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伊直弼重傷初愈,不宜幹太多活兒,沒事兒他就仰天而看,竟給他發現了不平常的一些事情。他發現總是有那麼一隻“鷹”在頭頂盤旋。如果只是一兩次倒也罷了,連續幾天都這樣,他終於感到不太對勁。
借過緋村帶來的望遠鏡,悄悄躲在樹後,在一個恰當的角度和恰當的時間,他終於看清了這根本不是一真鷹,而是一隻人造的機械鳥!
井伊第一時間跟緋村分享了情報,緋村嚴肅道:“看來是溫莎製造的高級偵察機,我們的位置應該暴‘露’了,你說這是三天前發現的?爲什麼他們還不來找我們麻煩?”
井伊直弼:“該來的總會來的,也許在路上吧。”
他們神情嚴峻地想等雪代巴回來一起商量,只等了五分鐘,緋村就不耐煩,拿起野外探險必備的步話機呼叫雪代,但這貨只能在一公里之內使用,果然雪代不在通訊範圍內。
燃料在野外是奢侈品,所以沒有什麼必要他們都不開機,現在雪代根本就沒有打開步話機。她這一次打獵離宿營地比較遠,因爲發現了一處地勢平坦樹木稀少,認爲可能到了海邊,所以想加把勁找到海,有了海,就可以沿着海岸線尋找方向。
在初略的地圖大概能夠從海峽的景觀來確定位置,所以她很欣喜今天的發現,把打獵什麼的正事兒反而忘了。
大海!她已經聽到了海‘浪’的聲響,一陣終於找到了方向的幸福感涌上心田,這世間再也沒有比‘迷’途的羔羊重新回到正軌更高興的事情了。她加快了腳步,本來沉重的步子也變得輕快起來。
可是當她真正看到大海時,心裡立即又涼了下去,原來極目之處根本沒有對岸,這意味着他們現在在處於最糟糕的位置,看到的可能是東太平洋,那是一片茫茫的海天一‘色’。
唉,還是先回營地吧,總算是到了海邊,折騰了十來天了。
當她回頭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遠遠地看到一個人,似乎正對着她瞧,因爲距離太遠,看不清對方。
在荒郊野外的邂逅恐怕是凶多吉少呢,不管怎麼樣,她還是向對方走去,而那個人看到她動身,也往她走近,雙方以1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靠近,很快就看清了彼此。
“溫莎……”雪代巴的心一驚,立即弓上弦,對準了敵人的‘胸’口。
真是個危險的‘女’人,唐寧立即舉手投降,揚聲提醒她:“喂,姑娘,一箭四命,三思啊。”
這麼說他已經什麼都知道了,雪代巴最後一絲僥倖破產了,只好慢慢地鬆弛弓弦,傲嬌地、不服氣地叫道:“你想怎麼樣?”
唐寧做出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道:“本來想在等你們出了邊境再收拾你們,沒想到……你們真沒用,自個兒陷入山林中,我要是不出現,搞不好你們自己就老死在這荒郊野外了。”
雪代巴鬆下了弓弦,但一直保持着隨時能夠發‘射’的勢態,道:“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唐寧:“你真的知道我是誰嗎?知道我做過的那些事情嗎?”
雪代巴俏臉一繃:“什麼意思?”
唐寧在她面前十米處止步:“我送給你的衣服都敢一直穿着,嗯……告訴你也無妨,這件衣服不止50美元呢,因爲我在上面放了一個最小巧的信號發‘射’器,注意看,是不是鈕釦顯得特別大?那是我叫人改造過的。”
這麼說我上了大當?這麼一來,井伊和緋村都被我害了,一時貪戀那件衣服的‘精’美漂亮,竟然犯下如此大錯,雪代巴俏臉都氣得泛紅了,****更是不停劇烈起伏。
反派大boss惡趣味地欣賞着滿臉怒容的雪代小姐,得意洋洋地道:“日本人讀過西遊記嗎?孫猴子是逃不出我如來佛主的五指山的。”
雪代巴連同歸於盡的心思都有了,再次擡起弓箭,咬牙切齒地道:“那我也可以先殺了你!”
溫莎大帝雙目‘射’出凌厲之‘色’,命令道:“放下箭。”
雪代巴被大帝氣場震懾,一時間失神,想到“一箭四命”之說,只得咬咬香‘脣’,屈辱地服從了命令。
唐寧瞬間又變得溫柔了,道:“嚇着你了吧?我是爲了你好,狙擊手在拿槍指着你呢,如果他們一個不小心,雪代你的小命就沒有了。”
理當如此,否則他怎麼敢獨自現身呢,剛纔溫莎大帝嚴厲的訓斥竟瞬間逆轉爲替雪代巴擔心的關心,雪代巴這個‘女’中豪傑此時真是百感‘交’集,手指一軟,乾脆把弓箭丟在海灘上。
唐寧鬆了一口氣,更溫柔了:“雪代醬,這些天……我一直在回想你的模樣,這麼傲氣的執拗的‘女’孩子,真是讓人心動……”
雪代巴心中的恐懼慢慢地消失,窘迫地說:“先生……我已經結婚了。”
唐寧微笑道:“我知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想呢,你值得我去解釋兩句,我想告訴你爲什麼我要殺井伊直弼。”
雪代巴擡起頭來,認真地聽唐寧把井伊直弼企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野心說了一遍。讓雪代巴非常驚訝:“原來是這樣……那,你爲什麼不向所有人解釋?”
