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扭動着手腕,試圖從容聿的手中將手抽出來,一邊又忍不住嬌嗔着,那語氣,令人作嘔。
擡眼看着容聿的時候,眼底已經淚光盈盈,“人家只是仰慕王爺您的風采,想要與您成爲知己,王爺怎能這般懷疑我的真心,我能有什麼目的嘛。”
她嬌嗔着,揉着被容聿攥得生疼,“王爺,您弄疼人家了。”
她淚光盈盈地看着容聿,雙眼泛紅,容聿根本沒把她這些讓他反感的話聽進去,手上一使力,一把將賀莉莎拽了過去,籠罩着危險的黑眸,對上了賀莉莎略帶惶恐的明眸。
“本王警告你,別玩花樣,也別想再在小辭身上打什麼主意,本王當年能把你從採石場救出來,就同樣有讓你生不如死的方法。”
容聿的聲音,冷到了極致,聽着他咬着牙關說出的每一個字,賀莉莎的身子,都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尤其是容聿提到的“採石場”,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個暗無天日的噩夢,根本不敢去回憶。
容聿這麼一提,她的眼底,立即流露出了幾分恐慌。
可恐慌過後,她確實一臉悲傷地望着容聿,眼底,盈滿了苦澀。
可很快,這樣的苦澀,便被她一聲輕笑所取代,見她用袖口掩着嘴,星眸明亮,眼裡瀲灩着波光,看着容聿,道:“王爺莫不是也像太皇太后那樣認錯人了吧,我可沒去過什麼採石場,我是賀蘭國的公主呢。”
她擡着眼,朝容聿靠近了幾分,“跟王爺您的妻子一樣,是個名正言順的公主。”
她似乎有些故意提到楚辭,那聽上去平和的語氣,卻充滿了挑釁。
她似乎還沒能弄清楚,楚辭,是容聿的底線,是其他人,絕對不能觸及的底線。
他冷眸一深,手,用力扼住了她的下頜,力量緊到沒有半點讓她喘息的餘地,“你殺了本王的孩子,本王放過你一次,如果你覺得本王還會對你手下留情的話,你大可以再試試看!”
賀莉莎被容聿掐着喉嚨,連喘半口氣的機會都沒有,眼前越來越黑,她覺得自己真的隨時都能被容聿給殺了。
她有些不甘心就這樣死去,用力地在容聿的手中掙扎着,努力地發出一點點的聲音,“容……容聿,你……”
話到了嘴邊,卻見容聿突然間鬆開了手,她一時間沒站穩,跌坐在地上,“你最好好自爲之。”
只聽容聿冷冷的警告聲,在她頭頂上方響起,那由上而下直逼下來的壓迫感,讓賀莉莎嚇得瞬間頭皮發麻,不敢再看容聿。
景陽宮——
楚辭不是一個愛睡覺的人,可隨着孕期的逐漸增加,她也漸漸變得嗜睡了起來。
每天她都要習慣性得午休。
牀—上,楚辭的表情,突然間變得有些艱難,像是在絕望中掙扎着什麼。
身體兩側的牀單,被她抓得皺成了一團,她不斷地搖晃着腦袋,雙脣顫抖着,艱難地想要開口,卻是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本王想要保護的人,如果受到半點傷害,本王會讓你整個楚家陪葬……
別玩了,王爺,你贏也好,輸也罷,陪在你君臨天下或者四海爲家的人,都不會是我,你忘了,你心裡還有個很想要保護的人嗎……
這兩句話,就像是一種來自地獄的魔音,不停地朝她的大腦裡傳了過來,刺激着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經。
她痛苦的表情中,夾着難過和絕望,嘴裡,不停地呢喃着:“容聿,爲什麼……爲什麼……”
她的聲音,聽上去十分難過,甚至是失望,眼角的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悄然滑落下去。
“放開我!”
隨着這一聲尖銳的喊聲,從房間裡響起,楚辭猛地從牀—上驚醒坐起,心跳,有些無法控制地狂跳着,無神的眼底,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掙扎的恐慌和後怕。
房間的門,瞬間被推開了,容聿從門外緊張地跑了進來,雙眼,直直地盯着楚辭的臉,眸色慌張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緊張地撫摸着她的臉頰,黑眸鎖住楚辭有些蒼白的兩頰,問道。
容聿那同睡夢中熟悉的聲音,讓楚辭猛然回過神來,垂放在身側的指尖,猛地顫抖了兩下,她才漸漸回過神來。
夢中那真實的瀕臨死亡的絕望,讓她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膽戰心驚,就像是剛剛纔發生過一般。
他要保護的人……
是穆沄曦嗎?
她在心裡問自己,卻找不到答案,又或者,她不敢給自己答案。
“小辭?”
容聿的聲音,再度從她耳邊響起,她回過神來,目光緩緩地轉向他,面對這雙深邃又充滿了擔憂的瞳眸,她真的很難將眼前這個待他如珠似寶的男人,跟夢中那個爲了一個想要保護的人,差一點點就把她掐死的男人聯繫在一起。
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這些,不過只是片段而已,楚辭,你千萬不要隨便當真。
她在心裡,不斷地告誡自己,告訴自己,不要被這些片段所迷惑。
她的記憶,不應該只有這些纔對,只是,她暫時還記不起一些跟容聿之間的美好。
“嗯,剛纔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
她對着容聿,點了點頭,伸手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冷汗,想到夢裡那個情景,她的身子還是禁不住有些顫抖。
容聿見她終於回神,他提着的心,才放鬆了下來,在她身邊坐下,伸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道:“沒事了,下次午睡的時候,我陪你,這樣你會睡踏實一些。”
楚辭的臉色愣了一下,跟着,擡眼看向他認真的模樣,笑道:“我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沒那麼誇張。”
“有我陪着,噩夢都不會做了。”
容聿笑着回答,伸手將楚辭攬進懷中,試圖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平復她心裡被噩夢挑起的恐懼。
楚辭被他逗笑了,在他懷中,開口道:“你以爲你是神嗎?還能驅邪避兇?”
“下次試試就知道了。”
他低眉,朝楚辭看了一眼,笑容依然寵溺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