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於和解德快算賬,再加上油燈將盡,我忙鑽進自己的肉體,神形合一後,很快醒來,我踢了踢鼾聲如雷的解德快。
他舞動了兩下手,夢裡囈語道:“別忙,吃完再走……”然後“吧唧”了兩下嘴,嘴角的涎水牽成了線,把衣服都打溼了一大片。
也不知他夢到吃什麼了,這麼捨不得離開。我見叫不醒他只好使出殺手鐗,對着他的耳朵喊到:“梅嶽金來了!”
他忙從夢中醒來,邊抹嘴邊道:“媳婦,你來啦!”待看到我在一旁笑得不行,才突然醒悟,上了我的當。
他沙啞着嗓子衝我吼道:“你鬧哪樣???一個大雞腿我才啃了一半就被你吵醒,你得請我吃真的作爲補償。”
這個解德快居然還學會了倒打一耙,結果我聲音比他還大,也吼道:“雞腿了不起啊??老子的命都差點丟在你身上了!你拿手機放是怎麼回事?那碗裡的鞋帶又是怎麼回事?你還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想害死老子啊?”
解德快見我真怒了也就沒有了剛纔的理直氣壯,說道:“這……這能怪我麼?你聽我的聲音都啞了,而且一個人在這裡不斷重複一個人的名字,時間長了人都變得白癡了,所以差點忘了添油,結果棉線燒了起來,我急中生智,忙解下鞋帶這不一樣沒誤你的事嘛!”
“沒誤事?要不是我機靈,差點就回不來了,那六百還三百來!”我故意嚇唬他。
“好!”他爽快的答應道。這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他把鞋脫下,然後拿出鞋墊下面的錢,數出三張遞給我。
按理說我應該迅速的接住,有誰會跟錢過不去呢。可我真的不敢去接啊!那錢上的味道的威力簡直不亞於一顆小型核武器,方圓十里,寸草不生啊!!我真懷疑這錢還能不能用得出去。
這回是被解德快徹底秒殺了,我趕緊讓他把錢收回去。他笑呵呵的收回又放到鞋墊底下。我說道:“你也太噁心了,能不能重新放個地方?”
解德快意味深長的說道:“兄弟啊!結了婚你就知道了,每一個女人都是福爾摩斯,不藏隱蔽點,你就甭想有‘小金庫‘”。
看他說得痛徹心扉的樣子,我估計他是深受其害了。物以稀爲貴,在女人短缺的今天,男人也真是活得悲劇。
解德快又問道:“剛剛發生什麼事了?怎麼你突掙扎着就昏死過去了,要不是你有言在先,我早就把你送醫院了,太嚇人了,連體溫和心跳都幾乎沒有了,我真擔心你會不會掛了。”
我說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去陰間料理了一點小事,順便和黑白無常喝了杯咖啡。”
他知道這事我可能不願意說,也不多問,笑了笑,然後把手上還在不斷重複播放我的名字的手機關掉看看即將黎明的天,道:“別瞎扯這些沒用的了,天都快亮了,抓緊時間睡一覺吧!”
還別說經他這麼一提,我還真覺得困得不行,倒在沙發上就睡,事情能夠圓滿解
決,沒有負擔的我很快進入了夢鄉。
解德快也倦在沙發上接着做他的啃雞腿的美夢。
正睡得舒服,鬧鐘就響了,我們只好起來準備去學校上課。
路上杜紫藤悄悄的跟我說道:“昨晚我做了個噩夢!嚇死人家了!”
我問道:“什麼噩夢?”
“有幾個鬼在我家客廳打架!你說嚇不嚇人?”
我心想,這個“女黑屌”的第六感還是挺靈的嘛,連這個都感應到了。她估計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場架還是爲她而打的。
我故作吃驚的說道:“是嗎?是挺嚇人的。最後誰贏了?”
杜紫藤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估計是打個平手吧。你說我怎麼會做這麼奇怪恐怖的夢?”
我說道:“估計是你白天想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
“纔不是嘞!人家天天都……想你怎麼一次都沒夢到過???”
聽到她如此直接的表白,幸好我今早上沒吃早餐,不然準吐了。我說道:“所以你纔會做噩夢啊!我很不祥的以後千萬別再想我了,知不知道!”
