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王老頭也真是悽慘,不過這人生啊誰說得準。”那個高個子惋惜地說着。
“怎麼了?”一旁的矮個子看着高個子這樣少見的神情,好奇地詢問。
“哎,李四你不在我們這個鎮上面,你是不知道那王老頭一家。”高個子嘆着氣說道。
“哦?你快說說。”那矮個子更加好奇了,急切地問道。
似乎是有故事,我有意的將吃麪的速度減慢,也認真聽了起來。
原來這王舉年輕的時候是一個道士,但人人都說他那是騙人的江湖術士,他似乎也真的就是愛行走江湖,隨便瞎吹而已。
而且那個時候的王舉年少浪蕩,不但年紀輕輕就和一名女子談了戀愛,還在那不久之後讓那名那名女子懷了孕,那女子是真心的喜歡王舉,便藉機讓王舉娶了她。
那時候的王舉對於結婚也沒有什麼概念,但女子懷孕這件事情卻傳在了女子家長的耳朵裡,那女子家長找到王舉讓他負責。
無奈之下他便和那女子結了婚,不過婚姻並沒有讓他把心收到家裡來,他還是一樣得在外面不務正業。
王舉年少的時候嚮往四方,結婚後不久,那個時候家裡還有一點錢,他不顧懷孕的妻子,一個人離家出去闖蕩,在外面四處給人算命,最開始的時候還會寄一點錢回來,可是慢慢地,慢慢地人就失去了蹤影,之後的十年都杳無音信。
他的妻子,一個人支撐起整個家,拉扯那小孩子王慶生長大,卻算不上是一個好母親,她常常打罵那個孩子,有時候什麼東西在身邊,就用什麼打孩子,十分惡毒。原本那女子因爲丈夫長期不在家,經受親戚街坊的數落脾氣就暴躁不安,反覆無常,王慶生跟着她多少年,就被打了多少年。
直到十五年以後王舉纔回來了,那個時候王慶生已經十五歲了,正是要上高中的年紀。
原本,王舉回來是一件非常值得開心的事情,王舉的妻子獨自一個人帶着小孩就不容易,盼着王舉回來可以是家裡寬裕一點,可是王舉卻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債,不但沒有帶錢回來,還向婦人要錢。
那婦人原本就是非常傳統固執的人,一心認定了王舉。覺得只要王舉在身邊就好,便幫王舉還債,還了債之後,從那以後王慶生就沒有再去過學校了,因爲家裡已經沒有一分錢了。
王慶生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打工掙錢了,王舉雖然回了這座城,卻仍然收不了心,常常不在家,又染上了打牌的惡習,家裡是一天不如一天,那婦人心裡有火便向着王慶生撒。
王慶生後來可以獨立之後,便不再理會王舉和那婦人,他留他們在老房子裡面住,自己在外面買了房子,結婚之後便搬到了新房去。
王舉對此並不樂意,常常鬧着讓王慶生給他撫養費。最開始的時候,王慶生還是給的,可是給了王舉,他就拿去賭錢,很快,錢就沒有了。王慶生也是對王舉失望透頂,便不再給他錢,王舉就常常去鬧事,甚至有一次逼得王慶生拿着刀對這王舉說,老子捅死你。前不久,王舉的老婆得了癌症,王舉便又準備去找王慶生要錢。王慶生也真是不幸,攤上這樣的父母,儘管如此,那婦人得了病他還是要給王舉錢的。誰想到王舉拿了錢又去賭了,王慶生氣的和王舉自此一刀兩斷,王舉卻在背後狠狠詛咒王慶生。
據有人說,有人最後一面見到王舉的時候就是王舉說要去找他兒子要錢的時候。
原本,之前這一家人消失的時候,大家都懷疑是王慶生和王舉兩個人鬧翻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大家都懷疑王慶生將王舉殺了,也有人猜測是王舉吧王慶生殺了,然後攜款逃跑的,還有各種猜測的。在這個世界上,對於不在事情本身中的,不明真相的人,大家都只是冷漠的看客,對於別家發生的事情,當事人的痛苦,沒有人是真正關心的,大家只關心這無聊的生活怎麼過下去,生活有沒有勁,有沒有爆料,甚至你的親朋好友,也沒有幾個人關心的。局外人永遠只是局外人,痛楚不在他們身上,他們也只是樂於見到你痛苦罷了,彷彿你是動物園子裡面的猴子,這便是人世間。
只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沒想到一家人都出了事情,不過這更加引起了那些需要生活爆點的人的關注,事情更加成爲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畢竟如果一下子就猜中的事情也沒有多大的吸引力。
有人說,是王舉年輕的時候做道士騙人,損了陰德所以上天懲罰他。
