角落,足足九對的戰鬥在進行着,避開值勤的哨兵、不發出動靜、不去影響到別人,全部都是貼身的近距離格鬥。
準確點說,不是格鬥,是純粹的殺戮,根本不去防禦,爲了最快速度要求戰果,一方完全放棄了防禦,面對着對方的反擊完全無視,目標只有一個,我要讓你比我先死,速戰速決。
戰況之慘烈如果有攝像機忠實記錄定然會讓觀看到的人大驚失色,肚子被對方的匕首劃開,渾然不顧,還是要讓自己手中的軍刺扎透對方的胸口,接下來就是比誰更狠的時刻,一邊將匕首深入橫向劃開,一邊忍着劇痛抓出軍刺繼續扎向對方。
短短十幾秒鐘,冰冷的兩具屍體兩個渾身是血的血人,血爲冷,人已經停止了呼吸,臨死前還不忘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去兇悍的對待對方,如果外界的人看到這些人,他們眼中近乎於無敵的基因戰士立時就成爲了擺設,是,大幅度的身體素質提升,可當必殺的兇殘信念主宰戰鬥時,提升的那些身體素質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九對戰鬥。以一方殘存三人爲勝利,剩下所有人沒有一個活口,全部都是死人。
樓上的辦公室內,羅開復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眉頭緊鎖帶着幾抹淡淡的困惑和驚詫,衣袖下的拳頭緊握,回頭看了一眼寬敞的辦公室,有幾分留念,但更多的是堅定,不想放棄的堅定。走到班臺前。打開一臺筆記本電腦,輸入着常人難以看懂的網址,一個看似很平常的論壇,剛準備在上面打字。淡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真希望自己的一切猜測都是錯誤的。如果是那樣。至少我還會慶幸,野心家不是在軍中,不是在華夏。”
羅開復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有些不甘的看了一眼筆記本的屏幕,如果指令發出去,或許還有一拼之力,至少輸了的話不會太慘,現在只能硬碰硬了,只是他如何會這麼準確,只是短暫的接觸就懷疑自己的?
“你肯定在想,我是怎麼懷疑你的?”
羅開復緩緩的轉過身,看着張世東,並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好似早就知道了站在自己後面的是誰,兩人面對面,羅開復緩緩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既沒有裝出一副驚容問你怎麼在這裡,也沒有承認對方找自己的目的,表現出的是一種你我他都不太理解的從容不迫。
張世東把玩着手中的金針,在手指之間旋轉着,看着羅開復那張至少要年輕十五歲的面容,如果是不認識他的人第一次見到他,百分百不會相信面前這個男人已經五十歲了。
“你承認與不承認都不重要,我認爲你是那個面具男修,你就是,也就值得我動手。”
一語道出,石破天驚,那個與基因戰士絲絲入扣,背後站着一個結構框架絲毫不弱於一個國家的神秘組織,差一點就操控了諾斯頓,差一點就讓亞特蘭蒂斯的文明永遠深埋在歷史長河中,作爲唯一站出來的最高級別指揮官,面具男修的身份一直都很神秘,唯一的一點證據還是花家某位不經意間發現的秘密,這位修的右腳是六枝。
如果沒有這個鐵證,單純是大家以爲然的修年紀不過三十五歲,等同於修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還給自己上了一道身份的保險,誰會懷疑一個接近五十歲的男人,哪怕他在年輕,先入爲主的思維模式也會讓人下意識就將他忽略掉。
羅開復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否認也不承認的態度,沒有歇斯底里的否定說不是自己,也沒有咆哮怒吼着將被掀開面目的猙獰顯露出來,很平靜,如一汪清水,平靜的讓你委實難以感覺到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不屑,還是害怕恐懼?
張世東看了看這間已經完全不再熟悉的辦公室,淡淡言道:“我們在這裡談不合適,跟我來,你也沒想到自己還會被重新啓用吧,很後悔一時的衝動吧,如果是堅持到了現在,擁有了現在的一切,是不是人生就圓滿了。”
不自覺的,羅開復的眉毛挑了挑,默默的跟在張世東的身後,離開了這座他爲之付出了心血的軍營,儘管他的付出在張世東的眼中是譁衆取寵華而不實,但至少,他是真心實意的在這裡付出了汗水和淚水。
外面的戰場早已打掃乾淨,看到張世東的身邊始終還有一男一女跟着,羅開復索性放鬆了:“這就是紅一,藍一?不錯,你還真的敢玩,國內兵王能夠調用這麼多,私下裡還是不忘記去牶養私兵,你還真是倍受恩寵。”
張世東撇撇嘴,帶着一抹譏笑:“如果你有這般恩寵,也就不會被掛了這麼多年了,是嗎?”
