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那,這個地方位於比哈爾邦東部恆河南岸,是比哈爾邦的首府,擁有2500多年的歷史,曾經在公元前3世紀作爲孔雀王朝阿育王的首府使用,是個經濟和宗教在以前都很繁榮的城市,被稱爲聖人之邦。說起比哈爾這個地方,人口超過9000萬,有着印度最肥沃的土地,雨量充沛,氣候宜人,是非常適合人居住的地區。但據洛旭事先了解,這地方別看環境優美,其實當地的人民生活非常貧窮,2007年的印度財政報告指出,比哈爾邦GDP爲236億美圓,當地人均收入纔不過148美圓,可見當地人的貧困程度。政府腐敗,醫療設施稀少,貧民衆多,這就是比哈爾邦的狀況。
三人走出巴特那的機場,面色都不好看,特別是沈凌偉,一臉便秘的表情幾乎沒吐出來。剛纔飛機抵達機場跑道的時候,飛機忽然急墜,差點沒把機上的乘客嚇死,坑坑歪歪好不容易停下來之後,機上乘客除了印度人以外,個個冷汗都流了出來。
“沒事,老闆,印度國內的航空就是這樣。”
張程初整理了一下領帶,強自笑道:“特別是AirIndia這家公司,機型比較陳舊,下次還是不要坐這家公司的航班了。”
“哎,算了,這裡的酒店訂好了嗎?”
“已經訂好了,老闆,需要先去公司看看嗎?”張程初問道。
“也好,先去公司看看吧。”
三人邊說邊走,機場外面有很多機動嘟嘟車,張程初上前與一個印度人談了一會兒,敲定了價錢之後三人上了車。巴特那這座城市很像國內西部的縣城,多以兩三樓的房子爲主,大街上人流如潮,摩托車、自行車、嘟嘟車、人力三輪車,全部擠成一團,似乎就沒有一個叫做交通規則的東西,司機們比的就是誰在前面。洛旭一路看來,就至少看見四五輛車子一點也不顧及後面的車輛,想變道就變道,想轉彎就轉彎,讓洛旭爲其都捏了一把冷汗。神奇的是,就算如此,也沒有發生車禍,不得不說別人敢這麼幹還真是有一套。
嘟嘟車東轉西轉,終於駛入了另一個市區,環境一下子變好了不少,猶如國內七十年代的房子一下子進化到了兩千年初的狀況,至少洛旭能夠看見幾棟乾淨新建的樓房了。最後車子在一棟五層樓位置停下來,洛旭鬆了口氣,坐在印度人開的車子上面,不知道爲什麼總是爲自己的性命而感到擔憂,現在腳踏實地的感覺果然不錯。
“老闆,公司在二樓。”張程初帶路道。
洛旭點點頭,這棟樓的第一層是一家小型便利店,大羣印度人進進出出,還有些閒得無聊蹲在地上,好奇地看着他們竊竊私語。三人也不理會這些印度無業人士,順着樓道走上去,來到了第二層。
好吧,洛旭承認,印象中那樣整齊而又充滿現代感的辦公室在這裡是不會存在的,二層樓亂成一團,到處是雜物與垃圾,甚至都不知道讓洛旭怎麼下腳。裡面還有幾個正在忙活的人,估計就是洛旭在網上招聘的人員了。
洛旭斜眼看了下沈凌偉,“這就是你找的地方?”
“啊,老闆,這地方已經算是不錯了,其餘的地方環境不僅差,而且租金很高啊。”沈凌偉連忙解釋,他也是吃苦在心頭啊,想想一個普通的中國人忽然來到印度這麼一個遙遠偏僻的地方,沒有菊花不保就算很能幹了,還想怎麼樣?要知道開始的時候人生地不熟,別人說話都聽不懂,幸好後來機靈的請了一個當地翻譯,不然還不知道自己被這羣阿三給坑了不少。
洛旭嘆氣地拍了拍沈凌偉的肩膀,也不能對這傢伙要求太高,這傢伙在社會上混久了是個人精,但畢竟學歷不高,來到陌生的地方沒有被“那個”就已經很了不起了,要知足,要慢慢來。
裡面正忙着清潔的幾個人也看見站在外面的三人了,洛旭他們不認識,但沈凌偉以及張程初他們可認識,立即猜出兩人中間的洛旭就是他們的老闆。當即趕緊放下掃帚拖把,走到洛旭面前打個招呼。
“你是劉耳先生吧,聽說你在印度已經生活十年了,以後公司的事還需要你多指導指導。”
洛旭口中的劉耳年紀已經34歲了,畢業於德里大學金融管理系,是個面容很和善的中年人。站在他身邊的,則是一個年紀30多歲的眼鏡男,一臉淡然的表情似乎對任何事物都不加在意,但這個不起眼的眼鏡男,卻曾經在多家印度醫藥研究中心任職,是個很難得的生物製藥人才。
最後兩個人,一個名叫王維如,年紀28歲,畢業於尼赫魯大學,曾在Laborate公司任職,對於FDA的審查流程很熟悉,是製藥公司不可或缺的人才精英。另一個年輕人唐小強,27歲,在班加羅爾工作了幾年,是個計算機方面的人才。
四個招募的人才都是在印度工作了兩年以上,深知外國工作的不容易,沒有那麼多高級精英的矯情,親自拿起掃把打掃也不覺得難堪,倒是讓洛旭點了點頭。既然見過面了,洛旭乾脆帶着衆人一起去吃晚餐,這座古老偏僻的城市顯然不會有中餐館這樣的東西,衆人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家衛生狀況看起來不錯的餐館,是一個英國人開的西餐館。遠在他鄉有的吃就不錯了,沒人挑剔,各自點上餐點大吃一頓。
吃了一會兒,洛旭就把之前與張程初說的事情給公開了,衆人頓時吃了一驚。劉耳猶豫了下,還是沉穩道:“洛先生,冒昧一句,不知道您之前在美國是做哪一行的?”
