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衣站起來,恭敬地垂首而立。
宇文承淵看着他,發現他今天一身閒服便裝,看來不是當值的日子,眼裡精光一轉,道:“程將軍今日有空,陪本殿喝一杯如何?”
這話顯然出人意料,程雪衣驀地擡眸望着他,忙道:“謝殿下盛情,卑職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哈哈,將軍請!”
“卑職不敢當,殿下先請!”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宮外的湖心小亭。此刻天朗氣清,和風輕鬆,放眼望去,四周碧波盪漾,渺無涯際,頓覺心境開闊。兩人海闊天空地閒聊幾句,暢飲幾杯後,宇文承淵一笑,道:“皇兄常談及將軍,對將軍讚譽有加。”
程雪衣拱手道:“蒙聖主不棄,卑職誠惶誠恐,不過恪盡己責而已!”
宇文承淵順着話風道:“將軍一看便是忠心爲主之人,皇兄有你輔弼,自然很放心。”
程雪衣一頓,略顯緊張,“卑職忠於皇上,也萬分敬重殿下,只要殿下有用得着卑職,卑職定當誓死效命!”
宇文承淵擺擺手,輕鬆而笑,“誒,將軍言重了。不過,本殿倒是有一事想請教將軍,不知將軍能否據實相告?”
“殿下想問何事?”
“一年前,我的大哥,也就是靖帝崩逝當晚,據說,他臨死前一刻,最後見到的人是程將軍。”
程雪衣面色霎時變白,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迴應道:“殿下說的沒錯,那天是卑職在乾清宮當值,我照例在宮裡到處巡視,行至靖帝寢宮時,便聽到靖帝呼救,我忙跑進去,靖帝躺在牀上,似乎病得很重的樣子,我忙叫宮人請御醫,我就呆在靖帝身邊。只可惜,御醫來到的時候,已經回天乏術。爲此,卑職日夜責怪自己,如果早點巡至靖帝寢宮,早點發現靖帝病情,也許靖帝也不至於英年早隕。”
“程將軍不必自責。本殿想知道,當晚你一直在乾清宮巡視,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當晚一切正常,跟往日無異。”
“還有一個問題,大哥臨死前,有沒有說過什麼?”
“靖帝當時已神志不清,只是痛苦申銀,倒沒說什麼。”程雪衣心下奇怪,怎麼相隔一年了,纔拿這些問題來問我。
“那……他有沒有向將軍交待過什麼?”
“沒有。我當時不過是一小侍衛,身份卑微,靖帝臨終的託付怎會落到我身上?”
宇文承淵深深地看着他,臉色發沉,目光冰冷,輕輕道:“當真?”
程雪衣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頭一顫,“的確如此,卑職不敢欺瞞殿下——”
啪!宇文承淵拍案而起,“程雪衣,你撒謊!”
程雪衣撲通跪倒在地,“殿下明察,卑職句句屬實!”
宇文承淵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扯了起來,按在柱子上,一字一句道:“程雪衣,你還不知道我宇文承淵是什麼人,我此生最討厭的就是兩個字——欺騙!”
“卑職說的是實話!”
宇文承淵鐵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箍,“程雪衣,你真不識好歹!”
程雪衣臉已漲成豬肝色,雙目衝血,卻不敢掙扎。
宇文承淵鐵指更加收緊,道:“枉我大哥當時對你信任有加,臨死前託付你將一封信交給我,而你——卻把信給了當今皇帝,以此換取了禁軍統領的職位。你這種賣主求榮的小人死不足惜!”
程雪衣臉已發紫,睫毛垂落下來,微弱道:“我……沒有……真的沒有……”
宇文承淵冷厲道:“我四皇子殺你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不過,我可以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告訴我那封信是講什麼的,我就放過你,不再追究!”
程雪衣睜開眼睛,悲哀而無奈地看着他,還是無力地搖頭。
他只感到脖子上一陣劇痛,似乎被扭斷了,然後就倒了下去,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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