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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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要!”夢中的她,不知在極力否定些什麼,背對着他,心知自己抵擋不了他的強勢。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怕背叛某個人嗎?恕我直言,若是如此,你早已背叛了。”向來溫柔的男聲再也掩不去譏誚的尖銳,她的顧慮踩中了他的痛處。

“不是,至少那不走我最害怕的事,我……。”她咬牙說出她的恐懼:“我只是拒絕當替身!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做?!”

“對他們而言,你或許走,但對我則從來不是!如果你不是你,我怎麼會輕易陷入?答應我吧。”他誘哄,趁她一時軟化而進攻,攬她入懷,小心翼翼地啃咬她脣瓣,肢體語言表達着徹底軟化她的決心。

他的吻一向有大麻的成分她神智迷散得幾乎要在他充滿愛意的親吻下同意了他,但……。j米j花j在j線j書j庫j?h

“我害怕……。”

“我愛你。”他誠摯的看她,不希望她對他的感情再有質疑。

她凝望那雙赤誠的眼,全身奔騰的血液都在迴應他的愛意,但是……。

“這對你不公平,我不能答應。也許你該等我……。”

“不。”他打斷她的說詞,再次以吻攻陷,不容她理智的大腦有清醒的機會。眼中暗自閃過一抹堅決,他倏地橫抱起她,在她的訝呼中將她帶入臥室她的背抵着牀墊,瞠目的瞪向牀邊那個行事專斷瘋狂卻長着一張牲畜無害騙人臉的男人。

他將牀頭櫃上新採的繡球花花瓣摘下,捧了滿掌向她兜頭灑落,一牀一地一身的粉藍花瓣。

“你做什麼?”她哭笑不得的問道。但一揣測起他可能的意圖,又恐慌戒慎了起來。

“私人儀式,請勿介意。”他輕鬆聳肩,再度笑得無害誠摯。在她放心時,他竟撲身而上,她來不及尖叫已被吻住了脣,陷入了他撩撥起的風暴中,無力拉回神智。

昏昏沉沉中,她唯一拉回的半絲清醒是他褪去她衣物,並且半坐起身褪去他自己衣物時……有點冷,但體內卻熱得快爆炸,想起身喝水降溫,雙手已被壓入牀被中,被有力的十根指頭纏成了難分難捨,再也忘了口渴,忘了冷,忘了要抗拒,在他的呵憐中飛昇向宇宙的盡處※※※噢!老天……

裴紅葉一整個清晨鄱在呻吟中虛度。昨日的震撼還來不及消化完,卻又作了一場春夢,還是與他,天啊!

她對夢境一向只有三分信任,有時常會因現仁中所見所閩或潛意識裡的希冀而創造了一個具影像的夢。當然,也可能是部分滅失記憶的搬演。但真實性必須打個折扣,可是……她竟然作了春夢!

天殺的衛極!若沒有他那句話,她哪會作出這種如他所暗示的夢?而自己幹嘛問?!怎麼問得出口呀!

我們到底有什麼關係?她只是想知道他在她過往中佔了什麼角色而已。當然不是試探,畢竟他承認他們以前接吻過。

她不是輕易會與人熱絡的人,相信即使失憶,性格也不會轉變多少。她不可能隨便與人親吻,除非他對她很重要。也許……也許她被閉鎖的記憶裡,關着一分愛情。她可能有這種期望,所以才問了他。

只是……怎麼會是這種答案呢?老天!

嘩啦啦的水聲干擾不了她的思緒,晨浴也無法得到她要的清醒。在冷氣房內睡覺,卻一身汗溼的醒來,如今面孔仍緋紅不褪。不爲春夢,只爲他昨夜的那句耳語我比你瞭解你的身體,每一寸……。

他是那個意思嗎?他們有過肌膚之親!也就是這句話令她作了有顏色的夢。夢裡,她也看到他的身體,甚至對他胸膛心口處的月形胎記再三觸撫……那一定不是真的,除非他胸口真的有胎記!

亳無疑問,她總有一天會在似幻似真的夢境干擾下崩潰。每多探知一點,就更有退縮的怯懦,已不知道自己希望得到什麼結果了。

加上了衛極……唉!

愛上一個人可以有多快?是一見鍾情嗎?感覺上是不像的。衛極參與過她的生命,甚至與她有過……親密!

