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說你讓父親以外的男人睡了,你成了女支女,你不乾淨了,連我也不乾淨,我成了女支女的兒子,你離我遠點!!!”
幾乎是在咆哮,蕭琅玥厭惡的對着站在自己面前眼淚婆娑的女人大聲的吼叫,吼叫完後便躲進了喜鵲的懷裡,委屈的淚水從眼眶之中滾落,不想再看蹲在地上尚圈出着一個懷抱的想要把自己緊緊摟住的高側妃。
爲了今日進宮,高晞露特意盛裝打扮了一番,她一直在等蕭琅玥,想了蕭琅玥近一年的時間,卻怎麼也沒能想到,最後會等來這麼一番話!
“誰告訴你的,誰與你說的這話,是不是那個傻子,你告訴我,是不是那個傻子……”當高晞露從自己的兒子耳中聽到女支女這個詞眼後,整個人瞬間血氣上涌,連眼睛裡都佈滿着血絲,無比猙獰抓狂的從喜鵲身後一把拽過了蕭琅玥,用盡了滿身力氣的高晞露將蕭琅玥拽的生疼。
“側妃,你輕一些,你拉疼大公子了!”蕭琅玥皺着眉頭的那一瞬間,喜鵲看不過,着急的出聲提醒道。
“說,你說,是不是那個傻子慫恿的我兒子,告訴的我兒子,什麼女支女,誰是女支女,那些爛了舌根的人搬弄是非,我臨走時將他好好託付給你的,回來他就不認我了,是不是你和那個傻子串通一氣,她有了個死了孃的小雜種還不夠,還要搶我兒子,感情自己不能生了,就想法設法的要去搶人孩子來養了不成!”
失了心智的高晞露眼下管不住自己的嘴,眼見着自己的兒子對於自己這般牴觸,在喜鵲開口之後,上前便是一個巴掌甩在喜鵲的臉上,對着喜鵲罵罵咧咧的嚷嚷着。
養了近一個月的傷,當初臉上身上的傷口如今褪的七七八八,加上脂粉的遮掩,現下根本看不出在私兵營所被折磨過的痕跡,可臉上的傷雖好了,這心上的傷卻不曾,私兵營內所過的每一日都是要她命的日子,那些個男人前赴後繼一般趴在她的身上前後挺動做下的那些事,那是她的噩夢,每每午夜夢迴,她都會被驚醒,一身一身的汗,可爲了回來,她還是熬過來了,爲什麼回來以後,她的孩子要這麼說她,說她是個女支女,說她髒了!
看着自己的母親猶如瘋婦一般的模樣,撐着被拉痛的手,蕭琅玥極不服氣,這一年的寄人籬下看人臉色,生生將日子過的像是沒了孃的孩子,蕭琅玥不想在理會高晞露,心中負氣的蕭琅玥把一切的罪責都加註在了高晞露的身上。
他過的遭受白眼被人恥笑是因爲高晞露,他像個沒孃的孩子也是因爲高晞露,當高晞露說出小雜種的時候,蕭琅玥扯着嗓子在這四周空曠的地方高聲大叫“什麼雜種不雜種,眼下在別人的眼裡我纔是那個雜種,你被父親以外的男人睡了,學堂裡的那些學生都在說你人盡可夫,是窯子裡的女人,是骯髒的女人,蕭歆宸還有正妃疼着愛着,我有什麼,我有個讓我擡不起頭來的親孃,我是女支出女的兒子……”
“啪!”
一個脆生生的巴掌在蕭琅玥氣不過沖着高晞露發泄着心中所有不滿的當下,由着高晞露直接打在了臉上,紅了半邊臉的蕭琅玥止住了聲,咬牙切齒怒目圓睜,在高晞露還在驚詫的當下,一把將半蹲着臉上滿是愧疚之意的高晞露推倒在地。
“夫子教導過,女子貞潔大過天,你若死了,父親還能爲你守貞感到臉上有光,我也會被人說一句是烈婦的兒子,可你你苟且偷生傷我的顏面,傷我父親的顏面,你還打我,你不是我娘,我娘沒有那麼厚顏無恥,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蕭琅玥氣的將高晞露推倒之後,撒腿邊哭邊喊着離開了這個涼亭,一下四周安靜,而聽完了全程的蕭歆宸已經安靜的坐在了蓮花叢中的小船之上,涼亭之中,高晞露在掩面的放聲哭泣,喜鵲已經緊跟着蕭琅玥的腳步直接追了出去,洛卿語拉住了蕭歆宸,讓他藏好了不要出聲,看完剛纔那樣的一幕,洛卿語真心爲高晞露感到淒涼,可淒涼的當下,旁的一點都沒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當初選了這麼一條路,就該承受走這一條路所要承擔的後果,流言蜚語還是輕的!
良言一句三春暖,惡語傷人六月寒,這些話從自己的兒子說出,確實太過割人心了些,可能如何,她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有因必有果,因果報應,與人無尤!
