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歌罷,一朵鮮豔的紫色朝顏花被插在一個斑駁的充滿歷史痕跡的細頸瓶裡,送到花貓小姐的面前。
花貓擡頭一看,一張稚嫩的少年臉,是遠洲鼠君,她撲哧一笑,這個小朋友,居然也給女孩子送花,難道他剛剛出生幾天就開始產生荷爾蒙?
遠洲鼠驚訝道:“前輩,你變得漂亮了,你的花貓胎記怎麼不見了?這麼快做掉了?”
花貓姐姐微笑道:“我啊,最近學會了一種很厲害的化妝術,在酒吧的昏暗環境裡,連你都看不出來了!這是什麼花?”
遠洲鼠:“朝顏花,聽說早上開放,晚上凋零。代表青春容易逝去。漂亮不?”
花貓姐:“嗯,不錯,我是說這個瓶子。”
遠洲鼠:“前輩真有眼光!昨天我們老師教我們插花,說是一定要有一個深刻的寓意,你看,我的朝顏花配合這個有年頭花瓶,很應景吧?”
花貓姐:“看出來了,真是有心了,我還沒見過有這樣的花瓶出售。”
遠洲鼠:“我……有一個朋友,最近經常往日本跑,這個是我讓她從一個寺廟裡買的,跨越了1萬3千公里纔來到你身邊呢,我是不是很走心?”
花貓姐果然很感動,這是她第一次被男生感動,幾乎產生了早戀的情緒。當然,只是幾乎而已,她也才一歲大,跟遠洲鼠醬一樣,沒有產生荷爾蒙,對異性還不怎麼感興趣。
花貓娘:“太走心了,我也會認真爲你唱一首歌。你想聽什麼?”
遠洲鼠:“我希望能向前輩學習,我也試着唱了唱歌,發現現實很殘酷,我就想問問,前輩你的聲音這麼好聽,是天生的還是練出來的?”
花貓娘得意洋洋地道:“天生也有,苦練也有,等下我們一起會保育所,我在路上教你唱歌。”
遠洲鼠忙不迭地點頭:“好極了,我已經解決了財務問題,想往藝術領域發展,要是能學會控制聲音,那就太好了,說不定我還會作曲、寫歌呢。”
花貓姐趁着酒吧里人不是很多,跟朋友瞎聊天,驚詫地道:“什麼叫解決了財務問題?”
遠洲鼠笑眯眯地道:“就是有錢給前輩買花啊,哦,主要是花瓶貴,嘻嘻。”
花貓:“這個瓶子多少錢?”
遠洲鼠:“藝術無價!談錢多俗氣,總之你要好好愛護它,即使花兒謝了也絕不要扔掉瓶子,可以再種上一些自己喜歡的植物。”
經過遠洲鼠這麼一渲染,花貓姐就用買櫝還珠的目光審視手裡的花瓶了。
9點30分,花貓娘罷唱,離開了鬣狗酒吧,兩人一面慢吞吞地散步,一面交流聲音控制,論鼻音、尾音的重要性。
花貓娘負責教唱,遠洲鼠負責跑調。花貓娘先是取笑遠洲鼠模仿能力差,隨即感覺他跑的調子似乎挺好聽的,她說:“聽你跑調的格局,貌似還真有那麼一點作曲的天賦,其實作曲是很艱難的,我自己也嘗試過,都失敗了。希望你一鳴驚人。”
但遠洲鼠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唱歌天賦有限,可能適合創作,不適合表演,不由得感嘆道:“egg公司爲了基因多樣性真是煞費苦心,除了把近視、癌症、糖尿病之類的關鍵基因敲掉之外,容貌、聲音、身高都是隨機的。哦,不過,我也挺喜歡170釐米的身高的,你知道爲什麼嗎?”
花貓:“不知道。高大威猛纔是主流價值觀吧?”
遠洲鼠:“因爲個子不高不會得背痛病。我們人類在進化中腦袋越來越大,只能直立行走,否則我們的頸部撐不起我們的大腦袋,不信你試試爬行看看費不費勁。好了,直立行走又帶了來另一個問題:我們的脊樑骨還是老一套,所以很多老年人很快就會感覺到背痛。越是高大的人類這種感覺越是明顯。”
花貓笑道:“話是這麼說,但是現在科技這麼昌明……哦,對了,現在的人吶,18歲以後就長期生活在小宇宙裡,背疼不算什麼,可以躺着!”
遠洲鼠搖搖頭:“我不會進入那個虛擬的世界,我的夢想是星辰大海,主要是星辰,在我的有生之年,我會離開地球,開始星際流浪生活,迄今爲止,人類似乎已經擁有了一切到達另一個恆星的技術,卻仍然沒有人行動,我準備創造歷史。”
花貓笑道:“好偉大的夢想,姐姐我祝你成功!”
