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正視處境 《五》

只有一個法子能證實自己並沒有發瘋那就是把他抓住,鬱峰朝三層窗戶位置跑了過去,他邊跑他對小石頭的記憶就越發清晰。

鬱峰那時候還小在上小學,他被一位初中生按倒在『操』場的草地上,這名初中生比他高,比他壯,拳頭自然也比他硬,這名初中生對着地上的鬱峰不斷揮動重拳狂毆鬱峰的臉,鬱峰的小臉經受不住重拳的狂擊臉上已被破了相,血也已從鼻子裡流了出來,這名初中生邊擊打邊輕蔑的開口“叫你多管閒事!”

這名初中生在當地已是臭名遠楊,是當地的一個小混混,他趁着小學課後休息時間跑來學校裡向小學生勒索錢財,這裡的初中與小學就只有一牆之隔,牆並不高調皮,好動的男生上牆非常方便,鬱峰當時是在『操』場上玩耍,鬱峰看見那初中生向他的一個同班同學勒索錢財,他是班裡的班長,他覺得他有義務去幫助他的同學。

鬱峰當時也非常害怕,那初中生又高,又壯,他是班長老師說過班長要起帶頭作用,他鼓起一口氣就上去警告這名初中生說“你在不離開我就報告老師”

矮小的鬱峰根本對這初中生起不了多大的威脅,那初中生便推了一下鬱峰,鬱峰就已站立不住倒在了地上,與那初中生來的還有一個人,那人也是個初中生,那個人正從鬱峰同班同學的口袋裡掏出了五塊錢,正在得意的漫笑,令那兩個初中生意外的是,那個被搶的同學忽然一跳小拳一揮就擊中了搶他錢的那位初中生,那位初中生立即手捂鼻子眼淚鼻血同時溢了出來。

壓住鬱峰的那位初中生見着這情況也是一愣,他搶錢已經習以爲常從沒遇見過敢反抗的,他嘴裡一罵!“媽的,這小東西這麼不上道!”他便停止毆打鬱峰,目標轉向鬱峰的同班同學,不一會這名初中生便向鬱峰同班同學拳打腳踢起來,鬱峰雖小但也有脾氣,鬱峰怒氣上頭也加入戰圈,兩個小孩哪是一名初中生的對手不一會他們已鼻青臉腫。

就在這時候一位老師從遠處遠遠大喝!那兩名初中生見老師到來那敢在做停留,朝來路跑去躥牆而去,鬱峰的同班同學把鬱峰扶起,他擦了擦臉上的血跡“你沒事吧,鬱峰”

“我沒事,小石頭”小石頭是鬱峰同班同學的外號。?? 圍困黎山5

他們對視一眼,而後卻又笑了起來,似乎他們被人毆打還相當愉快。

小石頭扶着鬱峰臉上『露』出堅毅神『色』說“我長大後一定要當警察,要把他們兩個人通通逮捕!”

鬱峰似乎被小石頭的豪情感染“我也當警察,我們一起逮捕他們兩個人”

就這樣,他們一起長大,一起經歷過許多喜怒哀樂,一起考上警校,一起畢業,一起被分配到同一個警局,一起接到同個出警任務,就當小石頭被匪徒『亂』槍『射』死的時候,他是和鬱峰在一起的。

記憶短暫一想即逝,當他跑到那三樓房間裡已經沒有穿着藏青『色』警服的小石頭,但他透過被鐵鏈禁錮的窗戶外又看見了小石頭,小石頭此刻站在後院那堵破牆外的一棵老樹下對着三樓上的鬱峰張了張口。

鬱峰在三樓上甚至能清楚的聽見小石頭正在呼喚他。

“鬱峰!”那聲音『迷』離,幽深,陰氣習習的聲音突然喚他,他冷汗忽起,但這一次他不在遲疑,毫不猶豫朝小石頭的方向奔去,那山林裡的樹木擋住了陽光,整個林子模糊不清,只有雜草和如鬼手般的樹枝能在這幽暗中生長,『色』調黑幽陰濃,老舊蒼老的山林如氣息死絕的老人躺在哪兒無人收屍,樹蔭旁影影綽綽.一縷陽光強制滲透灑落。

小石頭站在一片樹蔭裡,那一絲陽光照『射』到那雙如死魚般突出來的眼睛上,那雙眼睛直瞪鬱峰,小石頭似乎痛苦不堪,他對鬱峰伸出沾滿塵屑發枯的右手垂死般呼喚鬱峰,他似乎想抓着什麼又或者是在叫鬱峰抓住他,鬱峰看得瑟唳發抖。

鬱峰瑟唳發抖是因爲他能清楚的看見小石頭站在他的跟前,但他同時也知道小石頭是絕對不可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因爲小石頭已經死了很久,肉身恐怕也早已腐爛,小石頭就是鬱峰第一次出警和他搭檔的那個警員,這個警員早已被匪徒『亂』槍『射』死,此時是如何能夠躺在樹蔭裡向他求救!