全身不自禁的戰慄!是水溫太冷了嗎?不會的,她額上還冒着汗呢。伸手關掉水流,拿過大浴巾擦拭身子,總不自禁的會去想到他的話……然後招惹來滿身的顫抖。

她的身體經歷過**的洗禮,卻不自知!她的生命中到底還有多少大事件發生過,而自己一無所知的?區區十四個月記憶的失卻,竟可以顛覆她整整二十八年的人生!

忘了自己參與過的重大事件,簡直是老天蓄意的玩笑。好啦!現在她知道自己與衛極有過不清不白的關係,那麼她、速水詠子、衛極三人之間各自扮演着什麼角色?

速水詠子是衛極的表妹、妻子,那麼她裴紅葉算什麼?一個與他有肌膚之親的第三者?衛極會是這種猥瑣的男子嗎?

見過他雖沒有幾次,但基本上是知道他諸多罄竹難書的缺點中,並不包括仗着一張俊臉大享豔福。那麼這個念頭得推翻,最有可能的是她於速水詠子身故後出現,成了他的替代情人。會嗎?

衛極是那種擁有替代品就滿足的人嗎?他的愛有膚淺到只要面孔相似便照單全收嗎?那不同的靈魂本質呢?他全不在意嗎?而失憶時的她居然允許他這麼做?

不會的,她裴紅葉向來不是犧牲奉獻的性格。就算衛極教人無比傾心,也不會屈就於這種不公平的感情中。只是,到底是什麼情況讓她願意與他有肌膚之親?

相愛嗎?

她必須問問他。

昨天乍聽到他的回答,她幾乎在震羞交加下希望這輩子能躲他多遠就多遠。但,事情既已到此,哪有就此空懸的道理。反正……反正……與衛極有過性經驗並不是太糟的事,雖沒有記億,但因爲不討厭他,相信過程上她是得到歡愉的。

…………

只是遺憾於:她不記得。

可惜,唉……

※※※由於今天她沒有進辦公室,也沒有打開手機,所以並不知道小衛朗打了好幾通電話找她,想邀她到家中作客。

在家中胡亂噓嘆了兩個小時後,她搭機南下聽取南部廠房的擴建報告,再搭機回來時,已是下午五點半,秘書盡職的提醒她晚上有一場慈善晚會。半個月前她曾答應與會的,並且已捐出一組清朝的青花瓷盤充當義賣品。這場晚會父親是贊助人之一,無論如何都該露臉一下,因爲父親到法國探望明麗姨去了,裴家總該有人出席。

看來今天是沒機會與那對父子見面了。剩下一個半小時打扮自己,她來到“雲想衣”任人搓圓捏扁。

阿俐當然是她的造型師,替她梳了個八字型的長髻,以一根翠玉雕成的金步搖定住。

“香港來的新貨,交給你替我宣傳了。”她準備把今晚的裴紅葉打扮成古典美人,好替她的改良式旗袍做最佳的詮釋。現下她正在考慮要爲紅葉化哪一種妝。

“別寄望太高,今晚我只露一下臉就要走人了。”即使今天見不到衛極父子,能撥個空與小朗通電話也是不錯的。

簡直像當真生了孩子似的,她總希望儘可能的給朗兒一分母愛。那麼好的孩子,誰捨得讓他失望?也許是待久了爾虞我詐的商場,沾了一身穢氣,也交戰着那些居心叵測的人種,對於純真本質未受污染的童稚生命,不免驚爲天人的偏愛了起來,一骨碌的傾出她自己也驚訝的熱情,原來她也可以當一名母親。

不過這恐怕有條件的限於乖巧孩子身上。比較起來,十歲的若鴻小弟並不得她疼愛。那孩子太古靈精怪,賣弄小聰明,並且對她存有敵意與恐懼。

“阿俐,你分得出處女與非處女的差別嗎?”她突然好奇的問。

“很難。何況現在連處女膜都可以無限次修補,每個女人都可以再是處女。我覺得這樣很棒。蠢男人們不斷的破壞別人貞操,偏又期望自己的妻子沒被別人開苞過,偉大的醫學手術讓天下人皆大歡喜。還分辨什麼處不處女的,幹嘛這麼問?”阿俐開始刷刷弄弄。

“這麼說吧,如果我們本身曾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怎麼去發現?”

