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結束在最恰當的地方,幕簾垂下,除了演員自己就沒有人知道,此刻,屬於他們內心的真實想*。
看戲的觀衆,只是希望看到自己想要看的內容而已。
但此時惜諾未必也看得下去,雖然天羽之前幫過自己很大的忙,但是並不代表自己就容許天羽這麼接近璃夕。因爲他實在太工於心計,對於璃夕而言,就是一種潛在的危險。最後,惜諾根本不等倆人作何反應,拉着璃夕,一言不發地就走了。
匯演結束後,已是萬家燈火。散場的觀衆意猶未盡,唯獨聆澈一人心裡最不是滋味。
迎面而來的風,微微涼涼,卻似一把鋒利,在他的心尖上,來回地割着。
昏暗的燈光,拉長了落寞的身影,那種痛楚真的不能用隻言片語來形容……
每次就差那麼一點點,和璃夕在一切的人就是他了。
爲什麼是現在這樣的結果,他明明想好,這次出國回來,就和璃夕講明白。
他自己所創下的一片天地有多麼輝煌,有多精彩。他需要璃夕和他一起分享一起努力,在同一個世界裡,發展著共同的事業,這是一種怎麼的幸福。
相知相守,夫復何求?爲什麼老天連如此簡單的要求都不能滿足他呢?
還是渺小的人類,活該被命運所調戲嗎?一個人就算得到了全世界又怎樣?沒有人和他一起喜怒哀樂,他就始終和自己的影子在作伴而已。
聆澈就這麼一路想着走着,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可以去哪裡……
他不知道還有誰待見這樣的自己,好像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沒有意義。
結果,還是Josef在半路上撿了這個失魂落魄的聆澈,看他心情很糟糕,好心邀他去酒吧裡喝兩杯,敘敘舊,談談心。
只不過接下來,聆澈那種一杯接一杯的架勢,着實嚇到了他。
好不容易奪走了聆澈的杯子,就聽他在那邊斷斷續續地講事情的經過。看來某些人的自私真的傷到了Josef的好朋友。
按照聆澈所描述的現狀。他看到璃夕答應和天羽交往,不過是天羽正好利用了匯演的時間差,欺騙了衆人的耳目而已。
呵呵,還紅玫瑰呢。真搞笑,Josef可是聽璃夕親口說過自己不喜歡切了根的花,又怎麼會當着大家的面收下呢?
不過是剛好安排了接受玫瑰的劇情,搭配上自己想要的目的而已。這齣戲可是煞費了他的苦心啊。
既然是要做到天衣無縫,那自然是要和校方以及參與匯演的工作人員有密切的關係,纔可以吧?試問有哪一個老師或領導會爲了一個普通的學生,上演如此一番鬧劇。倘若被人知道了,豈不是讓人看笑話?
似乎對於天羽而言,甚至還有比“老師的乖乖生”更有趣的身份,值得Josef去一查究竟。
憑什麼在聖伊,他就能這樣呼風喚雨,要知道在這個貴族學校,不單單是老師,連多數學生也是來自於有頭有臉的商業或者政治家族。
僅此一點,就足夠引起Josef的好奇了。雖然他有的是錢可以派人去查,但對於天羽這個人,他似乎更樂於親自處理。
某個放學後的下午,欲墜的夕陽,也給街邊的*國梧桐樹也染上了一層蕭肅之氣。
而這條路,正是天羽每天騎單車,必定經過的地方。
“你好,天羽。”Josef在此處等候已久了。
“請問你是?”天羽也覺察到來者的一絲不善。
“我叫Josef。我想我們應該有必要坐下來談談。或者如果你覺得不方便的話,也可以由你來挑地方。”
天羽略一思考,覺得既然對方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而沒有說後話。也算是給他面子了,總該是去了才知道到底對方想要談什麼。於是,他就答應了。
倆人打車到了天羽常去的一家咖啡館。
隨意點了兩杯Maria Theresa.
此刻咖啡裡的甜酒和奶油也融化不了,那種緊張而微妙的氣氛。
不過坐在天羽對面的Josef,倒是一派悠然自得。
“我該稱呼你天羽呢?還是Mr.Dolphin?”
