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十陽和武靈縣一中的直線距離過了三十里。艾忠勇驅車半個多小時,才把劉士卿還有兒子接到了家中。這是一個展的還算可以的村莊,村頭有幾棟房子,都是已經建成或者正在興建的二層樓。艾十陽爺爺叫艾抗戰,是艾十陽的太爺爺和太奶奶在抗戰勝利那一年生的。現在艾抗戰也六十七歲了,眼看就是古稀之年了。
艾抗戰的家在艾家村的村中間,家裡的房子顯得有點老,是那種青磚砌成的房子,房子也不是很高,圍牆居然還是很多農村都很少見的土牆。
艾忠勇把車停在了父親的家門口,艾抗戰聽到了車的響聲,從院子裡面走了出來。這是一個身材消瘦,但是看起來極爲精神的老頭兒,他身上最醒目的就是一身65式軍裝,本來是軍綠色,洗的都有點泛白了。
“爺爺,這位就是我同學,劉士卿。”艾十陽指着劉士卿介紹道。
艾抗戰走到劉士卿面前,沒等他反應過來,就給劉士卿鞠了一躬,“謝謝你了。小夥子,要不是你,我孫子後半輩子就得吃苦了。”
“老爺子,你可別這樣。”艾抗戰的年紀和劉士卿自己的爺爺差不多,讓這樣一位老人給自己行這麼大的禮,那是要折壽的,他連忙把艾抗戰攙扶了起來,“十陽是我同學,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衆人一起進了院子,讓劉士卿有些驚訝的是院子裡面擺放了很多的冷兵器,都是一些大刀、紅纓槍、長矛之類的兵器,在院子的一角,還有一個沒有圍牆的棚子,裡面放着一套打鐵的傢伙什兒,爐火還燒得正旺,兩根鐵條插在了爐火之中。
艾抗戰見劉士卿滿腹疑惑的打量着那套打鐵的傢伙什兒,哈哈一笑,“讓劉同學見笑了,我這個老傢伙在家沒事幹,就開了這個鐵匠鋪,專門給人打造大刀之類的冷兵器。我也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也就這點手藝還說得過去。等會兒你走的時候,一定要從我打造的這些兵器之中挑選一件。就當是我這個老東西送給劉同學你的見面禮了。”
鐵匠鋪是一個遠離了很多人記憶的東西,因爲現代工業的展,在武靈市已經看不到鐵匠的存在了,更不要說鐵匠鋪了。
劉士卿還從來沒有見過鐵匠鋪,“我能看看嘛?”
艾抗戰衝着兒子擺了擺手。“忠勇,你去給劉同學演示一下?”
艾忠勇應了一聲,把身上的背心一脫,露出了青銅色肌膚,他走到火爐旁邊,用火鉗夾出來一塊燒得通紅的鐵條來,放在了鐵氈上,用大號的鐵錘敲打了起來,看着艾忠勇極有韻律的動作,劉士卿也忍不住想過去試驗一把。“艾叔叔,能不能讓我試一下?”
艾忠勇點了點頭,把他正在敲打的那根鐵條重新插在了火中,然後用火鉗把另外一根夾了出來,然後示意劉士卿抓住鐵錘,對準鐵條敲打。
叮叮噹噹,劉士卿敲了十幾下,感覺十分的過癮。然後他示意艾忠勇把火鉗交給他。艾忠勇看了一眼父親,見老爺子點頭,便把火鉗也移交給了劉士卿。劉士卿便一手用火鉗固定住鐵條,另一隻手用鐵錘敲打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鐵條便冷卻了。原本通紅的顏色變成了暗紅色,已經敲打不動了。劉士卿就把鐵條重新插到爐子裡面,順手用火鉗就要夾剛纔艾忠勇插在裡面的那一根。不過劉士卿畢竟是頭一次扮演鐵匠,動作不夠熟練,拔得時候,沒有把好,帶出來了一塊火炭,差點砸在他的身上。
艾十陽嚇壞了,連忙衝到他身邊,把劉士卿手中的傢伙什兒全都奪了過來,“士卿,你可別玩了,你要是被燙着,淞生還不得找我拼命呀。行了,你玩一會兒就行了。”
艾十陽把劉士卿推到了棚子外面,然後順手舀了半瓢水,把劉士卿剛纔帶出來的那塊火炭給澆滅了。只聽呲的一聲響,水澆在火炭上,冒出了一片白霧。然後就聽到一聲極其細微的炸響,劉士卿心中一動,重新走到棚子裡面,把那個已經被涼水澆滅的火炭拿了出來,往地上一甩,那塊兒火炭就裂了,劉士卿蹲下身子,仔細的扒拉了一下灰渣。從裡面找到了一塊兒比小米粒小了將近一半的晶瑩剔透的顆粒,如果不仔細看,還現不了。
“這是什麼東西?”劉士卿很好奇的問道。
艾十陽笑道:“你的眼倒是尖。這是我們村東頭的一個丘陵上挖出來的粘土,煅燒之後。就會出現這些小亮點,也不知道是啥東西。再說了體積這麼小,能幹什麼。這東西你要是喜歡,村東頭的那個丘陵上一找一大堆。”
