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有理想的人,有抱負的人。
想當初,當他還是個莊稼漢時,憑着一把子力氣,就能幹出旁人幾倍的工作量,不知惹了多少人羨慕。
然後,他碰見了自己師傅,那是一個落魄的老頭,看到自己說是遇見了上好的苗子,偏要教自己什麼武功,說是武功,其實就是一本記載在泛黃的破書上的幾把子招式,阿虎練了沒多久,覺得沒什麼用,就將這拋下了,還和自己名義上的師傅吵了起來,說是練這玩意,不能當飯吃,自己遲早有一天要餓死,阿虎拒絕繼續往下練這玩意兒。
他那師傅又開始忽悠他了,說他還有個師兄在美國,混得很不錯,跑他師兄那兒,吃穿用度全不用愁。
好吧,就爲了這個,阿虎又跟着自己的便宜師傅漂洋過海,來到美國,找自己那名義上的師兄,那個混得很不錯的師兄。
聽說自己的師兄開了一家武館,十分火爆,在幾條街上都頗有名氣。
“看來的確混得不錯!”當時阿虎是這樣想的,他捉摸着以自己的實力,在武館裡怎麼着也能謀得一席之地。
師徒二人漂洋過海,師傅大字不識一個,徒弟蹩腳的英語倒是會說幾句,兩人經歷了千難萬險總算摸清地址上的位置到底在哪裡,他們花光了身上最後一筆錢,終於來到了地址上寫的地方。
當兩人站在本是武館實際上卻是一家餐館的位置時,徹底迷茫了。
借來電話撥了號碼,結果顯示號碼已停機。
徒弟埋怨師傅不搞清楚狀況就將他哄過來,師傅埋怨徒弟沒用,還靠自己琢磨生計。
兩人吵了很久,後來,不吵了。
因爲嘮嘮叨叨的師傅病死了,那是突如其來的一場病,來得快,去的也快,順便帶走了一條命。
“阿虎啊!好好練武。”說完這句話,直接嗝屁了。
當天阿虎臭罵了那個便宜師兄,順帶着抱怨便宜師傅整整一天。
毀人不倦,真是毀人不倦,他媽的!
阿虎頭一次覺得自己的理想抱負都是狗屁。
接下來的日子裡,阿虎在街頭廝混,成了一名小混混,直到有一天,他救了一個華夏人,一個有自己公司的華夏人。
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阿虎拼盡全力攀上這條線。他得知了這個人有一家上市公司,也算是個億萬富翁,心中更是火熱。
由於阿虎救過這個人,因此兩人的關係很容易就變得極爲親近,阿虎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爲了他的司機兼保鏢。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的發展了下去,直到有一天有人找上了他。
目的只有一個,他們要求阿虎成爲他們的人。
阿虎笑笑問道爲什麼。
對方的答覆是,更多的錢,更高的地位······
阿虎答應了,他爲什麼不答應?對方給他的更多,而且,他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
從那時起,阿虎就不斷向對方傳遞着信息,由於老闆對自己的信任,他有着別人無法企及的優勢。
一天,老闆意外死了,阿虎心知肚明是什麼情況,但是他沒有說,依然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老闆死了,他就成爲了老闆妻子的保鏢,他表面上一如既往的忠誠,其實誰都沒有看出來,他是一頭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他跟着來到了遊輪上,他看到有人竟然膽敢靠近老闆妻子,於是,他怒了,因爲,他竟然看到老闆妻子很看好那人,他心裡覺得很不平衡,於是,他不斷誤導老闆妻子,極力阻止她在那討厭的人身上下注。
可是,他越是這麼做,可是老闆妻子就越看好那人。
可就在剛剛,他收到一條信息,自己現在的老闆,竟然要過來。
對方什麼目的,阿虎猜到了幾分,當然,他是沒有任何資格拒絕的,他要做的,只是好好配合。
當陳墨雨和女兒聊完天后,心滿意足的關上電腦,看了一眼阿虎,她覺得有些古怪。
最近,阿虎的表現好像有些····
具體是哪些方面,她說不上,當然,她也沒有懷疑什麼,只是純粹覺得奇怪而已。
今天這麼晚了,阿虎怎麼還不走?陳墨雨心中暗暗想到,她剛要說些什麼,就聽到門響了起來。
有人敲門,是誰呢?
