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 雲深的自白(1)

我是雲深。

我媽媽是個小姐,我和我妹妹都是她和客人一夜情的結果。懷上了就生了下來。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看着客人們和媽媽來來往往。早就認清了這世間的冷暖。

我和妹妹相依爲命,都是相互照顧着對方長大。我愛我的妹妹,我的妹妹也一樣。媽媽從來就不像是一個母親。做不到盡職盡責,我和妹妹對這個生我們的女人並沒有好感。

不是我忘恩負義。從來沒有上過學,從來沒有吃飽穿暖過,從來沒有體會過所謂的母親的愛。還要被呵斥着幹這幹那,長大一點後還要被威脅着接媽媽的班,成爲下一個小姐去養活這個媽媽。我已經數不清我的身子被多少男人看光過,尤其被他們的大手撫摸的時候,真的雞皮疙瘩都涌了起來。

我討厭這個母親。我討厭這個爲了自己不顧一切的女人,討厭這個愛慕虛榮的女人,討厭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

媽媽沒有把我們當成自己的孩子,而是專屬於她的賺錢的工具。爲了給她賺更多的錢,儘管我和妹妹被各種男人摸過也慶幸着保留着自己的處子之身。在我以爲這是媽媽的仁慈的時候,她要把我妹妹賣給一個當官的男人。

妹妹大聲哭着求媽媽不要賣了她,撕心裂肺的哭聲傳進了我的耳朵裡,滿滿都是悲哀。我的心裡很難受,我最愛的妹妹,我能幫她做什麼呢?我知道妹妹的恐懼,不知道有多少次,她都在被窩中抱着我哭訴着自己的害怕。

晚上,我去找了那個想要妹妹的官員,他在母親的房間裡商量着價錢。我在他上廁所的時候從身後抱住了他,顫抖着雙手摸到了男人最慾望的地方,我忍着噁心說着想要伺候他的話。

他很高興,張着嘴就往我親了過來,嘴裡的煙味讓我噁心的想吐。但是我必須迎合他,我要讓他選擇我放過妹妹。到了最後一步,我制止了他,暗示我還不是他的女人。

結果跟我想得一樣,他向媽媽提出了要換成姐姐的想法,說我更合他的心意。媽媽根本你就不在意到底要賣了誰,只要是能給她賺錢就夠了。於是,就這樣,我被賣了。

妹妹抱着我的腰肢大聲哭泣,罵我是個笨蛋,說不要我這麼做。

我摸着她的秀髮,眼睛裡都是哀傷,安慰着她:“沒事,妹妹,我已經接受了這樣命運。而且,過去就事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擔心吃不飽穿不暖了。妹妹,你會不會恨我搶了你的生活。”

妹妹磨蹭着我的脖子,溼潤的淚水流進了我的鎖骨,涼涼的,有些刺骨。

我跟着官員走了,我以爲我拯救了妹妹。我付出了我的所有,那一晚,我的處子之身終於是沒有了。牀事結束後,我悄悄溜進了寬大的浴室,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哭了一整夜,第二天我的眼睛紅腫得厲害,沒有看見官員,只看見了一張留下的字條。

他說這間屋子就留給我了,還說有需要會給我打電話,讓我提前做準備。我就這樣成了別人金屋藏嬌的情婦。那幾天我都鬱鬱寡歡,即使食物隨便我吃,衣服也由着我挑選,但是怎麼都按蓋不住我內心的煎熬。

我討厭這樣壓抑的生活,討厭被一次次的蹂躪,我想念那個破亂的小屋,因爲我的妹妹在那裡,她由着最明媚的微笑和動聽的嗓音。經常趁着官員不在跑回去,找我的妹妹玩,我把自己的衣服和食物還有身上沒有多少的錢全都給妹妹,想要她的生活好一些。儘管我知道大部分的都會被媽媽拿走,但是妹妹只要能享受到一點點我就很開心了。

官員是個很大方的人,除了那事,基本上都依着我。即使知道我經常回去,還接濟妹妹,他沒有說什麼。

有一刻我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至少我和妹妹都是幸福的。

但是我忘了我的媽媽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她的貪念太深,僅僅賣了我根本滿足不了她的慾望。最後我的妹妹也沒有逃脫被賣掉的厄運,而這次,不知道媽媽那裡找到的關係,竟然賣給了皇冠。

皇冠是個什麼地方,是所有男人的天堂,高檔的消費地位的象徵。要進去的小姐也不少,但是制度很嚴格,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去的。而我的妹妹被簽下了賣身契,賣進了皇冠。沒有自由,沒有自我,每天都被各種不同的男人當做觀賞物一般的賞玩。

