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燕的死都是那個畜生兒子造成的,他罪有應得!”
“你們都不是人!攔着我救我心愛的阿燕!”
“你們!你們跟那個畜生是一夥的!別以爲我不知道!”
“阿燕,阿燕!嗚嗚……”
王舉低頭哭泣着陷進了情緒的崩潰裡。
這個時候沈睿已經悄悄地繞到了王舉的身後,他站定後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王舉還在兀自哭泣着並沒有發現他,於是他慢慢地接近了王舉。
忽然,王舉擡頭髮現了沈睿,說時遲那時快,沈睿瞬間衝過去抱起那個小女孩就立刻往前跑。
王舉想拿着刀向沈睿捅過去,趙銘卻在沈睿前面打着掩護,他大吼一聲:“不許動!再動我就開槍了!”王舉頓時愣了一下。
沈睿一陣玩兒命地跑,王舉回頭時想要追孩子已經來不及了。看着被沈睿抱走的孩子,王舉一下子頹唐下來,目光呆滯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行眼淚輕輕地從他的眼睛裡落了下來。
趙銘帶着那幾個警察緩緩向王舉走了過去。
“哈哈哈,一切都該完了!”就在趙銘他們剛剛要靠近王舉的時候,王舉忽然拿着刀站起來一陣大笑,然後看了衆人一眼,他決絕而乾脆地將刀放在脖子上面,看似輕輕地一劃,實則用了十成十的力,血液頓時噴涌而出,趙銘帶着其他人躲得遠遠的,沈睿及時地伸出手遮住了小女孩的眼睛。
“爺爺。”小女孩輕輕地叫了一聲,她應該知道什麼了。
那聲“爺爺”伴隨着王舉噴薄而出的血液喊出,我看到王舉在倒下的最後一刻看着小女孩露出了微笑。
在王舉倒下的那一刻,就在那一刻,我彷彿看見了王慶生,看見了阿燕,看見了王慶生的妻子他們曾經在一起快樂的生活,看到那些幻影,我感到渾身一陣虛脫。
追蹤了這麼多天的案子,最後知道其中曲折的真相讓我震驚到無以復加。其實直到最後一刻,我仍然無法理解王舉這個人的一生,青少年時的浪蕩到了老年時仍然執迷不悔,爲此搭上了一家人的性命,最後的最後,該死的人死了,不該死的人也死了。還好還好,最後還留下一個小孫女。
而對小女孩來說,這茫茫的世間,卻再也沒有一個家人,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感覺,作爲一個孤兒的我最是能夠體會,可自己的爸爸媽媽是被自己的爺爺殺死的又會是一種什麼樣子的經歷我卻無法與她感同身受。我轉過頭看着那個小女孩,她也正看着我,那一瞬間的四目相對讓我從她的眼睛裡面,看到許多我讀不懂的情緒,我只能低下頭祈禱,在經歷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以後,她今後的人生可以平安喜樂,而她也可以活得自在陽光。
我慢慢地向她走過去,將我口袋裡面的那朵已經被捏了很久的小紅花還給了她,她接過去默默地流着眼淚,卻緊咬着脣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事後不久,警察局的人也趕到了,就在這房子的裡面的一間房子發現了王慶生的妻子。然而,那兩顆心臟連同那個龍紋盒子早已不見蹤影。
據王慶生的女兒回憶,在我們趕來之前,還有一個穿着黑色夾克的人,那個男人趁王舉面對着她的時候,將盒子取走了。
不過並沒有多少人對那個小女孩說的話認真思考,因爲公安局要的畢竟是殺人兇手,最後警察局將事情的重點放在了王舉身上,將他認定爲殺人兇手,這一樁離奇的懸案最終終於被破解,警察局給了社會一個交代,趙銘也因此而升了官,小女孩被王家的一個遠房親戚收養了,事情到這裡,王家的事也就告一段落了。
星期天的時候我和沈睿又去了那個茶餐廳,我們還是坐在那個位置,不過之前的那個和沈睿很熟的女服務員今天不在,沒有看到那張妖嬈的臉,我心情格外得好。
那兩個找趙銘辦事的男人又提前到了,他們等着趙銘,期間他們談論着趙銘破案子的事情,他們似乎很滿意趙銘這次案子的處理結果,兩個人不停地誇着趙銘。
等了一會,趙銘匆匆趕了過來。
“張老,李兄,對不起,對不起,有點事情耽擱,真是不好意思。”趙銘趕過來,一個勁地對着他們倆道歉。
“誒,不用道歉,我們都知道你現在很忙,快過來坐下。”小李急忙地拉過趙銘讓他坐在他的身邊,然後給他倒了一杯水。
“對啊,而且我們沒有等多久,趙兄不用道歉。”張老在一旁附和着。
“說起來,我們這次真得是十分感謝你,幸好請了你這個外援。我真是沒有看錯你。來,小趙,這些年我身體不好,我老了。就以茶代酒地敬你一杯。”張老站起來對着趙銘說。
“使不得使不得,張老,我是你一手帶大的,這都是我應該的。”趙銘連連站起來。
