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說了再見,等那邊掛了電話,他有些遲疑的看着手機,坐着好一會不說話。
賈春玲聽出來是趙文的家人打的電話,以爲趙文家裡出了什麼事,於是靜靜的等了一會,就聽趙文說:“趙長軍是誰”
趙文掛了電話,心裡想着,覺得車到山前必有路,何況自己的“父母”已經不在了,一個大伯又能看出自己是誰自己冒充了趙文,“面對家人”這個問題是逃避不了的。
可是電話裡提到的這個趙長軍又是何許人,大伯忽然的提到他,肯定是和自己,或者和自己家人有什麼聯繫的,而自己卻對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一無所知。
趙文看到了默默無語的賈春玲,幾乎是本能的就問了一句,心想也許賈春玲就知道這個趙長軍,可是沒想到賈春玲真的就說出了趙長軍這個人的詳細情況。
“你說的是哪個趙長軍,我知道的一個叫趙長軍的,是我們局裡的一個司機,二十來歲,還有一個趙長軍,是咱們乾南市委副書記,組織部部長,我知道的就這樣兩個叫趙長軍的,哦,對了,還有一個叫趙長軍的好像是全國的武術冠軍,你問的是誰這個很重要嗎”
趙文聽了賈春玲的話,心裡做了一個判斷,笑着說:“沒事,我大伯忽然說了這麼一個人,把我給唬住了。”
賈春玲笑了,說:“我還以爲這人欠你的錢呢。”
趙文不打算在這件事上對賈春玲隱瞞什麼,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就算是知道自己在問趙長軍這個人,世上同一個名字的人多了去了,再說,剛纔自己接電話時有些焦慮的樣子已經落入了賈春玲的眼睛,自己要是隱瞞什麼,反而落了下乘。
兩個人吃飯出來,大街上有些風,但是有些悶,趙文身上的汗水倒是落了不少。
兩個人都沒說話往前走了幾步,趙文說:“我送你回去吧,你不是怕悶嗎可能要下雨。”
賈春玲看看趙文,點點頭,用腳踢了一下身邊的一顆小石塊。
還是和上次一樣,到了小區的門口,賈春玲沉默了一會,朝着趙文咧了一下嘴,說:“那,我走了,你自己慢些。”
趙文笑着點點頭,賈春玲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擡起手輕輕的揮了一下,說:“拜拜。”
“拜拜。”
賈春玲下了車,往前走了幾步,停了一下,頭髮在風中飄揚着,然後又加快腳步,匆匆的消失在趙文的視線裡。
趙文看着賈春玲離去,心中知道她也許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可是自己又能對她說的話迴應什麼呢
感情的事情真難以說清,別人都想和縣長的女兒交往,可是自己卻對賈春玲一點興趣也沒有,看來環境改變了,自己的心境也隨着改變了。
放在自己從前,要是哪個高官的女兒對着自己流露出一點點的興趣,自己也會像牛皮糖一樣的沾上去,沒有機會也會創造機會去和她發生點什麼,從而撈取點好處的,可是自己現在怎麼了
賈春玲其實很可愛的。
在車裡坐了幾分鐘,趙文就將車子開到了練琴房那裡,上了樓,對着黃玲玲說自己這幾天不能來了,看今晚要是有空下來的琴,自己先練一練。
黃玲玲對趙文很有好感,於是給他找了個琴,順便還揭開了琴布,笑着說:“這個琴在咱們這裡的音色是最好的。”
趙文看着黃玲玲,說聲謝謝,等到黃玲玲出去,他坐在琴前,長嘆了一口氣。
自己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現在自己努力學彈琴,學德文,還有必要嗎
學會了這一切,是要向誰交待
而那個特別像“母親”戚鳳榮的女子又是誰
雖然想着心事,可是趙文還是練習的很認真,不知不覺的,時間就到了很晚,直到黃玲玲在門上輕輕的敲了幾下,趙文才醒覺,一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蓋上琴蓋,趙文問黃玲玲:“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黃玲玲問:“恐怕不方便吧”
趙文笑了,說:“有什麼不方便,我耽誤了你的時間,送你回家作爲補償。”
黃玲玲有些羞澀,她說:“那麻煩你了。”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和趙文關了燈,鎖上門,在樓道里說:“其實有些人晚上練琴練到很晚的,你這還不算什麼。”
“你學的很快的,”黃玲玲坐上車,看着趙文說:“我聽小曼姐說了,你彈琴很有天賦,只要努力,很快就能升級了。”
黃玲玲的臉上有兩個青春痘,身上洋溢着一種年青女孩好聞的氣息,趙文就問:“升級還要考試嗎”
黃玲玲搖頭說:“其實在社會上考試沒什麼必要,那都是一些家長想要自己的孩子努力學琴,正好就有一些學校的老師投其所好,搞了什麼升級考覈,那些不能當真的,真的要考級,還是到專門的音樂學校裡面。”
送黃玲玲到了家,趙文開着車又往回走,正巧的就看到了一片擺夜市的,因爲下午和黃玲玲吃了火鍋,熱的出汗,沒怎麼吃好,這會肚子又餓了,於是下車喝了碗餛燉,纔回出租屋。
剛上了樓梯,趙文就聞到一股香味,這種香味在甄妮的身上聞到過,心裡怔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神經過敏,但是一擡頭,就看到了自己的門前站着一個窈窕的身影,那明眸善睞的,不是甄妮又是誰。
“你去哪了,你怎麼現在纔回來”甄妮的話讓趙文有些無以應對,聽她說話的口氣怎麼就像是自己的女朋友或者是老婆。
趙文邊上樓梯邊看着眼前這個身材火爆的女人,問:“什麼事”
甄妮看了趙文一眼,這時有人從樓下上來,是一對情侶,摟摟抱抱的從兩人身邊過去,然後就聽到他們悄聲的說:“那小兩口吵架了,嘻嘻。”
趙文有些無奈,拿出鑰匙問:“不會是有什麼東西拉我這裡了吧”
甄妮皺着眉說:“你還好意思說,我打了你一天的電話,你怎麼不接”
趙文一愣:“哎我說,我尋思着,我沒給你留手機號”
趙文說着猛地想起來自己給甄妮留得只是辦公室的電話,也許她打給自己的時候正好自己不在,於是又說:“什麼事啊”
“你那是什麼科室怎麼一天都沒有一個人值班,簡直就是算了,不說了,開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