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覺得她有些眼熟了,一定是我小時候見過她。”
他向那瘋癲女人看了一眼,見那瘋癲女人正身手輕輕拍着懷裡的布娃娃,道:“寶寶,別哭,嘻嘻,娘喝歌給你聽啊,明天父皇就來接我們了。”神情癡呆,但是滿面都是朱佑樘在太后臉上見不到的慈愛,他發了陣呆,向那跪在地上的宮女道:“她怎麼說也是先皇的妃子,你一個小小宮女,日後你若是不知本分,好好待候這位娘娘,哼,看我怎麼治你。”
那宮女只嚇得不住磕頭,顫聲道:“是,是,奴婢知道了。”
朱佑樘向那瘋癲女人走過去,似乎還想和她說幾句什麼,忽聽樑芳在身後道:“皇上,這夜間天涼了,你還是先回宮吧,若是太后知道了,又要責怪奴才們不小心侍候了。”
朱佑樘點了點頭,向林菲箬一笑,道:“我們走吧。”
林菲箬一愣,兩人心平氣和的相處了一陣子,忽然發現其實這臭小子笑氣來的時候,英俊之中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軒昂之氣,似乎別有一種帥氣。
兩人並肩離開,林菲箬無意間向樑芳望了一眼,見他向那宮女狠狠瞪眼,暗道,這個樑芳,我怎麼看他都有些古怪,她故意哎喲一聲,道:“不好,我的東西掉了。”她向朱佑樘一笑,道,“不如你先回去吧,我回去找找。”
朱佑樘道:“不要我陪你去麼?”
兩人一翻心平氣和的相處,朱佑樘對她的態度竟是大有轉變,兩人終於可以如正常人一般不再吵架,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呵呵,不用。”林菲箬一笑,道:“我忘說了,和你一起裝鬼那幾人已經給我打暈過去了,現在只怕還在錦華宮前的荒地裡躺着呢,你以後還是這樣,我一定對你不客氣了。”
朱佑樘一笑,道:“誰怕誰啊。”
“走着瞧吧。”林菲箬道:“你先走吧,我一會就來。”
她回到那扇破爛鐵門之外,掩在一片花木的陰影之中,向門裡瞧去,只見那老太監樑芳身手狠狠在那宮女臉上抽了個巴掌,怒道:“我不是讓你好好看着她嗎,你怎麼做事的,讓皇上知道此事,你還想活不想活了?”
林菲箬皺了皺眉頭,看樣子這個樑芳還真有問題,還想聽他說些什麼,卻聽樑芳向那宮女吩咐道:“最好用鐵鏈把她鎖起來,別讓她再亂跑了,如果出了什麼差子,只怕到時候連我也保不住你的小命了。”
那宮女唯唯是諾,拖拽着那瘋癲女人,道:“給我快進房去,不然我非打死你!”
那瘋癲女哭又鬧,一臉傻笑道:“我要我兒子,我不要進去,我不要進去。”
那宮女在她身上打了幾下,一把奪過她懷裡的破布娃娃丟在地上,硬生生的拖着她進去了。
太監樑芳瞧着她二人離開,目光陰戾,道:“這個瘋女人是個禍害,遲早不能留下她。”
林菲箬見樑芳向這邊走來,忙向後一縮,見他走遠,這才現身,剛纔聽樑芳和那宮女沒頭沒腦的幾句對話,似乎二人對那瘋癲女人頗有忌憚,她經過一翻分析,料想此事定然大有隱情,一時之間猜不透那老太監有何陰謀,不過事不關己,大可不理,不過這老太監不似什麼好人,此後對此人倒要十分小心。
林菲箬沿着來路回去,月華如練,遠遠望見朱佑樘斜身依在一株花樹上,幾片花瓣落在肩上,見她走來,笑道:“回來了,怎麼樣,找到沒有,如果沒找到,我明日大可派人給你尋去。”
林菲箬抿然一笑,心中輕輕動了一下,暗歎,第一次發現朱佑樘這小子安靜下來,竟然有如此意趣,笑道:“不用了,我已經找到了,我們走吧。”
兩人並肩而行,一路穿花行走來,林菲箬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朱佑樘,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朱佑樘一愣,道:“怎麼?”
林菲箬見他一臉古怪神情,笑道:“你別亂想啊,我可沒那心思,我是說,雖然你是一國之君,在你這個時代,你就是至高無尚的象徵,從生下來開始,身邊就有一大堆女人,但是那又怎樣呢,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愛的女子生活在一起,身邊美女如雲,我想也不算是真正的幸福,所以,隨便找不女人做自己的皇后,那怎麼行啊,至少也要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吧。”
朱佑樘半響不語,月色朦朧,也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過了好久,才聽他輕輕嘆了口氣,道:“皇帝,是啊,在別人眼中我是至高無尚的皇帝,偏偏婚姻大事不能自己做主。”
林菲箬嘆了口氣,深表同情,道:“哎,這倒也是,自古以來,皇帝的愛情婚姻可都是權力傾軋的犧牲品,不過,你不去爭取,只怕一生一世也得不到真正的幸福了。”這一點,她雖然不曾真正的體會,不過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在那些若干描寫這方面的電影電視中也可以看到了,忽然,林菲箬禁不住笑了起來,道,“我們兩個是不是書裡說的那個什麼八字不合了,一見面不是打架,就是鬥嘴,如果真你的娶了我啊,恐怕天天要吵架了,哈哈,到時只怕你的三宮六院都不得安寧了,所幸我不會嫁你,你也別妄想讓我當你的什麼皇后了,嗯,不過呢,我倒是很樂意給另外你挑選一位人品兼備的美女做皇后啊,對了,朱佑樘你喜歡什麼樣子的女孩子,說出聽聽聽,也許我可以幫你參考參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