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洲鼠遭受小黑屋折磨的時候,外面世界的探員史密斯跟檢察官吉亞諾也在進行着一場“宮鬥”,因爲不知道什麼途徑,吉亞諾居然知道了史密斯的“酒後吐真言”,知道了史密斯對自己的不滿情緒。
吉亞諾作爲貝什政委大人面前的大紅人,有一百種辦法讓史密斯混不下去,不過,史密斯也不是吃乾飯的,他察覺到吉亞諾的陰謀之後,立即着手聯合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來對抗上級的打壓。
那幾個醫護人員都是在一旁聽到過遠洲鼠的誇誇其談的,如果他們能一起指責吉亞諾剽竊創意,對吉亞諾的壓力就會驟增,想到這一點之後,史密斯探員就開始一個一個地找他們談心。
這個過程並不順利,大傢伙都知道現在史密斯跟上級放對,正所謂胳膊擰不過大長腿,大家不認爲史密斯探員可以對抗吉亞諾的“100種辦法”。所以大家都有意無意地躲着他,接到飯局、茶局就採用亡靈遁(要參加親戚葬禮)、太太遁(回家晚了可能被軟家暴(冷戰、精神折磨等非暴力不合作手段))等等辦法來規避。
實在沒辦法,史密斯想到了遠洲鼠,幫他一把,將遠洲鼠搞出去,只要他答應出去之後給吉亞諾放一記冷箭。
站在軍營大牢的門口,史密斯對遠洲鼠萎靡的身影說:“你知道我爲什麼幫你嗎?”
遠洲鼠“哼”了一聲:“不知道,也不感興趣,反正你們讓我知道了什麼就濫用權力,你們等着瞧吧,我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你們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史密斯苦口婆心地說:“你不感興趣我也要說,我欣賞你的才華,將來必定有所成就。記着你答應我的事情,你還小,不知道人心的險惡,有我這麼一個夥伴在帝國調查局對你大有裨益,別使小性子。”
遠洲鼠:“答應你的事我肯定會做,不過,我也不需要你這個朋友。”言罷,他便揚長而去。
雖然他做出一副很叼的樣子,不過,在回到小曼城堡的時候,他卻抱着保育員夏蘿大哭一場。
小曼在一邊感嘆道:“軍事管制確實可惡,竟然如此蔑視人權,但我們真的要公開反對吉亞諾嗎?會不會遭到更嚴重的打擊?”
遠洲鼠:“……確實有問題,但如果不這麼做,史密斯也要對付我,兩害相權,我決定……遠遁,離開仙女鎮。”
“啊?”小曼和夏蘿都嚇了一跳:“你要離開我們?”
遠洲鼠:“沒辦法,胳膊擰不過大長腿,既然這些軍頭這麼可怕,局勢這麼糜爛,我只能選擇逃避,靜觀局勢的改變,在這個風雲突變的時代,我們都只能隨波逐流了。”
夏蘿:“那你要經常跟我們聯繫……還是,我跟你一塊兒去吧,反正我在仙女鎮也找不到工作。”
小曼:“去哪兒啊?我們纔剛剛建造好這座城堡,花了多大的心思。”
遠洲鼠:“我不能告訴你們我要去哪兒,因爲你們不知道最好,免得被EIA對付。放心吧,雖然我纔出生幾個月,卻擁有博大精深的城府,不會吃虧的。”
“咚!”他的腦門上吃了一記小曼的爆慄,只聽小曼嬌斥道:“還不吃虧?帝國調查委員會不會無緣無故地找你麻煩吧?肯定是你闖禍了。我早知道你會出事,因爲你口口聲聲說要跟機械人談判,現在爆發了大規模武裝衝突,戰爭已經開始,別再異想天開了,要把機械人當成我們人類的死敵。”
“死敵……”遠洲鼠嚇了一跳,沒想到小曼這麼“有覺悟”,不過,這大大的不妙,豈不是自己的溫暖的家庭出現了不可彌合的裂痕?他早已經決心投身於人類與機械人的和平事業,觀點跟現在的人類的要保持自身絕對統治地位的主流格格不入。
他沉默了,去洗了一個澡,出來,發現小曼和夏蘿已經爲他精心準備了一頓美餐。現在的家庭烹飪智能機器可以做到洗菜、刀工、煎炸炒烹一條龍,只要冰箱裡儲備了好儲存的食材,洗個小澡的功夫,美餐就上桌了。
不過這一套智能廚房佔地面積很可觀,當他以後要流浪四海之後,估計很難再享受了。
不要緊,他有自己的殺手鐗——他發明的腳蹬飛行翼,讓他化身爲鳥人,再輔以鋒利的獵刀,自己根本不需要現代化的能源供應,可以成爲空中游牧民族。
想到這裡,吃飽了飯之後,他就跑到自己的房間裡,檢查他的飛行翼,珍愛地撫摸着這個將來賴以生存的大寶貝,暢想着未來孤獨而自由的、充滿不確定性因素的未來。
有激動,也有忐忑。
身爲他的保育員,夏蘿已經從他的目光裡推斷出了一切,所以,當遠洲鼠半夜三更起牀來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她也起來了。
“你準備走了嗎?”夏蘿平靜地問。
遠洲鼠:“我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我要去外面一展心中的抱負了。”
“呸!”小曼也出來了。
遠洲鼠:“你不信就算了,我有到外面的混沌世界去當奸雄了,有緣我們再做母子!”