我和妹妹除了電話通信之外再也沒有了其他的見面方式,妹妹難過的聲音在我的耳邊一遍遍哭訴,我卻什麼都做不到。

沒過多久,官員出事了,他貪污被查出來了,被沒收了財產包括這間屋子。我失去了金錢和住所,但是我獲得了自由。

我不想回去,我知道就算回去也會變成母親牟利的手段,我不想被操控。我做了很多的工作,時不時都會碰上一兩個騷擾我的男人,面對着所有人異樣的眼光,頂着生活的壓力,和陌生男人不懷好意的眼神。我退縮了,我很難過,覺得這個世界沒有容得下我的地方。

我想了很久,最後我去了鳳凰分會,這是一箇中等的娛樂城。楠媽媽說我長得很有特色,很清麗有股幽蘭的味道,我被收下了。我想要一個好好的生活,我想要賺很多很多的錢,與其被動着去接受,還不如自己主動去爭。我已經不需要臉面了,這個冰冷的世界我已經承受了太多,我只要我好,妹妹好就夠了。

鳳凰分會的收入還是很不錯的,只要上了榜還會有更多的獎勵和收入,我每天都鼓足了勁頭去討好客人。我選擇了一種風格,最適合我的風格,禁慾的氣息,天仙的氣質是所有男人都抵抗不來的誘惑,加上我這麼多年來的手段,我慢慢在鳳凰分會裡拼出了名氣,也經常是鳳凰分會的榜首。

所有的小姐都很羨慕我,嫉妒我,背後還會對我使用很多的陰招。我全都不動聲色的接受了,然後加倍的奉還他們。我不需要臉面,不需要任何的名譽,我只要錢。別人做不到的下限,我敢,這也是我能一直勝利的原因,我拋棄了所有僅僅爲了金錢。加上還算聰明的腦袋,我想着說不定有一天能把妹妹買回來,給她一個自由的人生。妹妹的生活還能重新開始,她就去好好的生活,這些苦痛我來承擔,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對她的愛。

這個世界上,我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在乎的了,只有妹妹,只有金錢。

但是我的願望又破碎了,妹妹說她被皇冠的老闆看中了,說要被收爲私有情婦。樸源,樸將軍,我記住了這個名字,但是我又陷入了絕望。

我可以買一個小姐,但是絕對買不到樸將軍的情婦,這是關於有錢人的名譽,是我們這種下等人不能去觸碰的東西。我該怎麼辦?難道我的妹妹要一輩子都困在魔窟裡了嗎?

我無可奈何,每次和妹妹的電話都是一次心疼。妹妹說樸將軍是一個sm愛好者,在那種事上總是很狠心,每次結束後妹妹都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聽着妹妹的哭訴,我能感受到妹妹聲音裡的恐懼,那種帶着顫抖的聲線已經說明了妹妹現在已經接近崩潰的內心。

我大罵着樸將軍,但是除此之外,我什麼都做不到。

當我聽到妹妹的死訊的時候,我像是抽取了靈魂,整個人都渾渾噩噩了。我的妹妹,竟然活生生的被樸源那個老傢伙弄死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要爲我的妹妹報仇!可是我這麼微小的力量能做什麼呢?什麼都做不到,什麼多沒有辦法!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妹妹死亡的影像在我的腦海裡一遍遍呈現,滿身的鞭痕和鮮血,死不瞑目的眼睛,還有她最無奈的求救。我每天每夜都在做惡夢,夢見妹妹不停地被折磨着死去,哭喊着讓我報仇。

但是對方是樸源,皇冠的老闆,這是我永遠都沒有辦法去接近遠方。我幾乎有了自殺的心,在鳳凰分會裡也沒有了任何的心腸,想接客就接,不想了就放任自己沉醉在酒精中,麻痹着自己的神經。

後來,鳳凰分會來了一個新媽媽,叫郭雪穎。一個太年輕的女孩子,從她的眼神裡我就知道這個女孩也經歷了太多的苦難,眼裡的滄桑不是年齡造就的,全是生活給與的磨難。

讓我意想不到的,在短短的時間裡,鳳凰分會就煥然一新,拯救了這個即將要倒閉的鳳凰分會。我被郭媽媽的能力驚呆了,而我體內也有種蠢蠢欲動在甦醒,或許我能有機會去爲我的妹妹報仇。

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裡瘋長,直到閻老闆來到了我的面前,我知道自己的機會到了。閻老闆流利地說出了我的所有秘密,問我:“想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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