羅開復沒有回答,但從月光下他的表情可以看出,確實是這麼回事,神色之間有着不再去掩飾的羨慕嫉妒恨,曾經的天才參謀,初出茅廬便豔驚四座,所提出的很多理論都超前到在這十幾年來不斷被驗證,曾經在諸多大首長就座的場合侃侃而談,曾經是大家眼中的天之驕子,結果呢,依舊被重視依舊在重要崗位工作,只是火箭般的速度一下子減緩下來,漸漸開始無人問津,開始成爲一個被遺忘的角色,在角落裡獨自一人舔犢着傷口。
不甘心,不情願,憤怒,仇恨,接踵而來,不斷的壓榨着內心承受能力,不斷的向上反饋着一個個意願,盡數石沉大海,盡數的渺無音訊。
驟然間驚醒,望着對方那似笑非笑的身影,羅開復一身冷汗,就在剛剛,自己竟然失去了本應時刻具有的警覺,如果對面的人偷襲,那豈不是……
張世東笑道:“我不會佔你的便宜,你也別想跑,藍一紅一加上那三個活着的,他們不會害怕死亡,拖你幾分鐘的實力該有,你覺得,自己有可能讓我脫離你身邊幾分鐘嗎?修!”
羅開復攤開手,臉上重新浮現那股子平和:“張將軍,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不可以說,說出來的話就要負責,你有證據說我是叛徒嗎?”
站在軍營外的一處土坡下,夜風刺骨,x軍的軍營所在區域日均氣溫也接近了零度,到了夜晚會更冷一些,張世東點燃一支菸,呼出煙霧的同時說道:“是,腳長六根腳趾頭的人並沒有多麼稀奇,也沒人能證明修就是長了六根腳趾頭,是不是?”
羅開復不會在言語上落入張世東的圈套,從不會去承認一些什麼。
張世東將煙吐掉:“我做什麼,需要理由和證據嗎?”
嗖!
腳踏地,身影躥出,面對着危險的敵人,哪怕揹負亂殺無辜的罪名,?他也必須堅持己心的想法,要將對方徹底的幹掉,證據雖說不足,但加上羅開復帶來讓自己毛骨悚然的直覺,足夠了,不管他現在華夏是什麼身份。
羅開復看出了張世東的堅決,雙手一抖,渾身上下的氣勢來了一個大轉彎,眼中精光和身體反應的速度,都讓一旁的紅一和藍一本是放鬆的心情緊張起來,怪不得他沒有下令讓自己等人上,差距太大了,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高手過招,沒有針鋒相對打起來沒完的唯美畫面,一拳一腳就足夠分出勝負。
張世東第一次出了全力,一拳砸在了羅開復擡起防禦的肘部,就見羅開復腳步向後退了三步站穩,面色鐵青卻沒有受傷,完完整整擋住了張世東的全力一擊。
張世東的眼睛一亮,這對他來說就足夠了,對方肯定是自己要找的人。
羅開復束手就擒:“你抓我吧,這個官司,我跟你到任何地方打都可以。”
藍一上前用特殊的手銬和繩索將他全身捆綁住,張世東一直沒有說話,知道這樣的束縛足夠堅固,他的嘴角才露出一抹邪笑:“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好人?”
金針從握拳的指縫中探出,對着羅開復的眉心就紮了下去,沒有停頓沒有猶豫,上來就是封經閉脈的殺手。
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你認爲自己好無錯漏之處也沒有明顯證據能夠夠拿自己怎麼樣,偏偏人家給你來了一個根本不按套路來,我說你是你就是,要什麼證據,殺了再說。
就見羅開復身體肌肉向外膨脹沒能第一次掙脫,眉心也被金針扎入,眼看着自己就要失去意識……
張世東猛的向後退,他從羅開復的身上感受到了猛獸最後時刻反撲的恐怖。
就聽得一陣咔吧咔吧的碎裂聲,羅開復上下顎用力,將自己牙齒咬碎,深藏在兩側一些牙齒中的基因藥物,全部爆開瞬間被身體所吸收,那劑量,遠遠超過正常基因戰士的攝入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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