“是可以檢查處女膜破裂的情況啦,但前提是之前你必須是處女才行。不然就是一**就去檢查私密處,看有沒有男人的嗯……分泌物。幹嘛?你**啦?二十八歲才**很遜喔,又不是老古板,這麼沒行情。”她的丈夫是醫生,所以她常識知道得更多一些。

裴紅葉笑而不答,閉上眼注她刷眼影。**的年代太久遠,唯一慶幸的是她不是在與男人有過親密之後才知道自己已經歷過。前一個男人是衛極真的很不錯。

震驚了一日夜,沉澱完所有雜思後,感到心安且心滿意足。因爲她喜歡他,只是,他呢?

想必得等到迷霧完全散開的那一刻才知道吧?她相信那一日不會讓她等太久的。

沒聽到應和聲,阿俐只好自言自語的自娛:“處女檢查不出來,但生過孩子就騙不了人了。不必去看醫生什麼的,光看肚皮上的妊娠紋就清楚明白了。別看我身材葫蘆又魔鬼,生了老二之後,連大腿也長了好幾條。真想去拉皮整型順便漂白黑色素。”可惜老公力倡自然就是美,非常樂見她身上的生育勳章。

生育?妊娠紋?

裴紅葉雙掌平攤在小腹上,想像不出自己將來若挺了個大肚子會是什麼情況。而生完孩子後還能有這種平坦的風光嗎?似乎很難。生育過的女人大部分都是恢復不回來的。

不過若能生出朗兒那樣的可愛孩子,她是願意的。

想了好笑,她故意挑釁阿俐的高見:“如果說我生了一個孩子,而且已經生了八年了,卻沒有小腹也沒有妊娠紋,你信不信?”

阿俐噓叫不休:“騙鬼去吧,不管年紀多大,婦人與小姐的體格還是有差的。像我未生育前三圍是34、23、34;生育後變成36、25、37。胸部會脹大並且下垂一點,臀部會因產道撐開過而大上幾寸。我們這種做造型的對身材最敏銳了,你這種體型不可能生過小孩的啦。”

“如果我以後生了孩子,卻一寸也沒變呢?”

“那我‘雲想衣’一半送你。”阿俐發下令她後悔終生的豪語。

才哈拉完,樓下的店員上來通知裴紅葉的護花使者已驅車前來。是林明修。一個不知“死心”怎麼寫的毅力堅強人物。

裴紅葉冷淡道:“讓他等。”也好,趁今夜,一次做個了結。希望林明修別再在她身上費心思了。

在義賣節目還沒開始前,是來賓用餐談生意哈拉的時間。基於禮貌,她讓林明修挽着手四處向認識的人打招呼。最後在一處多人聚集的地帶停住,人羣中央是口沫橫飛的精機工業老闆王大雄,以小氣聞名商界,與他做過生意的人都能深刻體會他錙銖必較到令人吃不消的神功。

他的發言內容吸引了裴紅葉的注意力。拒絕林明修領她去用餐,反倒將他打發走。她知道林明修對於他不欣賞的人,如非公事上需要,他是連聲音也不屑入耳的,這王董正是他列爲“劣客”的人物之一。

“……你們別以爲‘威駿’的衛極有什麼了不起,我見過他的兩位合夥人,那纔是真正的奇才。一個叫趙傑生,八面玲瓏長袖善舞哪;另一個日本人,光是那雙威嚴十足的眼,就足以橫掃千軍了。比起來,衛極只是給他們吆喝的傀儡而已。我就說那種書生相怎麼做得了大事業,那些害怕他以後坐大的人,根本是想太多了。還是陳董說的對,這種斯文人的氣候也只有如此了。”

“王董,我可不這麼認爲。你看他花了一年就吃下貿易界約三分之一市場……。”有人仍不相信的反駁。

“純粹抽傭的貿易商才幾家?更別說他輝煌的成績全來自那兩個合夥人。如果你們見過他們,會巴不得自己的業務部有這種人才坐鎮。”王董強勢的駁斥。

“王董不會是想挖角吧?”曾經被挖去幾名工程師的電子公司老闆怪聲怪調的諷着。

王童睥睨過去。

“有何不可?有本事的人才挖得動,沒本事的人自然留不住千里馬。”不客氣的一刀刺回去。

“這老小子就不要有落魄的一天。”趙老接近裴紅葉,在她耳邊咕噥着。

裴紅葉道謝的接過世伯遞來的水果酒。

“天曉得衛極是怎麼做到的,讓這些老狐狸對他掉以輕心。”

“由此更能肯定你的觀點是對的,這衛極不簡單。”

他們間或的交換意見,捨不得放過任何一句具娛樂性的高見,所以一直沒有走開。

“當然,我不否認衛極也是個人才啦!再歷練個幾年就可以看到不凡的成就了。”剛纔不斷奚落衛極的王董突然提高聲音說着,並且從人羣中劃開一條路熱絡叫着:“哎呀!衛老弟,我們正在誇獎你,你就出現了,沒聽說你今天要來呀!”