她呵呵呵的笑道:“你少騙人了,哪有人自己說自己不祥的。”
這樣說着這不知不覺就到了學校。
今天第一節是初一(1)班的課,我一進教室就發現空了一個位置。經查證後確定是一個叫蘇晴的女生沒來。
現在的老師最擔心的就是安全問題,一遇到學生沒來,都會在第一時間通知家長的。
牆上貼有家長的電話號碼,我撥通電話後,是她父親接的,我向他說明情況後家長卻說她一大早就從家裡出來了,按理說應該早就到了,家長頓時也着急起來。害怕她會不會在路上出什麼意外。
聽他的聲音我感覺有一點耳熟,一時卻想不起在哪裡聽過他說話,我叫他趕緊順着路去找找看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什麼事給耽擱了。
然後我就開始上課,課上到一半,他父親就打來電話說道:“唐老師,蘇晴她被人家訛上了,正攔在十字路口這裡呢!你能不能來幫幫我,我一個農民也說不過他們,對方可兇了,蘇晴都嚇哭了。”
我一聽他話說得很焦急,忙安排學生上自習然後騎上單車就往十字路口趕去。
到了以後,老遠就看到很多人圍在馬路邊,有人在大聲的爭論着什麼。
我將自行車架好穿過人羣,看到蘇晴在一旁哭得很傷心,一箇中年男人正在和一個五十來歲的婦女爭論着什麼,旁邊一輛電瓶車和一輛自行車倒在一邊。
我一看那男的,就明白了爲什麼剛剛聽到他聲音喊到好熟悉了,他就是那個載了我很多次的三輪大叔啊!
那婦女張得滿臉橫肉,畫着很濃的妝,穿着打扮看起來很時髦,不過因爲年級大了,加上她渾圓如加強版的杜紫藤的身材,怎麼看也看不出有半點時尚感來,反而給人一種看到一大坨肥油的油膩感。加上她粗壯而又洪
亮的殺豬般的大吼大叫,簡直就是一輛“人肉坦克”啊。
自從被吳校長接二連三的收拾以後,我看到這類中年婦女就自然怯了三分。在看她這幅凶神惡煞的樣子,我幾乎都不敢靠上前去了,能長成這樣,也算是人類發展史上的奇蹟了!
最後看到蘇晴的父親被她罵得頭都擡不起來,我鼓足勇氣,走上前去對她說道:“我是這位小姑娘的老師,有什麼事能對我說嗎?”
“你算老幾啊!老師了不起啊!我告訴你,今天誰來也沒用,她撞到我啦!得去醫院檢查!得陪我的電瓶車!否則我跟你們沒完!”
我頓時只感覺這哪裡是在和人說話,這簡直就是在一個硝煙瀰漫的戰場,我被這一番狂轟亂炸打得兩耳轟鳴,暈頭轉向的。
蘇晴的父親一見是我,也很詫異,他也沒想到世界上會有這麼巧的事情,不過眼下不是敘舊的時候,他一臉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唐老師,連累你了!”
我只好故作英雄的說道:“沒事。”其實我是想撒腿就跑,我真的頂不住啊!
我不可能和一個潑婦中的戰鬥機在大街上當街對罵,只好對她置之不理,走到哭得更傷心的蘇晴身旁,問道:“你給老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我告訴你怎麼回事!她把我撞啦!你不是老師嗎?你怎麼教學生的?教個屁啊你,連交通規則都沒教會!”
看她這架勢她是打算窮追猛打了。我頓時也火了,道:“教不教得好恐怕也不是你說了算吧?再不好也比毫不顧忌形象罵街強吧?和諧社會懂不懂?整個縣城最不和諧的就是你們這些扯着嗓子大吼大叫,有理鬧翻天,沒理也要攪三分的破壞的!”
我也知道我這段話無疑是對牛彈琴了,我要是不顧及老師形象的話,我的臺詞其實是:“吵個毛啊,死肥婆!”簡潔而有殺傷力。
她一聽我敢跟她叫板,立馬就要衝過來,我順手將眼前的電瓶車一把抓了起來,高高舉起,然後再重重頓在地上,一輛電瓶車少說也有一百來斤,被我輕描淡寫的抓了起來,這一下的確就把她嚇住了。
開始她估計見我又瘦又矮和她一比,簡直就是大象和螞蟻,可惜我這隻螞蟻卻有如此大的力量,着實讓她嚇一跳。
她再也不敢衝過來,只在原地跳着腳的罵道:“知不知道老孃是誰?敢跟我動手,信不信我明天就讓你丟了工作?一個小小的教師,也不擦亮眼睛照照自己幾斤幾兩?我怕告訴你們,我要讓你們死得很難看!!!”說完轉身推着那輛破電瓶車轉身就走了,邊走還邊回過頭來,惡狠狠的說道:“給老孃記住!”
等她走遠了,周圍圍觀的人才開始發表議論,基本上都是指責那個潑婦的,也有爲我們擔心的,也有整個事件的目擊者在說,的確是那個潑婦不對的。
我扶起自行車,對蘇晴父女說道:“走吧,找個地方說說事情的經過,這件事我會盡最大力量幫你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