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什麼,白茫茫的一片,光亮刺着眼睛,什麼都看不清。
頭好痛……這是怎麼了……我感覺到頭劇烈疼痛着,像是要炸開的樣子,誰在我的頭裡面放了什麼東西嗎,我好想伸手使勁敲一敲我的頭,但是,爲什麼我的手好像使不上力氣,我的手似乎一點也擡不起來,
這是在哪裡……我在哪兒……?
我的喉嚨感覺到一陣乾澀,我想要發出聲音,可是好像有人在緊緊捏住我的喉嚨一樣,緊緊的,我的喉嚨一點也發不出聲音。
耳邊卻傳來了什麼聲音,那聲音好吵……
怎麼回事,我爲什麼眼睛也睜不開……
“你要幹什麼?!你不可以那麼做!”一聲憤怒的聲音在我前方響着,這憤怒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卻像是另外一個樣子了,聲音尖銳地被加大了音量,像是電視機突然出了問題,突然發出尖銳嘈雜的聲響,完全是一種噪音,原本疼痛的腦袋變得更加疼痛了,我的身體越發變得難受起來。
可是那聲音並沒有放過我,變本加厲地響了起來,嘈雜地折騰着我的耳朵。
“爲什麼不可以那麼做?!她本來就是選定的那個女人!就是她!”前幾個字似乎還是比較能夠聽得清楚,後面幾個字,那聲音的發出者,好像是吃了槍藥一樣的,嗆着扯着喉嚨的說話,那幾個音節瞬間在我的耳朵裡面炸開了,又是一陣嘈雜的眩暈的折騰,我只覺得痛苦不堪。
好吵,好吵,真的好吵,那幾個音節像是妖魔鬼怪一樣在我的耳朵裡面作怪着,他們盡情在我的耳朵裡面喧囂着,叫嚷着,我卻無可奈何,我想要伸出手,卻伸不出,想要睜開眼睛,可睜不開,我這是怎麼了……
而且,除了我耳朵裡面的那幾個妖精,我的頭裡也一定是有了什麼東西,它們在不停撕磨着我脆弱的神經,我感覺到頭裡面傳來一陣一陣彷彿颳着骨頭的疼痛,那感覺比有人在拿着刀割你的肉還要痛苦萬分。
我的眼睛也出了問題了,有人在我的眼皮上面放了一個秤砣吧,那秤砣重重壓在我的眼皮上面,不管我怎麼掙扎着,都睜不開眼睛,但是我的眼前卻像是睜開了眼睛一樣的,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下了大雪的雪天,但是那雪地裡又有一些影子,場景十分得混沌不堪,好像沒有對好焦距的景象,一片模糊。
但是我知道,我是沒有睜開眼睛的。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還能聽到一點,聽到一點模模糊糊的聲音,我能知道是兩個男人在講話,我雖然看不到前面發生了什麼,但是我聽得出他們發生了爭執。
他們在爭論着什麼,而且爭執得很厲害,兩個人似乎互不相讓,勢均力敵地對抗着,都一副惡狠狠的模樣,他們爭吵的聲音在我的耳朵裡面來回迴旋着,一遍一遍,像是不停重複播放着的錄音機,雖然這感覺讓我很難受,但是也使得我慢慢清楚了他們說的是什麼。
“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在這一陣一陣的疼痛和來回不停地回放着的聲音裡面,我努力集中意識想要忘記疼痛,慢慢的,我的注意力漸漸被聲音所吸引了,我在那聲音裡可以分辨出,我的身邊站着的兩個男人不同的音色還有他們不同的語氣,哪句話是哪個男人所說。
但是我還是想要睜開眼睛,我耳朵裡面的妖魔鬼怪和我腦袋裡面的東西漸漸減少了對我的折磨,可是我的眼皮上面一定還是放着兩個秤砣的,無論我怎麼想着要睜開眼睛,那重重的東西就是死死壓着我的眼皮,不允許我睜開一絲一毫……
但是我的眼前一直都是那白茫茫一片的情景,一直沒有改變,那情景看起來好似非常安靜平和的樣子,可我卻有一種置身於狹小空間的感覺,那空間裡面沒有任何東西,我也不能說話,甚至想要怒吼都不行,有人封住了我的喉嚨,我的眼睛,我在這茫茫的白色裡面,感覺到深深的的壓抑,我想要衝破這狹小的空間,我想要衝出去……我在這白茫茫一片的情景裡面,感覺到十分焦灼……
“呵,是因爲他麼?!”其中一個男人的聲音在我耳朵裡面來回循環着,這是一個異常憤怒的聲音,這憤怒的聲音,很奇怪,居然莫名的讓我覺得有一些熟悉。
我仍然沒有放棄想要睜開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發生了什麼,我努力嘗試將眼皮撐開,可是我發現眼皮還是那麼沉重,似有千斤,怎麼睜都睜不開,我越是想要睜開眼睛,那東西就好像故意和我作對一樣,變得更加沉重,我越是想要用力,越是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故意整我一樣放上了另外的秤砣,在狠狠鎮壓着我。
