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髮被浴池裡的水打溼了,垂在她白皙的肩膀上,若隱若現的鎖骨,極爲性—感,在熱水冒起的白煙中,泛着一絲紅暈。
紅箋一邊伺候着寶顏沐浴,一邊還是不甘心寶顏白天的時候就那樣輕易放過了楚辭,便趁着這時候,出聲挑唆道。
寶顏玩着水的動作,停了下來,被霧氣遮擋住的紅脣,勾起了一抹陰冷的笑,道:“不着急,我自有打算。”
想到楚辭在牢裡對她的刺激,她的心裡就憋着一肚子的火。
她的火,可比紅箋的火大多了。
那個下堂婦取笑她生不出孩子?她就生一個給他看看。
“紅箋,有件事交給你去辦。”
“什麼事啊,夫人?”
“附耳過來。”
紅箋將耳朵湊到了寶顏嘴邊,在寶顏對着她的耳朵耳語了兩聲之後,紅箋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爲難之色。
“夫人,這樣能行嗎?要是讓王爺知道了,那……”
“怕什麼,王爺知道了,頂多就訓我兩句,他還捨得把我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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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顏冷哼着打斷了紅箋的顧慮,對於容聿對她的寵,她還是非常自信的,只不過,有時候,她卻並不知道自己自信過了頭,不小心就踩到了容聿的底線也不知道。
看着寶顏那自信的樣子,紅箋張了張嘴,幾番欲言又止之後,還是將擔憂的話給收了回去。
“是,夫人,這件事就交給奴婢去辦。”
紅箋點點頭,她自己心裡也想將那個下堂婦給收拾一頓,如果夫人交代的事能成功的話,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了。
“好了,更衣吧。”
寶顏從浴室中站起,白濛濛的水霧,遮住了她玲瓏有致的身段,清澈溫軟的水,似是帶着幾分男人的柔情,沿着她凹凸有致的身體緩緩滑落到水中。
白皙纖瘦的腳,從水裡挪出,紅箋拿過毛巾給她擦拭乾淨之後,便伺候她換上了一套請便涼快的睡袍。
“好了,夫人。”
“嗯。”
主僕二人離開浴池,繞過層層豎立的屏風,從內殿走了出來。
垂着的帳幔緩緩掀開,主僕二人剛跨出半步,便看到房間裡此時多了一個人。
那張輪廓分明的五官,被房間的明亮的光線,投在平整的牆面上,反射出一張清冷而疏離的面容。
他就那樣安靜地坐在那裡,手指尖隨意地摩擦着,漫不經心中,又有幾分若有所思的模樣。
寶顏二人先是嚇了一跳,緊跟着,眼底便立即露出了一抹並不掩飾的欣然之色,加快了腳步,從帳簾後走了出來。
“妾身參見王爺。”
“奴婢參見王爺。”
主僕二人先後屈身行禮,同時,容聿也在此刻緩緩將目光投向了她們。
沒有想到容聿今晚會這樣一聲不吭地出現在這裡,寶顏主僕二人的心裡都有些忐忑,見容聿看着她們半晌沒有出聲,主僕二人心中的那種忐忑便更加強烈了一些。
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交流着迷惑的目光之後,才聽容聿出聲道:“起來吧。”
聽容聿終於出聲了,主僕二人才悄聲鬆了口氣。
“多謝王爺。”
起身之際,寶顏又用眼神悄悄示意紅箋退下,紅箋會意,點了點頭,識相地退出了房間,將房門給帶上了。
寶顏又一次小心地打量了容聿的表情一眼之後,嘴角,漾開了一抹嬌媚的笑,朝容聿身邊過去。
“王爺,妾身沒想到王爺今晚會過來妾身這裡,妾身有失遠迎,請王爺恕罪。”
她嘴上說着虛僞的客套話,手上的動作,卻有些放肆地在容聿的肩膀上,胸膛上,來回磨蹭着。
這毫不掩飾的勾—引,卻只是讓容聿斂眸淡漠地掃了一眼,跟着,清冷着嗓音,略帶着幾分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本王聽說你今天去牢裡見楚辭了?”
這語調,平淡得讓寶顏琢磨不出半點情緒,似乎是在聊一件太不重要的事情一般。
可因爲提到楚辭,寶顏的心,還是跟着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心頭不禁咯噔了一下。
在腦海裡思索了片刻之後,她才勉強地從嘴角擠出了一抹微笑,看着容聿,略帶着試探性地開口道:“王爺恕罪,妾身知道王爺不喜歡聽到妾身爲姐姐求情,可妾身心裡還是擔心姐姐的身體,只好違背王爺的意思,去牢房探視姐姐……”
說到這,她稍稍停頓了一下,目光小心地朝容聿那張淡漠的俊顏上打量了一眼,見他臉色微變,始終是那張找不出半點喜怒的臉,她提着的一顆心,卻不敢放鬆,只能低頭請罪道:“妾身知罪,請王爺責罰。”
她面容忐忑地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容聿接下去到底要怎麼責罰她的自作主張。
雖然這明面上說得是好聽了點,可畢竟還是違背了容聿的意思。
可容聿越是這樣沉默着一言不發,她的內心就越是忐忑得厲害,心,提在嗓子眼,愣是不敢放下。
“正好……”
突然間,容聿冒出了這兩個字,一時間,讓寶顏有些跟不上這節奏,眼底正納悶的當口,才聽容聿繼續道:“既然你去看了她,她有說什麼嗎?”
從進門到這一刻,當他問出有關楚辭的情況時,那雙清冷到始終找不到半點溫度的眼眸,才正式地投到寶顏的臉上。
見容聿沒有追究,寶顏愣了半秒中之後,心底自是暗自竊喜,提着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嬌媚的笑,重新在她的臉上蔓延開來,想到在牢房裡跟楚辭的那一番較量,她當然不會全部老實地跟容聿說出來。
只是,難得今天王爺會來煙花閣,她當然要抓住這如此之好的機會。
思量片刻之後,她掩着嘴,故作嬌羞地笑了兩聲,道:“其實妾身覺得姐姐也沒這麼可惡啦,就是她關在了牢中,都在替王爺着想。”
說到這,她又一次小心地打量了容聿一眼,竟然驚愕地發現,容聿那雙幾乎找不到半點色彩的眼底,竟然掠過了一閃即逝的明亮。
這明亮雖然稍縱即逝,可在他這張毫無溫度的臉的映襯下,還是格外得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