唐寧:“我不想讓別人知道,你也別告訴別人,溫莎大帝、噠賴喇嘛、哈薩克大汗、以‘色’列先知,我的光環不能被這段歷史玷污。”
雪代巴想到唐寧頭上一大堆琳琅滿目的頭銜,差點笑了,點了點頭:“這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那……我可以把把這個故事告訴緋村,勸他不要再幫助井伊了。”
唐寧搖頭:“不用了,越少人知道越好,井伊……現在應該差不多結束了吧。”
雪代巴一怔:“什麼意思?”
唐寧:“我都已經追到這兒來了,他還能跑嗎?”
雪代巴:“那我丈夫……不行,我要跟在他在一起!”她已經預想到了可怕的結果,拔‘腿’就往回奔。
唐寧“喂”了一聲,雪代巴止步、回頭。
唐寧柔聲說:“如果你們出不去,用這個……”
雪代巴看都沒看那是啥玩意兒,拿過就跑了,真是風風火火。
唐寧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密林中,低頭瞅了瞅她扔下的弓箭,拾起來把玩了一下。這時,一個警衛來到他身邊,說:“先生,這個‘女’人好危險,下次您不能再單獨跟她面對面了。剛纔我差點就開槍了。”
唐寧:“呼,幸好,否則我會很遺憾的。”
警衛狡黠地道:“還好,我知道您喜歡她,忍了又忍,但這已經壞了警衛的規矩了,我真是……提心吊膽啊。”
唐寧眺望大海,淡淡道:“沒事,人的生命哪有這麼脆弱?井伊直弼到現在都沒死呢……你知道爲什麼這世界上有那麼人愛冒險嗎?因爲……生活太平淡了就沒有意思,剛纔那個‘女’孩子……唉,是緋村夫人,我怎麼老是叫她‘女’孩子?她有一種氣質,濃烈的旺盛的生命力,我在她身邊能夠忘記一切煩惱。那跟冒險家的生活是一樣,置身絕境,立地成佛。”
警衛:“……不懂。”
這邊廂,雪代巴狂奔回營地,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顯然緋村和井伊遇到了一場慘烈搏鬥,現場血跡處處,幸好不見有屍體。以溫莎大帝實力,她丈夫和井伊只有抱頭鼠竄的份兒,現在不知道穿到哪兒避難去了。
雪代巴循着一些蹤跡追了幾百米就再也無法確定他們的方向,想回頭時,發現自己也‘迷’路,因爲來時倉皇,這一‘迷’路非常致命啊。再一‘亂’撞,徹底‘迷’失了,真是‘欲’哭無淚。
‘迷’途的羔羊在雨林裡哪有什麼好果子吃?不多久,這永不消停的雨林就開始嘩嘩下雨,天殺的老天爺這次下雨下得特別賣力,不一會兒可憐的雪代醬就變成了落湯‘雞’。
三月的華盛頓州是多麼的寒冷,即使有防雨的外套,非常健壯的‘女’武士雪代巴也經不住失溫的折磨,她在瑟縮中想起了唐寧給她的那個什麼玩意兒。
拿出來一看,是一個緊急求援led燈,按下help鍵之後,會從壓縮瓶中釋放出氦氣,將這孔明燈似的小led燈升到三十幾米高,超過密林中的樹木,大雨中照樣有效。
當然,這還是有衛星通訊功能的,超過密林之後,它會每隔一分鐘發‘射’一次衛星求救信號。
失溫對於哺‘乳’動物來說是一大酷刑,動輒有生命危險,現在雪代巴就是在承受着來自大自然的集生命與死亡於一身的降雨。還好她知道唐寧就在附近,否則連意志上都難以堅持下去。
這世上能夠當得起聯合國安理會空軍一號親自出動去救人的可真是不多啊,說出去要嚇死人的。不久前曾經提醒過唐寧此‘女’危險的警衛很是無奈,老闆不僅親自出來,還第一個下飛艇呢。
遠看去雪代巴就像一個裹在防雨衣服裡的球,這萬一要是緋村或者井伊假扮的,大帝豈非相當危險,然而,唐寧知道雪代巴是個非常倔強的‘女’子,不是到了最艱難的時刻,她怎麼會真的使用這個求救信號燈呢?
同一時間,在三公里外的緋村與井伊也看到了空中的藍‘色’led燈。“敵人”,這是他們的第一反應,很自然的反應,然後朝着藍燈相反的方向逃跑,他們所遭受的失溫酷刑與雪代巴相當。
緋村那麼強壯且年輕,倒也罷了,井伊老爺子挨這麼一下子,估計‘性’命真的是危如累卵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