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這幾十年雖然一直在走下坡路, 但是好歹前幾朝也是雄霸一方的打過,國力錢財很是深厚,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輕易冒犯的, 當然, 按照本朝的規矩, 自然是舉行盛大的歡迎宴會來接待這南朝的使者。
南昌說來, 除了有錢, 別的什麼都沒有,因爲地勢的原因,導致每年多產, 況且五穀的收成也好的很,將這些糧食外銷賺的錢已經足夠養活自己了, 這些年來南朝的往是越來越昏庸, 聽說還建造的天台要給自己的愛妃摘星星月亮, 這長公主也是從小被捧在手心裡長大的,目中無人的很。
“來人是南朝的丞相越柳, 是個人才,南朝荒廢這麼多年,要不是有這麼一個丞相支撐這,估計早就已經垮臺了。”
齊才子坐在皇帝身邊的位置上,看着來人, 輕輕的說了一句。
小皇帝不高興, 很不高興, 看的出來, 齊哥哥很心上這個南朝的丞相。
其實推開這一點不講, 小皇帝也很是心上越柳的,二十多歲就已經坐到了丞相的位置, 而且依照這越柳的能夠其實能夠將南朝管理的更好,可有可能讓南朝瞬間崩潰,這不上不下的位置也不知道究竟是爲何,但是有一點小皇帝清楚的很,這越柳就是整個南朝的命脈。
“這是我朝獻給皇上的大禮。”
一句話說完便看見有人擡着一個巨大的被黑布蓋住的東西,小皇帝倒是有點興趣了,這麼大一個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奇珍異寶小皇帝倒是見多了,但是這個東西確實有點大,四開的殿門都幾乎進不來。
只看見那丞相漸漸靠近黑布,接着就是一拉,那黑布一點點的落下,滿朝的官員都忍不住的驚歎了起來,唯獨丞相與大理寺卿皺着眉頭。
只見那拉開的黑布後是一座雕像,要是別的也就作罷,偏偏是一隻鳳凰,這鳳凰確實用黑玉雕刻的,黑玉,上好的玉石,一小塊就能讓尋常的百姓家裡過上一輩子,而現在這麼大一塊黑玉,幾乎能夠買下兩三座城來。
只是這雕刻的鳳凰再怎麼栩栩如生也難以讓某些人覺得高興,理由不爲別的,就是因爲這玉雕看起來是鳳凰,可是看起來還是如同山雞,或者是烏鴉,不吉利的很,而且這雕刻的要是鳳凰的話……
衆人看了看皇后的面色,波瀾不驚,但是心底還是有些梗塞的,畢竟這可是一隻鳳凰,太后那邊的都是武官,自然不懂得這其中的意思,當即就是把南朝的使者一陣誇讚,小皇帝真的是怒了,以往裝瘋賣傻的時候還帶着笑意,但是今天整雙眼睛都泛着眼光,一旁的老公公都覺得寒氣逼人。
“他這是在像你挑釁,娶了一個男人做皇后。”
齊才子笑着讀者身邊發火的小皇帝說道。
小皇帝一聽這話,臉上的怒火頓時就消失不見了,隨即帶上了一臉的笑容,傻呵呵的看着自家的齊哥哥,隨即道:“我願意!”
像極了耍賴的孩子,齊才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但是他的心情不比皇帝的好。雖然沒表露在臉上,但是情緒還是有的,作爲一個男人,竟然嫁給另一個男人,這本來就已經不是在正常人的接受範圍之內,雖說本朝盛行男風,但是都是私底下進行的,也沒有多少人敢放在臺面上說。
“這烏鴉可雕的真好看。”
小皇帝一臉笑呵呵的從龍椅上走了過來,對着越柳這麼緩緩的說了一句,手還指着一旁黑漆漆的鳳凰。
“回稟皇上,這是一隻鳳凰。”
一旁有一個愚蠢的武官走了過來,這麼說了一句,大理寺卿一眼刀子過去,就差沒把他戳個窟窿來。
“呸,走開,你們欺負朕是癡兒,不知道這是烏鴉!”小皇帝憤怒了,一副癡傻的模樣。
太后正好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那黑鳳凰,接着走到小皇帝的面前,將他的手牽了過來,朝着高階上走了去。
“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哪裡容得了你們亂開口。”
太后面無表情的說着,皇帝並沒有多大的想法。
他對太后的恨意也沒那麼深,以至於這麼多年來都未曾想過真的害太后,但是妹妹想起太后孃家裡的那些人,皇帝就來火,太后當年心軟,沒有將自己真的毒死,如今皇帝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母后,您的身體好了嘛?”小皇帝剛剛坐穩就急切的說了句。
太后蒼白的臉,什麼也沒有說,那南朝的丞相是個眼尖的人,發現了這端倪。
早在南朝的時候,他就已經聽聞了這小皇帝是一個癡兒,今天一看,果真是有些癡傻,再看看太后,一臉女皇的模樣,看來當權的還是這個太后啊。
再看看一直在說話的都是武官,再看看那些一言不發的都是文官,看來看去,這還真是有趣呢!
