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說話那人道:“怎麼,小子,怕了?”言語之中,已經頗爲得意。
于于雯心忖:“說不得,只有與她們硬碰硬了,先用言語擠兌住她們,免得傷了祁老闆。”哈哈一笑,將長劍扔在地上,道:“我認栽便是。”他知道這些人找上自己並非爲了祁老闆,而是爲了前日晚上結下的樑子。他不直接動手,而說認栽,並棄了長劍,乃是以退爲進。
果然一人輕蔑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於雯道:“沒什麼意思,只是不想跟你們動手而已。”那人道:“爲什麼?”於雯道:“因爲我左右都是輸。”那人奇道:“這如何見得?你們‘漠中甘霖’於家不是個個都武藝高強的嗎?怎麼你卻……”忽然見到於雯並沒有聽自己講話,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目光閃過,見到了那個商隊的老闆,這才 醒悟:“是了,他定是怕我以此人爲要挾,所以不能全力施爲。”遂對祁老闆道:“你走吧,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這一句話卻讓祁老闆怔在了原地,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女人會這樣做。
於雯見對方果然上當,心下大喜,卻不形於色,道:“‘十五繡娘’果然是響噹噹的人物,做事光明磊落,從無欺世盜名之舉。”他將話說得滿了,叫她們無從反悔。
祁老闆還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於雯走過去推了他一把,乘機將一樣物事滑入他的衣袋裡,輕聲道:“全靠你了。”隨即提高 聲音道:“滾吧,女俠們饒了你,是你小子的運氣!”
祁老闆只覺有樣東西突然落入衣袋裡,又聽他說“全靠你了”,知道其中必有深意,當下更不遲疑,低頭往東而去。
於雯目送祁老闆遠去,“十五繡娘”果然信守承諾,並不出手加害,心頭總算放下了一塊石頭。
於雯抱拳道:“各位江湖前輩,小子放肆了!”話一落音,雙足連踢黃沙,快速無比。衆人只覺一剎那塵土飛揚,遮住了視線,不由得大罵臭小子狡詐。只聽得“啊”的一聲,一女已被於雯所傷,一女喝道:“哪裡走?”
如此一來,於雯便暴露了位置,幾聲風響後,衆敵已紛紛撲了過來。
於雯奮力接戰,只覺對方個個招數飄逸虛幻,奇妙無比,生平從所未遇,不由得激發了胸中豪氣,越鬥越勇。
唰唰,兩條袖子擊向於雯的臉部。於雯低頭讓過,正欲刺向左首那人,又一條袖子攻向下盤來。於雯騰身而起,足尖在那條袖子上一點,借力御劍,斬向另一人。劍至中途,兩條袖子分從左右襲來,於雯心中計策未定,又是三四條袖子攻了過來,形成圍殲之勢。
於雯心一橫,向前猛縱,一招“橫掃千軍”護住前身。不料眼前一花,前面空蕩蕩的,無絲毫着力點,再一轉身看時,眼前五顏六色,全是絲巾飛舞,竟將他圍在了中間,上不見天,下不觸地。
於雯大急,長劍直出,奮力外闖。但這些絲巾軟硬兼備,將於雯的真力一一送了回來,經過轉折,這些真力異常強勁,好在於雯對家傳功夫爛熟於胸,雖然迭遇險境,卻一一躲了開去。不由得大罵:“他媽的,八婆會妖法!”
外圍傳來了幾聲嬌笑,絲巾包圍的更緊了。
於雯胸無良策,救兵又未到,只急得額冒冷汗。焦急萬狀之下,自然而然地使上了一招“萬劍爭鳴”,手中劍幻化出無數真力,細如繡花針,激射而出,雖然目光難視,威力卻強的驚人。
只聽得嗤嗤嗤一陣破棉之聲,眼前巴掌大小的布片隨着氣流舞動,倒是壯觀的很。
於雯見突然使出了這招“萬劍爭鳴”以爲必破妖陣,自己便能乘機突圍,卻不料破絲之聲尚未落定,幾人已經攻了過來,且光芒耀眼,顯是用上了兵刃。
於雯心想趁她們陣法散亂,只管後退或或許能突出去。唰的一聲,拔出了另外一柄劍,兩個劍圈頓時亮了起來。叮叮噹噹一陣脆響,飛快的交了幾招。
於雯只管後退,借力用力。可是那幾人猶如鬼魅般如影隨形,於雯退得快,她們跟得也快。
於雯見擺脫不了她們,心想:“與其這樣被幾個臭婆娘追着打,不如出其不意來個反擊,就是死也得拉兩個墊背!”一聲大喝,不退反進,使上了拼命的招式。
那幾女果然措手不及,一人根本未反應過來已經中劍倒地,另一人步子慢得一點,左肋下已捱了一劍,於雯長劍找着了着力點,另一劍跟着砍出,那人在此如暴風驟雨般的劍擊之下哪裡能有隙可遁?被於雯連砍三十餘劍,把陣勢砍得面目全非。
其餘幾人見到於雯如此神勇,劍法如此詭秘,都怔住了不敢上前。
於雯面上濺滿了鮮血,肌肉已經扭曲,顯得十分恐怖,大聲吼道:“來呀,臭婆娘,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啊!上來啊,幹什麼你推我攘的?怕了不成?”
衆女聽了這幾句話,更不敢上前了。
就在這時,月亮埋入了黑雲之中,大霧突然降臨,就像一堵牆似的隔在了衆人之間。原本光華亮堂的沙地,一下子變得伸手不見五指,大家都成了瞎子。只聽有人喊道:“哎喲,起霧了,大家小心!”“看着點,別亂砍,是我!”“哎喲,臭小子居然暗箭傷人,別讓我逮着了你,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