鬱峰雖然瑟唳發抖,但同時也在熱淚盈眶,他一直對那次事件耿耿於懷,他一直想着如果當時他能早點下決定,小石頭也許會另有轉機,鬱峰此刻如着魔般向小石頭跑去,他不管小石頭是鬼魅還是自己得了精神分裂他沒有選擇只能朝小石頭奔去。

當鬱峰跑到小石頭所在的那片樹蔭裡時,小石頭已經消失無蹤,鬱峰無法相信,剛纔他還活生生的站在這裡,此刻又已去哪?鬱峰喘着粗氣,莆張雙眼只見四周全是翠綠草叢與樹木。

在後院裡莉莉剛從鄭德那回來,卻在後院裡找不到孫超華,她一着急就大聲呼喊其他人向莉莉聚攏過來,一問之下才知道孫超華並不在後院裡,孫超華剛剛纔從鬼門關裡幸運歸來,陳銘怕他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就趕緊集合大家找人。

夏晨和趙成先前的不愉快談話,她一氣之下就來到山林裡她想透一透氣張故緊跟了上來,令他們兩人想不到的是他們在車駭平地那看着光着上身的孫超華拿着一把鐵鏟正在平地之中挖着一個墳坑。

張故擡頭望了望天上熱辣辣的太陽,又想到他不久前的遭遇,此時卻在做着匪夷所思的舉動,張故感到擔心“超華你在幹什麼”

孫超華大汗淋漓他瞥了張故一眼但並不停下手中的動作,車駭平地裡後院並不遠,不一會陳銘他們也到達平地之中,夏晨勸阻“天氣這麼熱在這樣下去,你會中暑的”?? 圍困黎山5

孫超華繼續沉默埋頭挖墳。

孫超華嚇壞了莉莉,莉莉上前去握住鐵鏟想搶過來制止孫超華這瘋狂的舉動,那想得到孫超華卻把莉莉推到一邊,對着莉莉暴嚎“你給我走開”

莉莉眼眶一紅就滴下淚來。

趙成這些天心裡都在憋着一股怒氣,他不知道爲什麼他聽見鏟子挖地的聲響令他非常刺耳,煩心,他此時走進孫超華些許,越聽越不耐煩“喂,停下來”

孫超華瞅了趙成,終於停了下來狠辣的開口“幹什麼”

陳銘掃視其他人一眼,然後勸說“你在幹什麼,大家都在擔心你”

呂豹『插』口問“你爲什麼挖墳?”

孫超華瞪着呂豹“礙你什麼事了嗎,我又不要你幫忙”說完他又動手開挖。

趙成見他又繼續開挖,顯得很不愉快“莉莉在擔心你,如果有人像她這麼關心我的話,我就會什麼也不幹陪着她”說完趙成瞥了一眼夏晨。

夏晨當時知道趙成的另有所指,夏晨側耳一聽苦苦一嘆。

孫超華不屑一笑“我說你們是不是有病,我在幹什麼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走開,讓我一個清靜清靜”

莉莉帶着哭腔哽咽開口“你嚇到其他人了,你停下好不好”

孫超華不爲所動繼續開挖。

趙成似乎有些厭煩,他往孫超華『逼』近一步“我覺得你應該聽從大家的勸告回去休息”趙成把手一伸“把鏟子給我”

孫超華突然把鏟子一『插』,『插』進土裡,帶挑釁意味開口“如果我不給你要怎麼樣,揍我一頓,然後大家就會感謝你阻止了我這個瘋子”

趙成搖了搖頭“不,我不會揍你,你見過我揍過任何人嗎,我只是不想你這樣繼續下去”

孫超華突然一笑“噢,如果你不把我打得不能動彈,你是沒有辦法叫我停下,或許你可以向你們的老大鬱峰求助";

一提起鬱峰,趙成火氣瞬間上涌,趙成雖然害怕鬱峰的搏鬥技術和呂豹的大塊頭,但他並不害怕孫超華,他警告孫超華“你別『逼』我搶你的鏟子!”

孫超華怒瞪趙成,突然間一揮鏟子立即往趙成腦袋上揮去“那我『逼』你搶好不好!”

衆人一見孫超華把鏟子擊向趙成大門瞬時大驚。

趙成立即用手一檔,鏟子上的那跟長抓棍把他打得生疼,趙成這麼一檔照成些許停頓,他擡腳提了孫超華,把他踢倒在地上,孫超華一倒地他立即撲向孫超華,把他壓在身下猛烈攻擊孫超華的臉部。

呂豹離他們近,立即上前去拉開趙成,只見孫超華躺在地上臉上全是血跡,莉莉跑上前去抱着孫超華立即開口向趙成破口謾罵“你爲什麼打他,你憑什麼打他”剛說完這兩句就泣不成聲。

莉莉一哭,孫超華跟着也在莉莉的懷裡哭了起來“撒謊,你們全都是在撒謊,根本就已經沒有什麼救援隊,沒有人知道我們在這裡,我們全都會死在這裡,泥石流突然就來,我救不了他,我只想爲他挖個墳,我只想爲了一個我不認識卻在我眼前死去的陌生人挖個墳,你們爲什麼要阻止我”

衆人雙目泛起一片悽愴之『色』,人世間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生離死別,他們已有經驗,太明白了,夏晨不忍在看向孫超華轉頭看向那片山林,黯然轉身仰頭眺望天空,彷彿是她對蒼天的怨。。。。

夏晨對此事也是無可奈何,雖然她並不認識孫超華口中的那個愛莫能助的死人,但那也是條人命,她的痛心,已非她的表情所能表達,夏晨突然握緊了趙成的手,但這無關感情,她是在打氣,鼓勵,死人已經死了,但活着的還是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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