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沒見了?
真正的面對面或許能用年爲單位來計算,可對彼此的瞭解,可以近距離的追溯到昨天甚至今天。
馬國勇的妻子警惕的望着這個超級大美女,無法將她與塑料凳子聯繫在一起,門口一坐,來往的顧客都不自覺的多停留,只爲偷偷的在貨架空隙多看她幾眼。
半個小時之後,聰聰洗去身上油彩的馬國勇趕回了家中,從後門一進來就與坐在門口的譚沒了隔着長長的貨架四目相對,除了驚詫沒有陌生,每天,雙方都會關注着對方的生活,怎能陌生?
“國勇,她……”
馬國勇對妻子揮揮手:“我知道了,你先上樓摟孩子睡覺。”
妻子在不滿和隱忍中聽從了吩咐,衝着譚沒了點點頭走上了樓,那一刻,她就感覺自己的心似乎處於崩裂的邊緣。
“你都知道了?”馬國勇沒有打馬虎眼,承認的勇氣他還是有的。
“可笑,可悲,可恨。”譚沒了站起身,頓了一下,轉身向外走去,不再猶豫不再彷徨。
馬國勇抿着嘴脣,沒有發出解釋的聲音,他知道自己的解釋一定能夠過關,可那又有什麼意義呢,作爲一個男人,欠一個女人情,欠一個女人承諾,總好過重複傷害,身殘的消息就讓它隨着這一次的決裂徹底隨風散去,兩人之間將再也不會有所交集,而現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給樓上相濡以沫的女人一個承諾。
人生,就是在可惡的選擇中度過,當你面臨抉擇時,你該怎麼做?
馬國勇看過《抉擇》,他不認爲那是一部單純的軍旅題材影片,很多人文的東西在裡面都有體現,它不會教給你過多的東西,它只會幫助你在無法進行選擇的時候,多一分信念。
看到沒有客人,馬國勇向外看了一眼。這一眼之中再也沒有對面街那譚傢俬房菜。關閉閘門,關閉電燈,步伐中帶着輕巧,上樓。看着柔光下妻子拍打孩子後背哄他睡覺的畫面。內心滿滿的都是滿足。悄無聲息的走過來,從妻子的背後摟住她,輕聲的在她耳邊述說自己與譚沒了的故事……
對面的譚傢俬房菜。那曾經讓譚沒了停留了十年的辦公室和臥室,此刻,在她的眼中再也沒有任何的留戀價值,她想要一個答案,可又害怕得到答案,她不敢去開口詢問,生怕得到的是自己無法接受的答案。每一個人的堅持都有目標,她曾經的目標就是守護,默默的守護,不恨不驕不躁不怨,就這樣挺好的,可當那期待永恆的畫面被徹底擊碎時她才發現,自己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
她很想粉碎面前的一切,很想粉碎過去的堅持。
張世東靠在門口:“他受過傷,不能人道。”
簡簡單單八個字,無疑是在譚沒了的傷口上撒上一把鹽,絕望的爆發總好過自責的怨恨,如果對方沒錯,那錯的豈不是自己?譚沒了看着張世東:“你很早就知道對不對?”
張世東嘆了口氣,第一次沒有在她的面前流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狀態,上前摟住她,狠狠的將她摟在懷中,任由她廝打着自己的身體,任由她發泄着自己都不知道源自何方的愧火。
折騰了近半個小時,譚沒了才垂下頭,安心不再反抗的縮在張世東的懷中:“帶我離開這裡。”
車子飛馳在魔都的公路上,張世東將她帶到了望江高層,讓一個新環境充斥着她不曾改變的舊生活。
“我以爲我是愛的,現在看只是割捨不下。”
“你以爲你是愛的,實際上只是因爲驕傲的不想放下。”
幾乎是異口同聲,兩人說出了幾乎同樣的話語,譚沒了縮在沙發裡,此刻的她一點也不像是撐起譚家這片旗幟的領軍人物,更不是曾經操控了米糯糯人生的幕後黑手,如果被米糯糯或是蕭雨兒看到她此刻的狀態,毫不猶豫就會讓她徹底成爲過去式,一生或許都難以再碰到這樣的機會。
“你好好休息。”張世東沒有留下來,儘管他知道自己留下來會得到一切,包括譚沒了的肉體擁有權,但他沒有,如果是一年前他會毫不猶豫的藉此機會徹底鞭撻佔有控制一個慾女,就算是隻爲了她肉體都值得的女人。
一夜,她的房間中點着燈,張世東離開時是什麼樣子,到了清晨還是什麼樣子,譚沒了一動沒動的窩在沙發裡,保持着相同的姿勢看着陽光照射進房間,刺眼的陽光讓她從一夜的彷徨中甦醒,洗了個澡整理了一下從上到下,打開房門的剎那她還是那個叱吒風雲的譚沒了。