這問題一出,衆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說來衆人對洛旭這個年輕的老闆都很好奇,美國的狀況他們也略知一二,想不通洛旭年紀輕輕如此有錢卻寂靜無名。要知道收購一家制藥廠與實驗室,怎麼也要花費上億美圓,這麼大筆錢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一輩子也賺不到,更莫論洛旭如此年輕。所以在場的幾人內心都有不同的猜測,有猜是富二代的,有猜是代表某個公司的,連繼承遺產這個念頭都浮現了出來,當然,也少不了是不是空殼公司的猜測。
沈凌偉坐在一邊看着衆人的表情,冷笑了幾下,這些無知的人,又怎麼知道老闆的恐怖之處,如果以爲老闆年輕好欺負的話,那麼這人怎麼死都不知道。
“我嘛,以前在美國從事一些精密電子方面的行業,後來賺了一點錢,看到製藥業賺錢如此暴利,便來到這裡試試。”洛旭喝了一口熱水,臉色平靜道。
衆人互相觀望了一眼,對洛旭這話不敢苟同,總覺得古怪非常,不可相信,這行業跨展的也太大了吧?從電子行業到生物製藥行業,任何一個正常的人只怕都不會這麼選擇,輕易涉足一個陌生的行業,最大可能就是血本無虧。
“我知道,大家可能對公司有一些疑惑,我在之前也與程初談過了,你們不用擔心公司的資金問題,我會向大家提供這方面的資金信息,保證絕無任何問題,大家請放心!”
洛旭鄭重道:“公司草創,面臨許多困難,特別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要依仗各位的支持,我一直認爲,一個人的事業是發展不了的,唯有把它當成所有人的事業,才能更好的發展,所以,希望大家能夠把這番事業當成是自己的事業,一起努力,一起拼搏!”
中國人自有中國人自己的吃法,也不管這裡是西餐廳,拿起紅酒杯子衆人乾杯,氣氛比起剛纔要好多了。
“對於Vivek公司的商談,我希望可以儘快談攏下來,價錢方面好商量,但時間一定要抓緊。另外,劉先生,在製藥廠相關的政府文件方面,也勞你多煩心了。”
遇到洛旭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老闆,衆人雖然覺得心裡古怪,但誰叫別人是老闆他們是下屬呢,什麼叫做老闆,那就是隻負責指出方向安排事情的那叫老闆,下屬只需聽從老闆吩咐就行了,真把老闆說的客氣話當真那你就是傻子。
吃完飯,該去公司的繼續去公司,沈凌偉帶着洛旭來到了在當地租的酒店客房。這裡的酒店可比不上新德里,說是三星級酒店,但洛旭怎麼看都覺得連國內的二星級酒店都不如的樣子?走進客房,一張牀還算是收拾的整潔,只是電視明顯已經損壞了,而洗手間的水龍頭噴出來的水,一股怪味縈繞不散,洛旭猜測,水管裡面的水不會是酒店直接從河裡抽過來的吧?這個可能性很大,導致洛旭也不敢直接用水龍頭裡面噴出來的清水洗臉了。中國人號稱“百毒不侵”,與印度人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當地人敢在垃圾、污水、排泄物充滿的河水裡洗澡,中國人敢這麼做嗎?
關上房門,用儀器檢測了一下房間的環境,發現沒有監視設備之後,洛旭打開了光膜,返回基地睡覺去,他可不想在這種環境下入睡,鬼知道這裡的牀單多久沒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