“哀家聽聞丞相是南朝的第一才子,不知道與我朝才子比起來如何……”
太后風輕雲淡的這麼說了一句,一直在最角落的蕭寧南險些就將自己給嗆到了,北朝的小皇子在一旁給他順氣,一直到所有的人的視線都落在這邊的時候,小皇子才收了手,這個時候衆人才發現這兩位重要的人物居然已經被落到無視的地步。
“早就聽聞了當今太傅是貴朝的第一才子,今日有幸見到,實在是榮幸之至。”
並沒有推拒,越柳這麼應了一聲,太后開心的很,立刻將文房四寶都給準備好了。
太后還沒有放棄對蕭寧南的敵視,畢竟寧王的倒戈對於她來說是最糟糕的事情,寧王這些年來都不曾參加過朝政,但是根據哥哥們的暗中調查,這寧王似乎對朝中的事情都瞭如指掌,而且這麼多年來,對於開倉放糧這樣的事情,先皇一直都是讓寧王去做的,固然也有擁護寧王的人,若不是當初寧王真的不想做皇帝,或許當今坐上皇位的就不是那個癡傻的小子。
“怎麼辦?”
北朝的小皇子焦急的問道,太后對身邊的人的態度他早就已經看透了,若不是小皇帝一直都護着,恐怕太后早就已經下手了,可是如今居然在衆臣的面前這樣做,真不知道這太后是笨,還是真的要置小世子鬱死地。
若是贏了,自然是好,若是輸了,那丟的可是天下人的顏面,堂堂的太傅,一國之君的師傅,也是天下人的師傅。可是輸了也不好說,這越柳不像是那麼好對付的人。
“如今正是春末,就畫一幅晚春圖,再提幾個字,愛卿們覺得如何?”
太后笑着說道。
她早就已經聽聞了寧世子寫的一手耗子,可是從來都沒有人說過這個寧世子會畫畫,成敗也就在此了,反正是贏是輸與她都無多大的關係,就算現在丟了面子,可是丟的也是蕭家的面子,等到改朝換代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變的不重要了。
齊才子只是輕輕一笑,並沒有說話,但是心中已經明瞭,這局,恐怕是蕭寧南贏了,越柳是個人才,在計謀這個方面是難得的人才,才華也自然是高的很,但是對於書畫這樣的東西,還是有所欠缺。
蕭寧南從小就跟隨着寧王四處奔走,所見到的東西也不少,但是越柳卻不同,十歲就做了官,而且過了十五歲就幾乎沒有出過深宮,所見識到的自然也就那麼一丁點,若說是才華也不過是比起南朝宮裡的來說。
真要是想輸給對方,恐怕還是要比兵法計謀論纔好啊,也不知道這太后假裝不知道,還是真的不知道。
很顯眼的,越柳算是輸了,一幅晚春確實好看,但是卻不是晚春,畫中的花兒還是嬌豔的很,美的驚心動魄,可是……
這也不過是羽花園裡的花兒罷了,御花園裡的花落的筆別處完了許多,就算是這個世界也開得嬌豔,但是外面的卻不同,大多數花兒已經在凋落了,雖說是好畫,但是越柳這個確實狹隘了。
“臣覺得這兩幅各有千秋。”
齊丞相站了出來,在齊才子的心中自然和父親想的一樣,但是那些不懂得藝術的大臣自然是不知道,還有好多都稱讚越柳的好看,齊才子冷笑,知情的人才知道蕭世子的更好,只是如今不能喝南朝撕破臉皮,總得有個臺階下的。
“哀家倒是覺得越丞相的不錯,這花好看的很啊!”
明明隔的那麼遠,應該是看不到畫上的東西就已經開始這麼說了,小皇帝冷哼了一聲。
太后又怎麼樣,不過是關在深宮裡沒有見識的女人罷了。
就在這樣的局面僵持的時候,突然傳來通報聲,說是南朝的長公主來了,北朝的小皇子也坐直了身子,他可沒有忘記與小皇帝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