陳墨雨站在門邊,順手就將門打開,沒有讓阿虎代勞。
只是一瞥,她的面色就猛地一白。
“是你!”門外站着的竟然是皮諾,這個時候過來,鬼都知道他想什麼心思。
陳墨雨反應很快,猛的將門掩上,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對方進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只要現在將門關上,自己完全可以通知遊輪方面的人過來,她相信對方怎麼着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幹這種事。
就在門將要合上之時,一隻粗壯的手將門拽住。
陳墨雨一愣,不敢相信的看過去。
正是阿虎。
”阿虎,你幹什麼!”陳墨雨有些怒氣,有些不敢置信。
“嘿嘿,陳姐,來者是客,你怎麼能拒人於門外呢?你說是嗎?”阿虎面無表情,陰陽怪氣的說道。
陳墨雨終於知道最近阿虎爲何有些古怪了,他心不在焉啊!眼下看這情形,陳墨雨哪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陳墨雨一陣悲哀,自己一直以來信賴的人竟然早就被收買了,那麼還有什麼值得信任呢?陳墨雨咬了咬牙,全力推着門,企圖將門關上。
可是,門紋絲不動,她的力量又怎麼能和阿虎比呢?
阿虎冷冷笑了笑,頗爲不屑,當他看到陳墨雨還在鍥而不捨的推着門時,反手一推,陳墨雨頓時後退了好幾步,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你···你!”陳墨雨氣的說不出話來。
終於,她忍不住發問道:“我們對你難道不好嗎?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阿虎頗爲不屑,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不認爲我欠你們什麼。”
陳墨雨死死盯着他,搖了搖頭:“這個世界上,並不只是用金錢來衡量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的,本以爲你會和我們共患難,卻沒想到······”
“還廢話什麼。”阿虎極爲不爽,打斷了她的話。
門一下子被踢開了,皮諾帶着一幫子人走了進來。
看到阿虎,皮諾微微笑着點了點頭,阿虎微微低下頭,退到一旁,做足了姿態。
微微點點頭,皮諾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看向陳墨雨。
“陳小姐,怎麼,不歡迎我?”皮諾邪邪笑道,目光肆無忌憚的掃是在她的身上。
陳墨雨恨聲道:“小人。”
皮諾還是帶着噁心的笑容,毫不客氣的坐下。
“聽說,你這次賺了不少錢。”
陳墨雨皺皺眉頭,“關你什麼事。”
“呵呵。”皮諾長笑,“當然不關我事,不過,我在來這裡的路上,看了一出好戲,你想知道嗎?”
陳墨雨沒有理睬。
“沒關係,我相信那個人你一定會感興趣的。”皮諾雙眼陰森,冷冷笑着。
“那個人,在拳場中所向披靡,那個人,來自西伯利亞訓練營,因爲他,你獲得了極爲豐厚的資金,你說他是誰?”
陳墨雨怔怔的擡頭,一旁的阿虎狂喜,對那個人,他是極爲痛恨的,說不上爲什麼,就是本能的討厭,恨不得他去死。
“你···你殺了他。”陳墨雨不敢相信。
皮諾輕蔑的笑了幾聲,“關我什麼事,只不過是被人放了暗槍而已,他再厲害,還不是一槍放倒。”
“他···他死了。”陳墨雨腦子很亂,一幕幕畫面在腦中閃過,寥寥幾次的印象,此時卻是在腦中變得無比深刻,趙無極說的每句話,都在她的腦中盤旋。
陳墨雨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望着陳墨雨失神的模樣,皮諾一陣膩歪。
“好了,我覺得自己已經夠客氣了,可是你這女人太不給面子了,我的耐性已經到了極致,今天我來,不但要奪了你的公司,還要你的人!”皮諾終於撕下一直以來的僞裝,露出了它的真正面目。
阿虎眼神閃爍了一陣,終是暗了下去。
說實話,他雖然渴望一份前程,但是打心眼裡,他是不希望陳墨雨最後落得那麼慘的下場。
但是,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陳墨雨被皮諾的話驚呆了,”你···你畜生。“接着,她看向阿虎,“我死也不會放過你。”此時此刻,她對阿虎的恨意直入骨子內,甚至要甚於對皮諾的恨。
多年來的好心好意,終是換來了恩將仇報,她恨!恨到心底。
在皮諾狼一樣的目光中,陳墨雨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的過去,想到了自己的現在。
她想的最多的,還是趙無極在拳場上的奪目身姿,要是他還活着,要是他在這裡,他會怎麼樣,會救我嗎?
可惜,那麼強大的人,也死了。
一陣悲哀襲上心頭。
再擡頭,陳墨雨的雙眼變得無比堅強,她一伸手,將牀邊的一把槍猛地拿了出來。
然後,將槍對準了皮諾。
皮諾面色一變,看向阿虎,”去,奪了槍。”
“是!”阿虎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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