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雲博一聽說楚辭被燐淵救走了,他當場就炸了。
他處心積慮了這麼久,到現在難道又要功虧一簣。
“你敢耍我?”
他隨手拔出邊上的劍,夾在了穆沄曦的脖子上,卻見穆沄曦不爲所動,只是,將目光,淡淡地掃向面前的利劍,道:“相爺不用嚇我,我現在活着或死了,已經沒什麼大的區別,只不過,我奉勸相爺一句,想要贏這一仗,還是聽我的,你放心,我比你更加希望楚荀死。”
司雲博架在穆沄曦脖子上的劍,有些猶豫地鬆了鬆,帳外,主帥又衝了進來,這一次,他的臉色,蒼白中,帶着恐懼。
“相……相爺……”
“又怎麼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司雲博的情緒,有些崩潰了,對着那主帥,便是一陣怒吼,手中的劍,也因爲沒拿穩而落到了地上。
那主帥不敢說話,只是垂着眸子,對司雲博道:“相爺,您還是自己出去看看吧。”
那主帥說話的時候還在顫抖,司雲博也懶得多問,看那主帥的樣子,就知道這次的事情,遠遠超過了剛纔他聽到的那幾個消息。
丟下手中的劍,他急急地從帳外衝了出去,剛出了駐紮地外上了瞭望塔,遠遠的,便看到那十萬多兵馬爲首的那人,一身淺紫色的錦袍裹身,英姿煥發,拉着繮繩的動作,從容有度,可愣是在舉手投足間,讓人看到了睥睨天下的氣勢。
“容……容聿……”
若不是邊上有人攙着,恐怕這個時候,司雲博已經從幾層高的瞭望塔上摔下來了。
沒想到,他機關算盡,最終還是着了容聿的道,他果真沒那麼容易死。
這中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他明明每一步都算準了,可最後還是出了差錯。
他顫抖着身子從瞭望塔上被人扶了下來,穆沄曦看到他滿臉驚懼的模樣,也有些詫異。
對方到底有了什麼法寶,能把司雲博這隻老狐狸都嚇成這樣。
穆沄曦在心中暗自嗤笑了一聲,倒也沒往容聿那方面想。
司雲博看到她審視的眼神,心中一個激靈,立即將自己剛纔心頭的恐懼給收了起來,也沒打算告訴她容聿未死的事。
他知道,穆沄曦對容聿已經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一旦她知道對方的主帥是容聿,她定不會幫他,甚至還很可能會倒戈。
“你不是說你有辦法打敗楚荀嗎?還不馬上動手?”
穆沄曦看出了他的急切,卻也沒興趣去猜,想來也許是楚荀跟燐淵的聯手,有些讓他措手不及吧。
畢竟,不論楚荀還是燐淵,都不是輕易好對付的人物。
穆沄曦沒有回答,只是轉身進了帳內。
“你先在這裡休息,等解決了這些兵,我們就可以過去跟你皇兄會和了。”
“嗯。”
狼師營內,楚辭跟隨在燐淵身邊,一路輾轉到了這裡,所幸的是,這一路上,司雲博的那些餘孽都消滅得差不多了。
只要過去跟楚荀回合,將司雲博的主力也一網打盡的時候,她跟腹中的孩兒就能平安了。
楚辭的心裡,一直抱着這樣的信念走下去,儘管同軍隊隨行,讓她有些疲憊,可她因爲那個信念,也始終忍過去了。
好在腹中的胎兒也很堅強,歷經波折,也始終沒有在腹中“鬧事”。
而司雲博這邊,假的布兵圖,復活的容聿,擁有賀蘭最強大的三支雄師的燐淵,三個致命的打擊,讓司雲博一朝之間便方寸大亂,整個人都沒了頭緒。
尤其是容聿的復活,幾乎是給了他最致命的一擊。
此時,連續幾場仗打下來,司雲博這邊已經連連敗退,軍心幾乎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接下去打不打,其實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司雲博的陰謀已經昭然若揭,對於翨滕來說,司雲博不過就是一個圖謀造反未成的亂臣賊子。
果然,在還沒有全軍覆沒的時候,司雲博這邊的兵已經主動投降了,就連帶兵的主帥都在楚荀他們的兵到達之前,跪地投降。
楚荀軍營——
容聿一身戎裝站在楚荀面前,焦急地來回踱步,看向楚荀那漫不經心的樣子,道:“你不是說小辭在燐淵那邊嗎?他們怎麼還沒到?”
雖然知道楚辭在燐淵的帳下不會有什麼危險,而且,他們也已經一路過來跟他們會合了。
只是,已經將近二十多天都沒有見到她了,他對她的思念,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
當日,她簽下和離書之後,他們就沒好好說過話了,現在,又讓她這樣顛沛流離,她一定恨死他了。
別說是她,就連他自己都恨不得揍自己一頓。
楚荀端着茶杯,慢條斯理地品着,偶爾擡眼朝容聿掃了一眼,道:“着什麼急,既然都要過來了,總是會、見到的。”
容聿哪裡有心思理會他的話,實在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從軍帳裡走了出去。
楚荀也沒攔住他,如今戰事結果一定,以容聿的本事,上路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他端着茶杯遞到嘴邊,想想,自己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到那個女人了,如果她也像容聿想皇妹那樣得想他該多好。
思及此,楚荀便覺得,自己太過愚蠢,太過會做夢了。
她連看着他都恨不得躲得遠遠的,又怎麼會想他呢。
他將茶杯放下,自嘲地嗤笑了兩聲。
另一邊,當燐淵率領那三隻師到達司雲博的軍帳時,羅琰等人已經在那裡等着了。
“九王爺,司雲博一干餘孽已經束手就擒,既是你翨滕的人,就交由王爺您來處置了。”
“多謝羅將軍。”
跟着,燐淵回頭,命人將司雲博等人帶走。
司雲博被綁出來經過燐淵面前的時候,那雙一向精於算計的臉,卻充滿了不甘心。
“相爺這是有話要跟本王說?”
燐淵勾着好看的薄脣,看向司雲博無神的雙眼。
司雲博冷哼了一聲,道:“燐淵,老夫並沒有輸給你,這一次,只是老夫大意,讓你僥倖贏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