“母親……”蕭歆宸壓低了聲音,擡頭望着出神的洛卿語,看看這四周天色漸漸的暗了,再這麼躲下去,回頭真有人來尋,再落得以爲是故意看她出醜的一幕,那便不好了。
“等她走了,我們也回去。”洛卿語看了看天,聽着哭泣聲像是漸漸有所收斂,便對着一旁的蕭歆宸低聲着說道。
蕭歆宸點了點頭,依舊躲在這花叢之中,等着高晞露離開,免得面子上尷尬,現下躲在這小船之上的三人,絲毫沒了最初坐在這牀上的那份賞心遊湖的歡愉,倒是顯得有些縮手縮腳的,畢竟偷聽了別人的壁角,再怎麼樣,也是她們理虧。
洛卿語正想着聽不到哭聲要不要離去時,就聽見一道嗤笑的聲音傳了來“半天見不到你這人,我就知道你一準兒是去見你那寶貝兒子去了,在這苑子裡兜兜轉轉了許久,才找你人,你這是怎麼了,眼睛腫成這般模樣,馬上就要晚宴了,你要頂着這一雙眼睛去參加宴席不成?”
自月洞門中走出的身影是得了令特意在這宴會中出席需要特意站在衆人面前平息流言蜚語的樑廷容與穆昭靜,三人湊齊了,樑廷容一見高晞露這般哭哭啼啼的模樣,不禁皺眉的冷聲開口。
“我現在就要去找那個傻子,這個賤人,竟然教壞我的兒子,讓我兒子叫我女支女教他不認我要去找她,我要去好好的問問她,她生不出兒子手裡頭拽着一個還不夠,竟然還拉我兒子,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難不成還要天天的在那兒盯着別人下的蛋,簡直無恥!”
擦乾着臉上的淚水,高晞露咬着牙在那兒要去找洛卿語的麻煩,認定了就是洛卿語搞的鬼,把她兒子帶壞了,氣勢洶洶的模樣,倒像是要吃人,一聲不下蛋的母雞叫的是洛卿語,卻也把這兒從來無子的樑廷容算漏了,在高晞露的話音出口之後,樑廷容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凝固。
“你胡鬧什麼,是不是剛回來就想着在讓人把你送到尼姑庵去,你有沒有腦子,現如今外頭都傳遍了,這些個東西還用得到洛卿語教,不用洛卿語教也有的是人的嘴巴將那些話傳到你兒子的嘴裡,你還在那兒囉囉嗦嗦什麼,趕緊把東西眼淚擦乾了去席上坐着去,有這會和洛卿語較真的功夫,不如好好的坐着,等着來日不成嗎?既然回來了,你還怕沒你和她較量的時候,抓着那種風言風語和她去計較,你難道沒有被人睡過嗎,你難道沒有做過軍女支,誰還冤枉了你不成!”
“你!”樑廷容的一番棒頭當喝敲打着高晞露的心,讓她氣的咬牙,伸長着脖子便是一番的想要辯駁“是你說的,只要我們出去王爺回來就會把我們找回去,我們吃一點苦就能夠回到王府,不用在外頭像個棄妃一樣的過着受着,一切都是你說的,要不是你,我會被那些男人糟蹋……”
“那我說的話有假嗎,你現在站在哪裡,你馬上要去做什麼,你已經回來了,過了今日你就要回王府了,你不就是要回王府和她一較高下的嗎,你不就是想讓你的兒子成了日後的儲君日後的皇帝,現在他小不理解你,讓他說兩句又有何妨,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你想白白斷送了前程,你現在就去,去拉着你的兒子找洛卿語理論去,她怕是巴不得你去找她,好好找她理論一番,理論完了,正好找個由頭把你連帶着你兒子一起趕走,你去啊!”
“我……”
“要想成大事,先要把自己的性子定下來,這樣才能夠讓人成功,你瞧瞧你毛毛躁躁的,就這樣的,你還怎麼把那個小東西拉下來,怎麼把你的兒子推上去,你知道今兒個皇上又把禁軍統領家的女兒送給了王爺爲側妃嗎,往後這府裡除了我們這三個老的,又有一個新的進來,那可是剛剛長成的花骨朵,想要得到王爺的寵愛生個孩子下來輕而易舉,前頭有狼後頭有虎,你還有心思在這兒閒鬧,可真有你的!”
“那我能怎麼辦!我還能讓皇上不要送女人給王爺嗎,我們這些不就是皇上送給王爺的,新來的,舊來的,是個女人還不都是一樣的,又有什麼不同。”
樑廷容的一番話像是一記又一記的巴掌,扇的高晞露沒了聲,臉色煞白無比的難堪,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兒子叫她女支女,她做這麼多,說到底還不是爲了自己的兒子,皇帝送再多女人給蕭衍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兒子,這世上除了自己的兒子,誰能和她親。
在她頹然了聲色將話音落下之後,一旁聽說了蕭衍身邊有新人的的穆昭靜只是嗤嗤一笑“不同之處再於她是乾淨的,我們是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