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是開着的,窗戶旁的窗簾被微風吹的輕輕拂起。只一槍,我就打中了朱老六的肩膀。而當我打中他肩膀時,他的肩膀處立刻綻放出一朵妖豔的紅花。
“啊!”朱老六痛的大吼,同時胡亂朝我們這邊開了一槍。
槍聲震耳欲聾,同時一股濃重的火藥味朝我們席捲而來。當我們俯下身子時,我只覺二樓的窗戶都被槍聲震的嘩啦嘩啦直晃。
嚇壞了,我都不知道我哪來的勇氣開的槍。但是,我真的開槍了。那一槍,夾雜着我從小到大十幾年的怨氣打在了朱老六的身上。
我爸逃走的那天夜裡,如果不是我媽拿着菜刀死死守着我們的家我想我們的家都已經沒了。如果不是朱老六,我也不會從小到大被人諷刺嘲諷。是他,是他告訴了每一個人,他告訴每一個人說我爸欠了他的錢跑了,我是賭鬼的兒子。
而我爸被朱老六貼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的身份證複印件,更加讓我擡不起頭。
十賭九騙,我相信我爸不是他說那種人。而我的今天,全是他害的。
父債子還,我還你嗎個比!
一陣憤怒,我站起身子又朝朱老六身上開了幾槍。手槍巨大的後坐力使我幾乎握不住手槍,而槍中的子彈分別在朱老六左大腿左小腿和腹部最右側綻開幾朵紅花。
沒有怒吼聲,也沒有發泄聲,整個世界幾乎在那一刻變成了黑白色。而我,則變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亡命徒。甚至,在我嘴角揚起了微笑。
“劉鵬,你太他嗎有樣了,我以後就跟你混了!”
我的沉着使我身邊的兄弟們更加興奮,才子目光閃爍着朝樓下扔了一顆炸彈。
“!”“才子.......”一陣震驚,我吃驚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才子。
“?”“怎麼了?”才子迷茫的看我。
“你,你瘋了?”我打朱老六純屬激情犯罪,我打他是因爲我心裡壓抑了太多年了。
而才子,他怎麼能扔炸彈呢?
“我,我怎麼瘋......”一句話沒說完,樓下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爆炸聲。伴隨着劇烈爆炸聲的還有一陣慘叫聲,同時一股更加濃重的火藥味飄了上來。
才子從小就喜歡搞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的化學實驗室有不少槍械大全和我們愛科學之類的書籍雜誌。對他來說製造幾個土炸彈不是什麼難事,他以前還自己製造了幾顆炸彈賣給了開魚塘的。
什麼叫有才,這才叫有才!拿的起片刀,做的起炸彈。他這樣的人,註定到哪都是被人歡迎的全能型選手。
來不及吹牛比
,我們幾個趕緊拼命往下跑。我們廠區就有派出所,要是讓派出所的逮到我們我們全都得廢了。
當我們跑到樓下時外面已經是一片狼藉,才子扔過炸彈的地方炸出一塊焦黑。而在那焦黑附近,好幾個混子則滿身鮮血的躺在地上嚎叫掙扎。
我開的幾槍把朱老六他們一夥全都嚇傻了,而才子的炸彈更是炸的他們屁滾尿流的全跑了。我們路過朱老六時朱老六正惡狠狠的看我們,他臉上被薰的黑呼呼的露出一口白牙,“劉鵬,我不殺了你們誓不爲人!”
“我去你嗎的!”看朱老六還沒死,邱凡一腳踢中了他的嘴巴。同時,他彎腰去揀朱老六掉在地上的槍。
“邱凡,別搶他的槍。”咬着嘴脣,安優一把搶過了邱凡手中的槍。
“我草,你幹什麼?”邱凡憤怒的瞪安優。
“我是爲你好。”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朱老六,安優把槍扔到了距離朱老六稍微遠一點的地方。
“安優,你怎麼把槍扔了?”槍是稀罕東西,眼看着安優把朱老六的獵槍扔了才子心疼不已。
“廢話什麼呢,一會兒警察來了咱們全都死定了。”瞪了才子一眼,安優拉着我的手拼命像附近馬路跑。
惹禍了,我們來不及叫車拼命的跑。我們家這邊就在市郊,我們一口氣跑出廠區逃進了廠區外的稻田地。踩着稻田地中的小路我們幾個跑的很快,小強跟着我們一邊跑一邊問我們,“鵬哥,我們現在去哪?”