遠洲鼠:“也許我需要幾百年才能回來,也許永遠也不會再回來,因爲還有無數的恆星等着我去到達、看見、征服……”
花貓:“如果你不進入小宇宙,在茫茫的星際之旅中,怎麼打發時間啊?”
遠洲鼠:“我當然要冬眠啊,要不然,沒等我到達目的地,人都已經死了。”
花貓:“哦,想到要跟你一別數百年……咳咳,這就算是永別了吧,有徵服野心的男人果然不是一般人,我就沒有你這種願景。我認同小宇宙的價值觀,遠方有什麼?什麼也沒有。還是進入豐富多彩的小宇宙吧。喂,難道你不去體驗一下小宇宙的精彩再去星際旅行?我就不信你忍得住。”
遠洲鼠:“政治委員會早已經警告過人類了,進入小宇宙等同於毒の品,很難再出來,我不想給我的星際之旅增加難度。到時候天天想念小宇宙,還要不要流浪了?
可惜啊可惜,量子通訊是不太可能的了,否則我就可以在很遠的地方跟你聊天,告訴你我的異星的所見所聞,也是一大顯擺嘚瑟的樂趣。”
花貓:“什麼是量子通訊?”
遠洲鼠:“就是基於量子糾纏的通訊機制,量子糾纏的一個典型例子是一顆粒子炸裂成兩顆,它們保持着很多的恆定,比如,一顆粒子的自旋必定會跟另一顆有關聯,要麼相同、要麼相反,不管有多麼遠,對其中一顆進行測量,會立即影響到遠在n光年之外的另一顆粒子,這就是量子糾纏。
但是殘酷的現實是隨着距離的增加,這些量子糾纏會被噪音干擾,直到現在科學這麼發達的時代,仍然無法進行遠距離的通訊,更不用說超光速通訊了。我感覺這個宇宙的光速限制是無法突破的了。”
花貓:“雖然不是很懂,但是你的意思是說超光速通訊是不可能的咯?這就是爲什麼我們人類一直不願意離開我們溫暖的太陽系懷抱。很好理解。”
遠洲鼠:“哎呀,怎麼學唱歌歪樓到星際旅行了?快快掰回來。”
花貓撲哧一笑:“我知道,你是準備保育所畢業之後繼續到大學預科班深造去。”
遠洲鼠:“哦?我以爲是直接上大學的,原來還有預科班啊。”
花貓:“哪有那麼容易?我們從巨蛋裡孵化出來之後只有中二水平的知識,預科班相當於以前的高中,不過跟以前大不一樣的,是彈性學習的,據說有少數厲害的學霸在半年到一年的時間就可以參加大考,而平均時間是3年。
以你的興趣,必定是要瞄準帝國宇航學院的,這是宇航專業的金字塔塔尖。”
遠洲鼠:“前輩還是中班吧,居然瞭解得不少,莫非你也想上預科班?”
花貓:“我就喜歡唱唱歌,要什麼大學文憑。普通的工作也有十幾萬年薪,大學生累死累活也不過多幾萬,何苦呢?不過我比你年長一歲,不知不覺就知道了,畢竟身邊還是有學霸的。”
遠洲鼠微笑道:“那是,什麼十幾萬?我看機械漢保安3萬年薪也生活得很好,我還到一個機械漢的公寓裡看過來着,100平米的寬敞空間,他也用不着幾個房間,可惜了。”
花貓:“嗯……3萬也挺令人羨慕的,如果我不選擇服從egg公司的分配,光是靠唱歌,好像賺不到3萬年薪。唉,總不能混得還不如一個機械人。”
遠洲鼠:“你的天籟之音還沒有被充分地發掘,如果我們要是能寫出一首歌來,那就厲害了。”
花貓捏了捏小拳頭,說:“不錯!我應該繼續加油,要有自己的歌兒!”
遠洲鼠看了看她手中的吉他,說:“喂,你纔出生一年,就學會了吉他,還真是厲害啊,我聽你彈得還不錯。”
花貓姐嘆了一口氣,說:“雖然我不想說,但是……其實是有樂器天賦速成法,只要花上5000金蛋幣,就可以購買一種樂器的速成訓練芯片,可以把訓練手套戴着,讓你經過一週的訓練,變成老道的吉他手!”
遠洲鼠一呆:“這……這也可以?”
花貓:“我可是忍着好幾個月不花錢,天天吃食堂,才攢夠了這5000金蛋幣,想到那苦逼的5個月,我就不寒而慄呢。”
遠洲鼠:“快告訴我哪兒買這個芯片吧,前輩!”
花貓姐姐知道,又一個傢伙被帶進溝裡了,她還以爲遠洲鼠如果有那種黑信用卡的話,也得苦逼5個月,哪裡知道他現在是擁有專利的高人,一個月就可以從土撥鼠公司那裡得到8300金蛋幣,5000?小菜一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