聽艾十陽這麼一說,劉士卿就知道這個小顆粒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是某種礦物,比方說石英砂什麼的,說白了也就是二氧化硅含量比較高的河沙或者風化砂之類的東西。劉士卿順手從身上取了一個藥瓶出來,放到了裡面。這藥瓶是他在藥店買的b-胡蘿蔔素的瓶子,是劉士卿保護自己的視力,防止近視,吃的唯一一種營養品。
等劉士卿忙完,艾抗戰祖孫三代陪着他在院子裡面坐了一會兒,聊了一會兒天,主要都是艾抗戰在講,講他父親當年是怎麼在日本鬼子那裡受苦的,爲了證明他所言非虛,老爺子還特意把家傳的勳章拿了出來,這是他父親當年參加抗戰、解放戰爭以及抗美援朝戰爭之後,政府頒的。時間過得太久,勳章顯得都有點陳舊了。
“劉同學,我父親生前對我講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要想自己不被欺負。就得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我們不但要個體強大、健壯,而且也要讓我們的國家變得強大,只有這樣,小鬼子纔不敢欺負咱們。”艾抗戰感嘆道,“我對我孫子最大的要求,就是將來他能夠考一個好的大學,多學點本事,報效國家。可是這小子跟他爹一樣,也是個腦袋不開竅的主兒,在學校的成績總是一般般。我也就只能降低要求,盼着他將來能夠當兵去。憑着這身力氣,爲國家賣命了。你是他同學,功夫又比他高,以後多幫着點他。他要是有啥做的不好的,不對的,儘管說他。”
劉士卿呵呵一笑,“艾爺爺,十陽在我們班可是一個牛人,早就說了,將來是要當空軍的,說不定以後咱們國家的空軍司令員就是他了。我說他?他別說我就不錯了?”
聊了一會兒天,時間就差不多到了,劉士卿連忙起身告辭。艾抗戰從屋子裡面,把自己打造的最成功的一把大刀拿了出來,刀沒有開封,但是從刀鞘之中抽出來的時候,寒光攝人,在空中舞動起來的時候,嗚嗚作響,一看就是一把上好的寶刀。
“劉同學,你救了我孫子,我也沒有什麼好報答你的。我這裡也就這把刀還想點樣子,就送給你了。”艾抗戰不管劉士卿如何拒絕,死活要把這把刀送給劉士卿。劉士卿推卻不過,最後只好收下了這把精鋼打造的大刀。
艾忠勇開車,把劉士卿和艾十陽又送回到了武靈縣一中,然後就自己開着車回家去了。
看着劉士卿拎着一把刀進了教室,張淞生叫了起來,“大俠,你是不是走出地方了?這裡是2o12年,玩的都是熱兵器,你拎把大刀也太危險了,還是趕快回古代去吧。”
九班的學生轟然笑了起來。劉士卿懶得理他們,把大刀塞到了課桌的抽屜裡面,張淞生躥了過來,剛要把那把刀掏出來,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上課的鈴聲就響了。
下午放學的時候,張淞生纔有機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一聽這把刀竟然是艾十陽的爺爺親自打造的,張淞生就叫了起來,“我靠,我今天才知道艾老爺子竟然有這等本事,這可是牛人呀。十陽,你爺爺打一把大刀要多少錢?也給我量身打造一把吧?”
中學生有幾個沒有武俠情節的,對冷兵器的熱愛,滲透到了很多中學生的血脈之中。張淞生挑了一個頭,班裡面好幾個男同學就湊到了艾十陽的身邊,紛紛委託艾十陽,讓他爺爺給他們各自打造一件兵器,不爲打架,只爲了圓一個武俠的夢想。
晚上回家的時候,劉士卿把那把大刀往牀上一丟,然後就把裝着那一小塊石英砂的瓶子取了出來。劉士卿打開瓶子,把裡面的那粒石英砂倒了出來。
劉士卿打開了家裡面的電腦,上網查了一些有關石英砂的資料,現石英砂還是有一些市場前景的,既可以做爲玻璃、耐火材料的原材料,又可以用來製作石英管兒,甚至是電腦的芯片,應用前途十分的廣泛。劉士卿決定明天跟王澤偉說一聲,讓他們派人到艾家村實地考察一下,看看那塊丘陵是否有開採價值。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劉士卿給王澤偉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到學校門口的小飯館等着自己。
兩人在小飯館碰面後,劉士卿把那粒石英砂放到了王澤偉的面前。王澤偉僅僅看了一眼,就驚訝的說道:“這不是鑽石嗎?士卿,你是從哪裡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