一秒鐘之後,她再一次的被擊倒,再一次的將自己堅強的外表褪下。
門口,張世東靠牆蹲着,礦泉水瓶中有着許多的菸頭。
他,在這裡守了一夜。
“我沒睡覺,進來陪我睡覺。”說完也不等張世東反應,拉着他進了房間,直接將他撲倒在了牀上,穿着衣服,她躺在了他的懷中,這一夜的平靜是他用一夜的守護換來的。
………
方天化來了魔都,如今的狼營內是一片熱鬧,來自各個軍區的觀摩團接待的他是萬分煩惱,貪狼是絕不會給任何人面子,讓她來做接待指定把所有人都得罪光,同樣不願意搞接待的方天化只能挑起大梁,幸虧有陳宇在,他能幫着分擔一點,即便是這樣,方天化也煩的想要退出教官的行列,這哪裡還是一個恐怖訓練營,完全就成了動物園,女兵們則成爲了被欣賞的大熊貓。
被張世東一個電話叫到魔都,方天化見面就是一抱拳長長鬆了一口氣,穿着便裝的他直接就將張世東從咖啡館拉到了旁邊的飯店,點菜點酒,上來就自己先喝了兩大杯,打着酒嗝訴苦。
張世東這才走了幾天,他接待的觀摩團就超過了五個,每一個軍銜都比他高,來了指指點點對訓練提出‘寶貴意見’,對自己軍區和部隊選拔出來的女兵,也要向教官們重點推薦。幾千人的訓練隊伍,沒有壓榨到極限,很難短期內看出誰的潛質更強,況且貪狼和方天化也沒打算重點培養誰,就讓下面的教官按照制定好的計劃去訓練,他們更多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女子特戰隊上面。
如果沒有女子特戰隊這麼個參照物,大集訓還是有模有樣,任何人看了女子特戰隊的訓練方法,在對比大隊伍,兩下差距之大讓各個觀摩團都有着心癢癢,想要讓自己軍區選送的成員儘早成爲女子特戰隊的一員,更有一些領導竟然想到要給這支特戰隊起名字,以此來留下自己的痕跡。
方天化那也是鐵血硬漢流派的選手,現在碰到一個更爲剛硬完全不講究方式方法的貪狼,作爲狼營的教導員,他也只能硬着頭皮上,結果鬱悶的一塌糊塗,這到了魔都看到張世東,對着這位領導他是不得不訴苦。
“老方,你是不是糊塗了,都忘了自己是誰了吧。作爲特種部隊的指揮官,你執行的是特種任務,平日裡吃最多的苦流最多的汗,要是跟普通部隊的指揮官一樣受到上級的制約,你不如從特種部隊調出來吧,這樣的你帶不出什麼好兵,再者,現在有沒有任何一個你的直屬上級,給你施加過任何壓力,給你打過任何一個電話。”
方天化愣了下:“軍區和一些……”
張世東打斷他:“你要還惦記着以前所在部隊的關係不好解決,那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狼營的最高指揮官是我,在我沒有給你下達命令之前,你只需要按照正常的訓練方式訓練即可,這一點,你不如貪狼,或許與你從來沒有脫離過束縛作戰有關,下一屆的諾斯頓國際特種兵競技大賽,你去玩玩吧,你代表的是華夏軍人,而不是你的老連隊老首長。”
話簡單,做起來難,方天化當然明白張世東的意思,軍隊本該是完全純粹的地方,可在時下的社會,真的能夠做到完全的純粹嗎?妥協成爲了必然,大家都在妥協,而你,還能曲高和寡嗎?
“好了,開始準備吧,我的新訓練計劃你也看到了,這回算是半實戰吧,對手可不會心軟,必要的時候會殺人的,狼營的訓練死亡率下來了,通知下去吧,讓她們提前有個準備。”
方天化猶豫了一下:“有人提出,要在新受訓的隊伍中也挑選出一些素質好的,拔苗助長一下,激發她們的潛力,女兵要比男兵的韌性強很多。”
張世東不置可否:“我想聽聽你和貪狼的意見。”
方天化將醉意壓下,正色說道:“貪狼希望讓她們徹底絕望,高仿真高殘酷,並且……”
張世東馬上就明白了貪狼的意思,既然要動用遊走於社會邊緣的力量,索性就玩大一些,只是這樣的訓練或許可以保證女兵們的安全,卻絕對無法保證‘匪徒’的安全,並且一旦‘匪徒’被殺憤怒,女兵們也會面臨危險,如果按照貪狼的意思,這將是一場史無前例的僞實戰,殘酷性方面已經與實戰無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