“不是,我說過了。”另外一男人的聲音就顯得異常堅決冷峻,好像冰山一樣的帶着寒氣,光是聽他說話,我就感受到一種直逼人的戾氣,還有一種絕對的氣勢。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別動。”那冷峻的聲音繼續說着,他的聲音冒着寒氣讓人覺得是危險的,他極力勸阻着那憤怒的男人,好像在保護着什麼一樣。
我還在努力想要睜着眼睛,雖然這感覺並不好受。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意志戰勝了故意和我作對的眼皮,我的眼皮居然慢慢停止了與我的對抗,它慢慢變輕了一些,又輕了一些。
我抓住這個機會,用力地,一點一點地撐開眼皮,終於,我在恍恍惚惚之間好像看到了一些人影,但是我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人身上穿的衣服的顏色和身形,其他的完全看不清楚。
兩個男人就站在離我不是很遠的地方,他們兩個都高高的,我努力的辨識着那兩個模糊的身影,他們兩個看起來很瘦,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模糊的影子被拉長了的原因……
他們的臉都在背光的一面,似乎是衝着我的方向。看清了他們的身形,我也努力地想要看清他們的臉……可是辦不到……辦不到……我感覺我自己快要精疲力盡了……
我依靠着他們身上的衣服顏色,勉勉強強分辨着他們,然後將注意力放在他們的聲音上面。
那憤怒的男人,穿着黃色的衣服,而剛纔那聲音冷冷的男人,身上穿的是黑色的衣服。
忽然,黃色衣服的人影虛晃了一下,“你別動!”黑色衣服的聲音着急地提高了,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似乎是向着我這邊走過來的黃色衣服。
我感覺到剛纔差點發生了什麼,一種危險讓我出於本能想要極力地將眼睛睜大一點,可是我感覺得到我的眼皮已經在顫抖了,我仍然無法將我的眼睛睜得更開了,而且我明顯感覺到想要看清楚這模模糊糊的影像已經耗費了我很多很多的力氣了……我似乎有一些疲憊了……
“爲什麼?你明明知道boss給我們下了命令的,這是個多麼好的機會!既然,第一步你都已經幹了,怎麼就想要將煮熟的鴨子讓它飛離自己的身邊呢?!道理你不是都已經懂得嗎?”黃色衣服的也衝着黑色衣服狠狠說着,而且聲音裡面開始帶上了威脅的意味,“我們要是完不成任務,這個後果誰來擔當?嗯?”
黃色衣服用另外一隻手,虛晃地指着旁邊,繼續冷冷地質問着:“呵呵,你就這麼偏袒他?boss知道麼?”
聽了這話,黑色衣服的給人的寒氣似乎一下子又上升了一個高度了一下,他的聲音變得更冷了,而且加上了奇怪的冷冷的笑,他說道:“呵,老闆的任務?這個時候你知道來和我說老闆的任務?”
黑色衣服將黃色衣服的手用力甩開了,“可不要以爲你做了些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隱藏的很好,以我的手腕你以爲我會不知道?”
聽到這句話,我明顯的感覺到黃色衣服怔住了,他和黑色衣服的沉默地對峙着,什麼隱秘的事情好像被捅破了一樣,但是兩個人似乎都不想要捅破,爲了這雙方都不願意打破的事情,好一會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沉默由黑色衣服的先打破了,他將他身上的寒意降了下來,聲音變得沉着,好像也是不多的流露着情感的認真,他說道:“你想保護你愛的人,可是,我也想。“
就着幾個字說出來,我也能感覺到黑色衣服的轉變,那件事情對黑色衣服的來說是很重要的,黑色衣服的似乎也不想要把事情搞得很糟糕,於是他好像在和黃色衣服講和。
這些話,我想他應該從來沒有和黃色衣服說過,黃色衣服聽了黑色衣服的話,明顯一愣,但是馬上他就倉促地笑了一下,“好,那好,你說,怎麼辦?”
這個時候,我覺得越來越困頓了,我剛纔的感覺是沒有錯的,剛纔用力想要睜開眼睛已經耗費了我太多力氣,我的腦袋又開始疼痛了起來,腦袋裡面的東西又開始來折磨我了,我的腦子開始越來越沉了,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