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總是能抓住機遇借力打力,因爲被美女記者發掘出上鏡的隱藏技能,李弦太決定使用借刀殺人之計,把跟蓮花幫密切聯繫的張氏酒業集團也納入輿論打擊的範圍。
剛開始,李弦太假裝仰慕美女姐姐的風姿而要到了她的電話號碼,隨後約她吃飯,表示要爆料。這個叫妮可的女記者正在職場爬升階段,渴望立功,就算她以爲少年僅僅是找個理由來請她吃飯也答應了。
這陣子,李弦太爲了對付張家大少可沒少費心,把張家跟蓮花幫勾結的證據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聽得妮可不能同意更多,並且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李弦太:“這沒什麼,我們同學都知道,這個張太白在學校裡欺男霸女,人神共憤,你可以採訪別的同學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了。”他又提供了幾個曾經被張太白欺負過的同學的名錄,稱爲“洗冤錄”,供妮可小姐參考。
這個時候,張太白正在向狗腿們大肆吹噓自己如何在遊行當中大顯身手,而狗腿們隱隱感覺到似乎這個事件有問題也不敢說,他哪裡想得到一隻幕後黑手已經悄然伸向了他的家族。
當晚,李弦太把張家與黑幫色結的種種證據整理成文,匿名發表在社交網絡中,在沒有傳開之前就艾特了妮可,提醒她早點發新聞,否則的話最新鮮的消息可能就沒有她的事兒了。
第二天的早間新聞,在妮可的強烈建議下,嶺南電視臺播報了“線人”提供的黑材料,此時巴納德的學生們繼續上街抗議,夾在人羣中的張太白當場在廣場大屏幕上聽到了關於自己家族的負面新聞,臉色變得極爲好看。
臉色更好看的是他身邊的同學們。
有同學已經反應過來,說:“誒?張氏酒業集團?那不就是張太白的家裡嗎?太白,太白呢?過來說一下,是不是你家?”
李弦太此時正好在附近,他立即要求Saber把這一幕拍攝下來,名之以“張大少驚聞張氏家族與蓮花幫有染”。
因爲他的視網膜是電子化的,Saber可以直接把李弦太看到的內容當成視頻來處理。所以李弦太的眼睛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偷拍設備。
全場有無數雙眼睛盯着張太白看,所以張少也不可能注意到李弦太的眼睛看得特別地仔細。
李弦太的“攝像頭”拍到張家大少打電話給家裡“問平安”。惡搞的心理又油然而生,看到張大少與家長親密無間地交流的樣子,如果能給他們的親情增加一點違和的佐料那該多麼地有趣啊。
自打家族被曝與黑幫有染之後,張大少在這個風口浪尖已經低調了很多,都沒時候也裝逼欺負李弦太了。爲了讓輿論持續地關注他,李弦太又“拍攝”了張大少那輛拉風的保時捷。
原來在同學們當中炫耀的資本,現在卻可能成爲了害死張少的禍根。大清國是一個新興的工業國,貧富差距很大,仇富心態非常濃郁,張少平時在貴族學校裡呆着沒事,現在反黑運動如此高漲的時候那就大有問題了。
爲富還不算,炫富就有點變味了,爲富還不仁的話,那就更是人神共憤了。爲了達到打擊敵人的目標,李弦太還親自操刀,捏造了某年某年某日某夜某疑似張大少的保時捷超速撞到兒童的消息。
這個消息最真的一點就是它的“不確定性”。在疑幻疑真之間,人們寧可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當人們羣情激憤之時,李弦太又再曝“張家大少爺飽受爲富不仁的質疑,表示將與家族切割”。
開玩笑?切什麼割?這個年月哪有什麼爲富而仁的事情?再不仁也是我的家。這個消息一出卻是讓張大少沉默也不行,否認也不行,內心糾結如麻花。
造謠張張嘴,闢謠跑斷狗腿。更何況現在這種謠言是颱風口的豬,飛滿天。同學們驚訝地發現張少下午來上課的時候已經不開保時捷了,而是換了一輛國產馳名商標的普通車。
接下來,輿論界又傳出惡意謠言:“張家大少被家族制裁,保時捷被禁,只能開國產馳名商標車上學”。
我去年買了個大表子!張大少終於在自己的小圈子裡大發雷霆:“到底是哪個孫子在搞我的鬼?給我知道非打死他不可!”