他跑到自己的房間裡,開始收拾行囊。
眼見兒大不中留,小曼和夏蘿把小禮物和好吃的塞滿了遠洲鼠的行囊,並祝他一路逆風,因爲飛行翼逆風的時候更好起飛。
遠洲鼠抱怨道:“那也不用一路上都逆風啊!”
小曼:“好吧,一路上碰到起飛的時候就逆風!”
沒有什麼生離死別,通過全息通話,他們將來隨時可以保持聯繫,除非又犯了事兒被差人給逮起來,或者我們的奸雄作奸犯科不成,反被人暗算。
像遠洲鼠這樣在保育所時代就背井離鄉的孩子往常也是不是出現,不過,在這個亂世之中,確實更多了,仙女鎮的保育所就出現了好幾個。反正世道已經亂了,各種管理也跟不上來。
要不要去找無名?算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很有道理——自己既不是機械人的朋友,也不是他們的敵人,還是在這個敏感時刻保持中立,靜待將來風雲色變。
一大早,遠洲鼠就啓程了,跟小曼媽媽和夏蘿媽媽相擁而別。
夏蘿哭了,小曼本來是嘻嘻哈哈的,也被她逗哭了。
遠洲鼠則沒心沒肺地、一蹦一跳地離開了,一看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人間疾苦的小屁孩兒。
夏蘿在後面說他的壞話:“他生存的本事肯定沒問題,但是人還是太幼稚了,畢竟是個孩子。”
小曼抹了抹眼淚兒,說:“我們別哭了,傻乎乎的,說不定過一個禮拜我就能逼問出他的下落,然後開着‘始祖鳥’飛行汽車大駕光臨到他的臨時狗窩去一探究竟。”
夏蘿撲哧一樂,梨花帶雨。
經過保育所,遠洲鼠情不自禁地走了進去,這裡還有什麼讓自己留戀的嗎?如果有,那可能是那個叫鳩羽紫的女孩紙吧。
所以他又情不自禁地來到了144班的樓下,擡頭看那一扇有特殊意義的窗戶。
運氣真不錯,鳩羽紫看到了他,還看到了他的揹包,如此明顯,怎能不讓她趕緊一路小跑,下來跟他作別。
鳩羽紫:“你要遠行?”
遠洲鼠:“嗯。”
鳩羽紫:“有多遠?”
遠洲鼠:“唉……有我的名字那麼遠。”他的名字真是好彩頭,遠洲……
鳩羽紫:“你總是有奇怪的想法和奇怪的舉動。”
遠洲鼠:“那是,人不作死枉少年。我好像挺喜歡你的,據說我們出生的三年之內都不會有荷爾蒙出現,這是爲什麼呢?”
鳩羽紫嫣然一笑:“謝謝!我也挺喜歡出你的,祝你早日夢想成真,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夢想是什麼。”
遠洲鼠:“我的夢想是自由。我受不了帝國法律對我們新生兒這三年的所謂的‘保育’,明明我們已經具備了跟成年人完全一樣的智能和感知能力。”
鳩羽紫:“好吧,再見,自由的遠洲鼠,我會像你噠。”
遠洲鼠:“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鳩羽紫臉紅紅了,扭捏尷尬。
遠洲鼠:“那算了,免得建立起讓人難受的羈絆。再見,羽紫……”
鳩羽紫:“去吧,別誤了火車。”
遠洲鼠奇道:“火車?我幹麼要做火車?”
鳩羽紫笑道:“你當不知道?飛行物已經被管制了,你最好也別用你的飛行翼,以免被帝國士兵的高射炮打下來,嘻嘻!”
遠洲鼠:“哦,也是,那我就去做火車吧,離開仙女鎮再說。”
他走了幾步,聽到後面鳩羽紫說:“對不起!我今早還沒刷牙!否則我會讓你親一下下的!”
遠洲鼠回頭一看,鳩羽紫已經跑掉了。
他只好看着她飛跑的美麗倩影,給了一個隔山打牛的飛吻。
不經意間,一個滅絕師太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竟然是晶晶桑:“你這是要遠行?”
遠洲鼠:“不錯,我輟學咯~真開心。”
晶晶桑:“也不錯,那我們之間的恩怨是不是可以一筆勾銷了?”
遠洲鼠哈哈一笑:“可以,不過,萬一我有機會黑你或者鎮長一把,我不會手軟的,但我不會把這個事情放在心上。”
不再理會她,遠洲鼠一蹦一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