聽到這兒,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沈睿也是做道士的,我想起了那個傢伙,幾天沒有見他了,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莫名有點想念他……
聽到這兒,似乎也只是聽了一個故事,畢竟兩個人都死了,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這位小哥,你們在王舉出事之前見過他嗎?”然而趙銘卻走了過去,開始詢問那兩個人。
“額,這位兄弟?你是?”那個高個子看着走過去的趙銘,奇怪地問他。
“額,我是一個新聞記者,聽說最近這裡發生了命案,所以想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寫的。這是點小意思,還希望兩位幫幫忙。”變聰明瞭,趙銘沒有再一開始就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而且我看見趙銘偷偷的塞了兩百塊錢給他們,好手段,錢這種東西沒有人會拒絕的。
“哈哈哈。新聞記者啊,我懂我懂,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們知道的保證都告訴你!”那兩個人笑着把錢收下了。
“哈哈,那你們之前見過他嗎?”趙銘笑着問道。
“我之前的確見過他,不過是在他出事前幾天了。”那個高個子回憶着。
“哦,那那個時候你見到他有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趙銘繼續問道。
“奇怪的地方……”那兩個人努力回憶着。
“啊,有有有!”那個高個子突然說起來。
“什麼?”趙銘急切的詢問着。
“就在我碰到他的那天,我看到王老頭,他神神秘秘地抱着一個紋着龍紋的木頭黑盒子,我問他是做什麼的,他對我笑着說了句奇怪的話,說是用來救他老婆的。”那個高個子的回憶着說道。
紋着龍紋的木頭黑盒子??好奇怪,我總感覺很熟悉。
“什麼?用來救他老婆的?”趙銘奇怪地問着。
盒子,救他老婆?確實夠奇怪。
“對呀,我也不清楚他說的什麼,總之他當時就是那樣對我說的。”那個高個子回答道。
“哦!!對了,你這樣子一說,我也想起一件事情!”在一旁的矮個子也突然說話。
“平時,我喜歡玩點古玩,於是平時老是去古玩市場,就在前一陣子,我經常看到王老頭在那裡轉悠。因爲平時不見到他,可是那一連幾天他都在那裡,我印象很深,他彷彿在找什麼東西。可是過了幾天,他就沒有來了,我很好奇的打聽了一下,那王老頭一直在找一塊玉佩,聽說不久前他就在另一個古玩市場找到了。那塊玉佩,他也是說拿去救他的妻子的。”那個矮個子繼續說道。
“什麼樣子的玉佩?”趙銘在一旁問道。
“這個我也打聽了一下,據說沒有什麼奇特的玉佩,就是一塊通體白色的玉佩而已,我朋友告訴我那塊玉佩根本不值錢,可是王老頭卻花高價錢買了下來,當時我朋友還以爲他瘋了。”
玉佩,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莫非……
之後,趙銘又問了一些問題,不過確實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了,我們兩個離開了李家鎮。
在車上,照明一直沉默不語,我猜想他一定很苦惱,雖然今天詢問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不過案子還是毫無頭緒。
當回去的路上堵車堵得焦急的時候,趙銘忽然開車駛進了另一條路,我以爲他要走小路回去,可是沒想到他卻把車開到了一座橋邊。
這座橋修得很漂亮,仿照古代的亭臺樓閣的樣子,兩旁是兩座亭子,中間是一座橋,這裡似乎是一個大湖,湖的中間也是一座亭子。
趙銘把車離開到這裡,便下了車,我也只好跟着出去。
我們兩個默默地走着路,一路走到了湖中央,在那個亭子裡面。從亭子往四面看去,這個湖很大,站在湖中心的亭子裡靜靜地感受,彷彿一個人置身於湖中間,湖面廣闊而寂靜,夕陽的餘暉靜靜地散發餘熱,周圍安靜無人,只有我們兩個人。趙銘一直沒有說話,他就這樣靜靜地站着,我站在他的身後看着他的背影,好不落寞。
不知道爲何,我想站在他身旁去,於是我向前走了幾步,與他並肩站着。
他轉過身,看着我,我回了他一個微笑。
他也笑了。
“欣悅,有你真好。”趙銘看着我的臉,慢慢地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