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州城一個有名的茶坊包間裡,裴硯殊三人對面而坐。聽戲賞曲,好不愜意。
“裴姑娘。”雁瀝衫舉起茶杯面向裴硯殊,一臉歉意:“雁某以茶代酒就當是替家母給裴姑娘道歉了,今日之事,還望裴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好,那硯殊今日受了雁公子這茶,雁公子大可不必耿耿於懷。”裴硯殊不是那等嬌柔扭捏之人,自然應聲叫好。
“對了,雁公子,不知硯殊所託之事可有結果?”酒足飯飽裴硯殊才問起了她心裡最關心的事情。
“這……”雁瀝衫言語間有些爲難:“裴姑娘,實在是雁某能力有限,確實……不知南族在何處。”
既然是朋友相托雁瀝衫自然是全力去查找的,還動用了父親的勢力卻仍是無果。也不知道這南族是什麼地方,裴姑娘又爲何要找它?
“無礙,還要多謝雁公子了。”裴硯殊失望的低下頭,這個答案應該是她意料之中的。
可是沒有任何線索,她該從何處找起。
只可惜她從天地衍玄鏡中出來就失去了和阿玄之間的所有聯繫,要不然還可以找它問個究竟。
“車到山前必有路,娘子你也不必擔心。”楠竹坐在一旁一邊吃吃喝喝一邊道。
他既希望她得到記憶又害怕她知道答案。
“不許叫我娘子。”
“就叫……”
雁瀝衫看着說不到兩句話就要大打出手的兩人,連忙出手阻止,他可不想這桌子再跟上次那個一樣的下場。
只見他打了個響指,包間外就有人意會一般敲了門,送進來了幾個孩子。
“軍兒、虎頭、狗蛋、花花……你們怎麼會在這裡?”裴硯殊看着眼前一股腦站得筆直的小蘿蔔頭們,她本來是打算臨行的時候再去看看他們的。
這是她收養的那些孩子。
“姐姐……”幾個小孩子眼含淚水,終於在裴硯殊開口說話的時候淚水決堤,跑着撲到了裴硯殊懷裡。
“你們都是大孩子了,快別哭了。”裴硯殊摸了摸幾個小蘿蔔頭的腦袋,她也覺得鼻頭有些酸澀呢。
跟這些小孩子相處的時候她偶爾會想起她的扇兒,那段日子似乎已經很遙遠了,遠到她都快不記得是夢還是現實了……
“姐姐……我們不哭……你也不哭。”軍兒抽噎着抹了抹眼角的淚水。他是這羣人裡面年紀最大的,得做個好哥哥榜樣。
“好……不哭,快給姐姐說說,你們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裴硯殊拉過幾個孩子。
“姐姐,我們被雁哥哥收留後就安置在這裡學習戲曲,你看,下面唱的最好的那個就是我們的師傅。”軍兒說到這件事情的時候興奮得手舞足蹈的,看得出來他很高興的。
小孩子都是這樣,對新奇事物保持熱衷的心態。這樣子挺好的。
裴硯殊欣慰的笑:“你們喜歡戲曲嗎?”
“喜歡。”異口同聲。
“姐姐,聽說你要走了?”軍兒心中其實是捨不得的。但是從裴硯殊來的第一日,他就已經知道總有一天她會離開。
“恩。”
“那……姐姐。”軍兒從懷裡掏出一本書,寶貝似的:“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裴硯殊看着沒有封面的書,有些疑惑,這或者更應該說是筆記。
“這是我祖爺爺的爺爺以前出去外面遊歷寫下的自序,裡面是他去過的所有地方。他寫成自序留下來就是希望子孫將來可以去看看他去過的地方。可是到現在也沒有人去過。”軍兒說到這裡垂下了頭,表情落寞。他也去不了了。
“姐姐,這個送給你,你代替軍兒去看看這些地方吧。”
“好。”裴硯殊摸了摸軍兒的腦袋應允了。
“姐姐走了,你就是大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顧弟弟妹妹。”
“恩。”軍兒用力點頭。
等到軍兒他們離開後裴硯殊才翻起了那本書,她以爲這應該是一本山川名志。
只是這一翻看,她就愣住了,因爲她在書的尾頁看到了這樣一段話:
大陸以北,獨居一族,其名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