“你也來看了我的匯演嗎?真是很榮幸啊。”天羽一口一口地細品着咖啡,仍舊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連我在劇中的名字,也記得一清二楚。”
“哦~我再忙,也不差這欣賞佳作的時間嘛。
不過,我想大家既然都是明白人,那麼我就直說了。”
“先生,但說無妨。”
“我剛纔稱你爲Mr.Dolphin。其實你應該有驚訝吧?因爲那並不只是你在匯演中的藝名,怕也是你別的地方的化名哦~”
“你還真是幽默。”
“那當然我是搞藝術的,自然少不了幽默感。
不過,至於你嘛。我看不只是普通學生那麼簡單吧。我想能夠讓聖伊對你言聽計從,恐怕在你的背後,還有另一個讓人震撼的身份。這是我這幾天拿到手的材料。”說着Josef將手上的一封白色檔案袋遞給了天羽。
天羽很有禮貌地雙手接過,只稍稍看了幾況且眼,這些分明是寫他的東西,又是十分詳細的資料。那對方都已經那麼瞭解,自己何必還要再遮遮掩掩。人就算要裝傻,也大可不必那麼虛僞。
“雖然不清楚你是從哪裡得到這份檔案。
不過,沒錯。我就是Mr.Dolphin。就是業界那個最年輕最著名的賞金獵人。
既然被你看出來,那我也不想隱瞞,只能說明我的道行還不夠深。
想必你點穿我的身份,一定有有所要求咯?說吧,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必定答應你。”
“人們常說賞金獵人很聰明,果然Mr.Dolphin更是龍中之龍。不過,身份的保密相比金錢,對於你而言更爲重要吧。
我只是想要弄明白幾個問題而已。
只要你如實地和我說明,我保證今天我們的談話內容沒有第三個人會知道。”
“成交。”
“第一,除了我之外,有沒有人知道你真實的身份?
第二,這一次公演的期間,你是不是故意把聆澈支走的?
第三,你的匯演是不是和學校的人說好動了手腳,那麼在聖伊還沒有和你是一同的夥伴?”
“你的問題,還真是一針見血……既然你都已經猜到了,何必還要向我證實呢?
不過在聖伊,的確是有我的線人,只不過並不與商業金融有直接掛鉤。也就是說,未必能夠影響你的生意。
我們做的不是同一行,應該沒有利益衝突吧?”
“我看未必吧。最後一個問題,你是真心喜歡韓璃夕的嗎?”
“我想這是私人問題吧。”
“或許,我應該先和你講清楚,其實聆澈就是我的好朋友,惜諾和璃夕也是。在這個立場上,我總是不希望,在他們的身邊,有太多複雜的人存在。
如果你一定要擠進他們的世界?那麼請告訴我一個理由!”
“Josef,喜歡一個人,是不需理由的吧?”
“可能你還沒有看清楚你的資料。不過,我可是看過上面的一則故事,叫做‘海鳥與海豚’。
傳說海鳥爲了平步青雲,可是受了他人的一大筆好處費呢。爲此她的家族事業也跟着做大。只可惜海豚依舊是隻能生存在海里的魚兒,即使掙扎着鉚足了勁,一躍而起,也最終是要落回海里。
所以海豚也不再是那個善良的天使,而是憤怒的化身。每一天都在發誓要吃盡這天下所有的貪官污吏。
只是,你直到現在,還懷着恨嗎?
直到現在,還需要找一個和海鳥長得相像的替身嗎?”
“那麼璃夕不也是把我當成了另一個人嗎?別以爲我不知道,其實我很清楚。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再公平不過了!”
“公平?誰知道你是把她當作你泄恨的娃娃,還是養在玻璃瓶裡的玫瑰花?這就是你要的愛情嗎?
Mr.Dolphin,在和你談話之前,我一直敬仰你的行事和爲人。但從今天之後,希望你不要做什麼會讓我感到失望的事情。否則,我Josef一定會讓你連下地獄都找不到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