王董快步衝向入門不久的男子,握住了來人的手。

“來來來!王老哥我爲你介紹一些朋友。你今天真是來對了,全國的商業精英大老闆都在這裡了,正是你開拓業務的好機會,要是有生意談成了,別忘了請我喝一杯喔。”

“那是一定。有王董親自介紹,衛極真是三生有幸。”衛極微笑,一一向周圍的商場人士點頭。每一雙眼光都估量且無情,逕自在心中計量。他不變的溫和在掃到裴紅葉的蹤跡後有了變化,是真正的愉悅。耐心聽完王董聒噪的介紹後,也禮貌的虛應了兩句,立即告罪抽身。因他的身分尚不夠高,加上王董剛纔的貶抑,他的存在並不重要,所以順利走人。

“我想你大概會來。”他向趙老點頭,趙老覺得有點譜,很體貼的藉口走開了,把角落留給這一雙登對的男女去創造氣氛。

“有事?”他今天找過她嗎?她不自主的感到熱,規避他帶笑的眼。

“朗兒打了十六通電話找你。”

“呀!我今天沒有開機,很抱歉。”衛朗失望的小臉浮上腦海,令她愧疚不已。

“他想邀你到家裡吃飯,但因爲找不到你,所以連他最愛吃的日本料理也不想吃了。”

她看了下腕錶,現在是七點半了。

“什麼時候的事?我手機沒有帶出來”正好瞄到他西裝口袋內有手機,很自然的伸手掏出來。“借我一下。”轉身退到陽臺,卻發現她不記得衛極的任何一支電話號碼。

衛極說了一串數字,雙手擱在陽臺欄杆上,正好將她環在身體的護翼下。趁她分神,還很得寸進尺的以下巴摩挲她優雅白皙的頭項。她今天的打扮古典精緻極了。湖綠色的亮絲綢映出了她奶油色無瑕的肌膚,是記憶中的冰肌玉骨呵……。

“喂,朗兒?我是媽咪……”纔打通,那方立即傳來哭意濃重的童音,嘟嘟噥噥的陳述他的壞心情。

“對不起,是媽咪不好,你吃了嗎?肚子餓不餓?”她得到“還沒吃”的答案後,愧疚感更深。她不該因爲自己的情緒太混亂就下意識的與所有人隔開距離。小朗兒不是別人,他是她無法不去寵愛的孩子。

“好,那我馬上過去,陪你一齊吃雅卓叔叔的日本理,吃好多好多,好不好?但在我還沒到之前,你必須先吃一些東西,我去了之後要檢查。好,打勾勾。”

收了線,她忙要告訴衛極他兒子還沒吃晚餐的事,卻被他等待已久的脣吻個正着溼濡濡的舌燙入她檀口中糾拌。她昏沉的意識因一瞬間的震驚而清醒,但更快的又迷醉在似乎曾經歷過的情境中。抵住他胸膛的雙手向上滑去,撫摸他略略扎手的頰鬢,再穿梭入他烏亮的發中。她的迴應取悅了他,令他抱摟的雙手更加緊縮,幾乎要把她揉碎好嵌入他體膚內,再也不分不離……。

“紅葉!”

如鞭一般的怒咆在陽臺入口!接下來她一手被牢牢抓住,那力道大到像要撕裂她。要不是衛極相當快的以手刀打開林明修的抓握,她亳不懷疑自己左腕會被硬生生的捏斷。

衛極將紅葉護衛在懷中,握住她手腕揉着痛處,向來溫和的眼沒有外露任何情緒的看向來人。

他非常生氣,裴紅葉知逭。街極的身體有着蓄勢待發的緊繃,由於與他緊貼,所以更能感受到他極力壓抑下,仍輻射於周身的怒焰。

不過她可不希望自己明天成了娛樂版的頭條。她安好的右手伸到他背後拍撫,像在撫順着一隻全身毛髮賁張的狂獸。

“我知道你!一個急欲出人頭地的投機者。別人搞不清楚你的底細,我可是一清二楚!怎麼?想利用女人的裙帶攀入上流社會?先問我同不同意再說吧!”林明修決定先集中炮火擊垮他的對手,回頭再與裴紅葉好好溝通。她竟看不出來這男人的目的,像那些沒大腦的千金小姐一般輕易被勾上!可惡!她的精明到哪兒去了?