張大少的噩夢尚未結束,謠言家竟說他那輛國產馳名商標車是經過改裝的,跑車級的發動機,整車造價跟保時捷也差不了多少。
張大少又不是什麼公關專家,對於層出不窮的謠言真是疲於應付,整個人都不好了。
真正的公關專家是通過直接控制新聞媒體來限制負面新聞的出現,或者通過轉移視線的方法來化解負面消息的。但黑社會哪裡懂這種東西?唯一懂的張氏酒業集團義憤填膺地與蓮花幫劃清界限。
李弦太立即發起輿論攻勢,聲稱“張家財團已經放棄了蓮花幫,現在大家可以盡情地蹂躪蓮花幫了,讓我們佔領蓮花幫的巢穴。”
這個方案的執行可就不那麼簡單了,他要收買一大堆找不到工作的進城務工人員,打起“蓮花幫草菅人命禍國殃民”之類的標語,在蓮花幫巢穴的周圍逡巡,還要花錢請出專業演員把他起草的討逆宣言當衆演講,以期能夠煽不明真相的羣衆衝擊他們的本部。
爲此,李弦太把自己血洗聯發資產公司時所分到了14萬全都花光了。這都無所謂,以後的項目自然會把所有都一筆賺回來的。
無業進城務工人員由狼窩的兄弟去弄,並對他們說這是轉移差人視線的方案,方便他們綁架張少時不會引來大規模的差人,人家還以爲張家大少躲起來了。這部分工作是免費的。
而周俊去請專業話劇演員進行反黑演講那是要花費巨資的,讓周俊去請人,試探一下他在這方面有沒有才能。
那場事先張揚的佔領蓮花幫巢穴的鬧劇並沒有引起蓮花幫大佬們的注意,他們對此嗤之以鼻,認爲那些湊熱鬧的傢伙即使敢來,也要被他們以“保護私人財產的神聖不可侵犯”爲由打回去。
蓮花幫的人萬萬沒想到李弦太的策劃案中還有專業的打手,同樣,派周俊去聯繫跟蓮花幫有仇恨的香江兄弟會、的士公會(不錯,這其實是黑澀會組織)。
李弦太也不保證這些蓮花幫的對頭會來,只是對他們說屆時會有人發放口罩、武器等物件,他們可以混水摸魚。
那個被邀請來的話劇演員也怕死,所以化了一個妝纔來,弄點絡腮鬍,頭髮也染成了黃毛,讓人絕聯想不到他的本來面目。
當然,就算被人打死了也沒有人來給他收屍,凡事都是有兩面性的。不得意的話劇演員弄點錢不容易,他已經失業好久了,做鴨的念頭都動過不止一次,有賺十萬的機會只能放手一搏。
受到現場情緒的影響,這位演員的演講非常的成功和投入,搞得到後面他自己都以爲是一個急公好義爲民請命的政治家了。
臺下看着這一切的小李子點點頭,不錯,演員靠譜,周俊也有點能力了,不愧是經過生死的人,做起事來就是放得開。
“蓮花幫的暴徒一日不除,廣州市民一日不得安生,對付暴徒就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今天,我爲大家準備好了幾千個口罩、幾百套甩棍(像舊式電視天線一樣可伸縮的鋼製或塑料暴力工具),但凡有點血性的兄弟,跟我們往前衝,不想親自動手的可以在一旁觀看,看看這幫喪心病狂的傢伙有什麼好下場!”
演員做了一個振奮人心的總結陳詞,點燃了現場羣衆運動的最高潮。其實現在不僅有三塊錢一隻的有刺鼻氣味的口罩,還有一塊錢一根白色頭巾,上面用中國紅寫着“必勝”兩個大字,頗具氣勢。
果然有這一齣戲,兩大黑社會的過來湊熱鬧的人爭先恐後地搶武器。這個時候,在不遠處瞭望的蓮花幫巡山小弟終於發覺到大勢不妙,慌亂地跑回本部報信:“不好了!那幫傢伙拿着傢伙過來了!大家快準備大作戰!”
真正的打架的時候當然只能由李弦太親自帶領,幸好這時大家都捂上了口罩,分不清子醜寅卯、紅男綠女,小李頭帶必勝巾,手拿展開來的大甩棍,一聲發喊:“讓蓮花幫的流氓嚐嚐我們廣州市民的雷霆之怒!是男人的跟我衝啊!”
爲了表明性別,所有聽衆都或快或慢或不緊不慢地跟着大部隊衝擊蓮花幫巢穴,站在樓上觀察的差人目測這場火拼中“羣衆方”的人數可能在3000人左右,似乎能夠將人數僅幾十人的蓮花幫碾成齏粉。
原本在陣前嚴陣以待的蓮花幫精英怪看到這場面,不管有多少豐富的經驗,大部分成員的腿肚子都打起了擺子。
“弓箭手!”李弦太向僱傭而來不敢近戰但願意當遠程兵種的無業進城務工農民工發出信號,一個個玻璃瓶、大板磚、石灰粉袋扔向了臨兵鬥者皆列陣在前的敵人發起了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