“趙兄,真是十分得感謝你,我也敬你。”
這邊,我和沈睿就這樣索然無味地聽着他們三個人寒暄了起來。沈睿一直舉着茶杯,一口一口地喝着茶,眼神冷漠,眉頭緊皺。
“走吧,沒有什麼好聽的了。”過兒一會兒,沈睿起身,淡淡地對着我說。
這傢伙聽他們寒暄的時候眉頭越聽越皺得厲害,他似乎很不喜歡這種場面,最後說走的時候,看起來像是憋了很久的怨氣。
“你怎麼了?”沈睿一出茶餐廳,腳下好像生了風一樣,在前面大步快走,絲毫不理會後面的我,我快步小跑着才勉強追了上去。
我和沈睿直接回了我的住處,沈睿一回去就把自己關在了自己的屋子裡面一句話也沒有說。我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也不好開口問就一直在客廳看着電視守着,希望他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可以幫上忙。
今天的沈睿真得很反常,就算不喜歡他們那些客套的場面也不至於這麼生氣吧?還是,有我另外不知道的原因?或許和趙銘有關?我一個人在客廳瞎想着,電視裡面放着搞笑的電視,我卻一點也看不進去。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我和沈睿還沒有吃飯,說實話我是真的有點餓了,可是我又不知道應不應該去敲門叫沈睿。
就在我猶豫着要不要去叫沈睿的時候,沈睿拿着他的黑色大包出來了。
“你要幹嘛?”他這個架勢,是要搬走?我心裡一陣咯噔,不知道爲什麼我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雖然他是闖進來住的,不過我這裡並不缺住的地方……
“你陪我出去。”就在我發愣的時候,沈睿悠悠地來了一句話,他沒有回答我,而是自顧自地換上了鞋子,做好了要出門的準備。
這人,真是的,問他什麼也不說,看他這個樣子是又要去辦什麼事情嗎?又是晚上,不會又要去什麼恐怖的地方吧?!他辦事可不可以選擇一個白天啊……我在心裡吐槽,但是還是換了衣服,穿上鞋子和他一起出了門。
我和沈睿又開車走上了去李家鎮的道路,直到車子開到臨近李家鎮,我才發現沈睿又帶我到了李家鎮,我們又去了王家。
“爲什麼還要來這裡?!事情不是已經解決完了嗎?!”又到了王家,看着沈睿正在開的這熟悉的大門,我想起之前的事情,確定了一下,確實好像沒有什麼事情遺漏了,他到這裡來又是幹什麼?難道……看着沈睿開鎖的姿勢,他蹲着很認真地將鎖放進去,順便用耳朵聽着開鎖的聲音,難道我們是來偷東西的?雖然這一次他只拿出了一把鑰匙,一下子就把門打開了,但是我看着他這專業的開鎖樣子還是忍不住亂想着。
“進去啊。”沈睿推着我,把愣着的我推了進去。
還是我們上次看到的那副樣子,只是灰塵和潮味更加得濃重了,房屋變得更加得冰涼,讓人雞皮疙瘩忍不住起來。
這房子似乎比上次見到的樣子更加地破舊,不知道以前聽誰說過,房子是有靈性的,如果長時間沒有人住那房子,房子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得很破敗。
想到王家一家人都去世了,只剩下了一個小女孩兒,或許這房子也忍不住感到悲傷,所以纔給人淒冷的意味格外得濃重。
沈睿將他的大包放了下來,然後又是一陣倒騰:“你去找兩個鐵的盆子。”他一邊找着東西,一邊命令似的對我說。
當我找來兩個盆子,沈睿已經將客廳的桌子清空,然後放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鈴鐺,排位什麼的。
他接過我拿的鐵盆子,將盆子放在地上,又拿出一堆香燭紙錢。
他這是要做什麼?燒紙錢給王家人嗎?
沈睿拿出打火機,將香和蠟燭點燃,接着拿了一丟丟紙錢點燃仍在了鐵盆子裡面。
這真的是要燒紙錢給他們?
接着,沈睿拿出了幾個黃符,還有一把桃木劍,對着面前的排位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他轉身對着我說:“呆會兒,我會有幾個動作,你跟着我做。”
“這是要做什麼?!”什麼動作,燒紙錢就好好燒啊,做什麼動作?
“超度亡靈。”沈睿面無表情地回答。
接着,沈睿就開始了所謂的超度,他拿着那把桃木劍不停地比劃着,嘴裡念念叨叨,然後就開始跳了起來……
“跟上!”沈睿見我在一邊發呆,便低聲叫了我一聲。
可我不想跟着他跳啊,一種跳大神的感覺,難怪有人說道士神神道道的,這是一句大實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