剛剛開了槍又扔了炸彈,我們現在嚇的魂都沒了。也不知道才子扔的炸彈有沒有把人炸死,要是把人炸死我們真的完了。
很害怕,我握着手槍手抖的厲害。我想了想指着遠處的青山說,“我們去閭山!”
閭山距離我們廠區十五公里,從市區開車去閭山很遠,但是從我們這去閭山卻很近。一路狂奔,我們感覺我們這輩子都完了。開了槍又扔了炸彈,我們心裡要多後悔有多後悔。
我們跑的時候安優一直緊緊跟着我們,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臉色越來越難看。看着她痛苦的樣子我心裡一驚,我吃驚的看着安優說,“安優,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我還能堅持住。”安優蒼白的臉流出很多細密的汗珠。
想起安優那瓶全是英文字的藥我心裡冒出一種不詳的預感,我感覺安優說她活不過十八歲的事是真的。停下腳步,我一把拉住了安優。
“安優,我揹你!”
“你揹我?你身上還有傷呢。”安優皺着眉頭痛苦的說。
“少廢話,就算我死了我都不會讓你死!”
安優出賣過我,但是她同樣幫過我。她騙我了嗎?她沒騙我。她說我們打不過小五,我們是真的打不過小五。她說我們會幹掉小五一部分人,我們也確實幹掉了小五一部分人。只不過,她只說出了結果卻沒有告訴我們過程。
她沒有做錯,是我們太愚蠢。我們更加愚蠢的是我們錯了還不願意承認,還經常找各種藉口搪塞我們的愚蠢。
揹着安優單薄的身子,一路顛婆着我心裡有點難受。我們在一起時明明很幸福,可是她卻總故意做出令我討厭她的事。她,是怕我真的愛上她嗎?如果不是有曲暢,我想我真的要瘋狂的愛上她了。我會疼她愛她,守護她一輩子。我會每天都陪着她,讓她永遠都不那麼孤單。
十五公里很長,我們一口氣跑了兩個多小時終於跑進了大山。
地上是柔軟的青草,樹上的嫩葉在微風中左右搖擺。放下安優時,我累的幾乎快暈倒了。
“劉鵬,你沒事吧?”看我這汗流浹背的樣子,邱凡惡狠狠的瞪了安優一眼。
“沒事。”我咧着嘴搖了搖頭。
在我們跑來的路上邱凡和才子他們看我太辛苦要背安優,但是安優偏偏這時候犯起了大小姐脾氣。她只趴在我背上,除了我她誰都不讓誰背。
被我揹着顛簸了一路,當我放下安優時她已經羞的滿臉緋紅。看着安優滿臉通紅的樣子,我的臉也不由的紅了。
她的胸,好大呀.......軟軟的,好舒服......
“劉鵬,咱們傷了朱老六,你說警察現在知道咱們做的事了嗎?”點了一支菸,陳樂平面色凝重的問我。
“不知道,咱們可以打個電話叫人幫咱們探探風。”我想了想說。
“恩。”吸了口煙,陳樂平看着我的眼神有些異樣。
“你怎麼了?”看着陳樂平異樣的眼神我覺得有點不妥,難道他也是叛徒?
“哎........”靜靜的看了我幾秒鐘,陳樂平搖了搖頭苦笑。
看着陳樂平苦笑的樣子,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幾個兄弟先後點燃香菸,他們看陳樂平這副樣子全都驚訝的看他。而安優,她則是笑眯眯的望着我們。
“劉鵬,我..........我.........我有話想對你說。”陳樂平欲言又止。
“怎麼了?”我皺着眉頭問陳樂平。叛徒的事把我搞怕了,我真的接受不了我們還有兄弟背叛我們。
“劉鵬,恭喜你。”一把搶過我剛要點燃的香菸,安優微笑着看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