“你的同意?爲什麼?”衛極低頭看了下裴紅葉,同意了她不在這裡弄出話題供人嗑牙。所以他沒有一拳打過去。

“憑我是她的親戚、是她的守護者!你別想看她年幼無知就靠過來,你這種貨色還不配!紅葉,過來!我立刻送你回去,我想你一定是喝了酒,纔會做出這種醜事!”她紅豔的脣令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口不控言。

“你把自己當成了什麼呢?林明修。別忘了我剛纔在車中已經明白告訴你我的想法。我們都是成熟的大人了,請不要做出有**分的事。”她不讓這兩個男人有互鬥上的機會。林明修是她的問題,如果衛極覺得自己被侮辱了,請自己去找戰場宣戰。

“你是說你已經有心上人的事?不會是這個傢伙吧?你以爲姊夫會同意有這種不入流的女婿嗎?”他一向稱裴智宏爲姊夫。

“你以爲我爸會干涉我的任何選擇嗎?”她勾住衛極的手。“我們該走了。”她不想讓朗兒等太久。

林明修伸手擋住出入口。

“你不能這麼對我!如果不會是我,就更不該是這個投機小人。”

“如果你想鬧事,可以。只要撕破瞼的後果是你承受得起的,我奉陪。”她聲音沒一點溫度,炙夏的晚天失卻了作用。

林明修從不想搞壞與裴紅葉的關係,但他吞不下這口氣,咬牙對衛極嘲道:“你就只會躲在女人裙下發抖嗎?”

“我對當瘋狗沒興趣。”衛極輕易撥開他大張的手臂,在他身邊輕道:“手下敗將。不足掛齒。”

對衛極的力道沒留心的林明修一時不察,竟被那力道推撲到陽臺,等到他站直身時,那兩人早已離去。

可惡!他林明修會讓那個初生之犢明白臺灣的商場不是好混的!想勾搭上裴家,作夢也別妄想!

上車後,衛極已調適好心情,畢竟他注意其它事物更多一些,那位林明修先生不足以爲懼。

“他口中你的心上人是誰?”他不善的眯着眼問。即使是用來搪塞其他追求者的藉口,也不許套上他以外男子的名字。

她沒好氣的挑了個名字:“衛朗!我的心上人。”這也不算騙人。

瞧着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像是不甘心又像要抗議,同時又有點認命的無奈,她笑了出來,一掃剛纔壞透了的心情。但擺脫掉了林明修的陰霾後,不免要想起更早前的熱吻。他似乎也同時想到了,伸出手撫着她被吻紅的脣,萬般依戀的像企圖要再回味一次。

她忙抓下他的手。

“別,我必須讓自己冷靜,別鬧我。”

“爲什麼要冷靜?”

“我必須做一個劃分。”她有點苦惱的揉着額上的疤,在他安靜的凝望中凝聚自己開口的勇氣。

“情況不一樣了,我現在喜歡上了你。”

他點頭,不讓狂喜脫繮沒了自制,驚擾她的陳述,他知道她要說的重點不是這個。

“我不管以前的我爲什麼與你有……親密關係,是替身還是奉獻,我都可以釋懷。如果你來到我眼前是因爲過去的一段情,可以,但我不要你是抓着一段我不知道的記憶而持續出現在我身邊,打亂我的情緒。”

“你要我愛現在的你,與你重新來過?”他聽明白了,也就是說,她不認爲他八年前愛的是真正的她,所以對她最公平的方式是:心無二用的愛上全新的她。

“對。”她閃過一絲不安,武裝起自己。“當然,如果我會錯意,你吻我、抱我並不是因爲你對我有好感,那你拒絕也無妨。”

“你是個膽小鬼,我現在才發現。”他笑。方向盤在手中俐落的操作,停在紅燈前,他一把摟抱過她。“也許你該早日拼湊出一切的,但那會令我樂趣大減。好吧,我們重新來過,我要你全部愛上我。”

以吻落下契約的款,簽名、蓋章、打手印,成同心,再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