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凡面色慘然,看着躺在牀上的白鳳十,心中悲慼,作爲最小的兒子,他自然是很疼白鳳十的,但是爲了家族,他不能因爲自己的意氣用事而壞了所有人的未來和大家的性命。
深吸口氣,白宇凡道:“先起來,事情到底怎麼回事還不清楚,老九不在,就算你再焦急也沒用。”
白鳳十額娘聞言面色慘白,白宇凡說的不錯,白鳳九不在,就是知道該如何解救白鳳十也沒用,白鳳十的下場幾乎可以確定了。
眼前一片暈眩,她直接倒在了地上,白宇凡立刻扶住她,對着身邊的侍女道:“扶夫人回房。”
白家這一日之後,立刻進入了戒備森嚴的狀態,白宇凡秘密派出人手前往荒林禁區附近探查,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可惜基本沒用,白府之中白鳳十母親,整日在他面前哭訴,或者守在白鳳十面前垂淚,鬧得雞犬不寧。
而青仙鎮中也不少人發現了白府的不對勁,不少留言開始流傳起來。
“聽說白府出了大事,似乎是白府十公子死了。”
“你說不對,我聽說是白府十公子被人收走了魂魄,變成了活死人。”
“真可怕,白府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變得這麼慘烈。”.
“朝廷貴族啊,居然有人敢動手,真是不怕死嗎?”
一片小聲的議論在青仙鎮各處流傳起來,這些沒事幹的****,知道了新鮮事,都會忍不住開始八卦,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而這時一個人聽到這些議論,眉頭卻是微皺,這人正是秘密回到青仙鎮的白鳳九,他有一身麻煩在手,雖然如今堪稱真血神府之境無敵,但他並不會招搖過市,能夠隱藏起來還是隱藏起來的好,等到半年之後殿試完畢,他就可以正式進入朝廷任職了,以他的資歷和修爲,一個總兵職務是跑不了的,到時候一方實權人物,麾下三千兵將,他自然有手段讓所有人都不敢妄動。
不過今日他暗中迴歸,卻聽到了白家似乎出了大事,而且印在了他弟弟的身上,立刻就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陰謀氣息。
白鳳九沉着臉,悄然無聲回到了白府,沒有在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來到了白宇凡面前,此時他正在書房之中處理白家事務。
“父親。”
忽然響起白鳳九的聲音,白宇凡嚇了一跳,擡起頭看着一身灰衣的白鳳九,他面色微變道:“九兒,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可有人發現。”
白鳳九淡淡道:“父親放心,沒有人知道我回來了。”
白宇凡點點頭,然後從面前的木桌之中拿出一封書信交給了白鳳九道:“九兒,這是留在你弟弟身軀旁的一封書信,你看看怎麼回事。”
接過信封,白鳳九打開一看,然後眉頭微皺:“荒林禁區,那裡是什麼地方?”
白宇凡面色嚴峻道:“那個地方距離青仙鎮有兩百多裡,在荒林中央,原本我也不知道這個地方,後來經過多方打探才知道了那裡的由來。”
頓了頓繼續道:“荒林禁區乃是荒林之中最神秘的一處地域,那裡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壓制天地之間一切元氣,任何修士在哪裡都無法施展法術,完全就是一處禁法領域,只有肉身之力可以使用,而且那裡異獸橫行,異獸身軀天然強壯,遠超人族,所以人族修士除非必要,否則是沒人會去那裡的,因爲危險性太大了。”
白鳳九聞言點點頭,心中有數,然後道:“我明白了,那麼父親,如今距離弟弟暈倒已經幾日了。”
白宇凡面色陰沉道:“今天是第三天了,按照上面所說,恐怕你弟弟還有七天就要絕命了。”
白鳳九點點頭,然後道:“我去看看吧。”
悄無聲息之間,白鳳九已經在白宇凡的帶領下來到了擺放白鳳十軀體的房間,看着氣息全無,就像死亡一樣的白鳳十,白鳳九意念一掃,立刻知道了他的大概情況。
眉頭一皺道:“老十是被人拿走了精神意識,這手段詭異非常,身軀處於假死狀態,支撐十日沒有問題,不過我進入荒林,加上往返恐怕也要不少時間,一來一回恐怕耽擱不起,我要帶着他過去。”
白宇凡這時開口道:“老九,老十這次出問題雖然是因你而起,但是你不必冒險,你是白家如今一切成就的根基,只要你沒事,我白家就不會倒,但是如果你倒下了,我白家也就倒了,而且老十能否救回來也說不一定,所以爲了白家,還是留在家裡吧,老十就看他自己的運道了。”
說完之後,白宇凡彷彿又老了幾歲,整個人氣息又灰暗了不少,白鳳九看在眼中,暗自搖頭:“哎,氣息灰暗,精神萎靡,看來父親支撐不了多久了,壽元大限,誰都無法超脫,卻是不能讓他這麼灰心下去,作爲此身之父,我還是有義務要盡一盡孝心的。”
心中閃爍無數念頭,白鳳九淡然道:“父親大人不必焦急,這些人自以爲在禁區之中就能拿下我,殊不知就憑他們,根本就是螳臂當車,螻蟻之輩,父親只要看我如何將他們料理就足夠了,其他事情不用擔心,我定然帶回來一個完好的十弟。”
白宇凡聞言,看着白鳳九自信的面容,心中卻是激動,如果白鳳九真的有把握,他也不想犧牲自己最小的兒子。
沉默離開了房間,白鳳九則是開始施展手段,將白鳳十裝入了人元大鼎之中,此時小猴子悟空正從他的袖口探出一個小腦袋,左看右看,似乎對這裡十分好奇。
摸了摸小悟空的腦袋瓜,白鳳九再次無聲離去,悄然而來,悄然而去,彷彿從來沒有回來過。
不過片刻,他已經踏足荒林,白鳳九此時精神意念強橫到不可思議,能夠感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滄桑,上次來這裡,還是爲了採集異獸之血,斬殺張玉石,迴歸之後一舉擊破張錢兩家,莫定了白家一家獨大的基礎,如今再次歸來,卻是爲了解決那些暗中出手的人,同樣是爲了家族根基,讓他感到了一種輪迴的即視感。
不過這一次歸來白鳳九修爲高深莫測,根本不在意荒林之中的危險,身軀碧光浮現,急速向着荒林禁區所在的方向前進,從白宇凡那裡他已經得到了地圖,知道荒林禁區到底在哪裡。
日出日落,夜晚徹底降臨之前,白鳳九已經直線穿過兩百里來到了荒林禁區之外,不過因爲月黑風高,他沒有貿然進入其中,而是借用山海玉板,隔絕一切氣息,任何人都別想發現他。
擡頭望了望懸掛高空的明月,白鳳九暗道:“夜色倒是不錯,明日先觀察一下里面的情況,然後在考慮是否進去,這些人既然在裡面佈置,定然是要我身上的東西,不過卻是不知道是些什麼人。”
一夜時光,白鳳九都在使用神目觀測禁區之中的元氣變化,讓他驚訝的是,整個禁區的元氣稀薄到了一個令人髮指的地步,擡眼望去,一個巨大的真空半球形領域覆蓋大地,半球形領域之中只有及其稀薄的元氣,除此之外,禁區之中還有一股莫名的氣息流轉,讓白鳳九感到一種本能恐懼,極端詭異的力量。
“這禁區不簡單,恐怕除了壓制元氣之外,還有其他莫測的力量在其中,否則不可能形成這麼巨大的禁法區域,裡面的人希望他們不要作繭自縛了。”
考慮了半夜,白鳳九還是打算施展未來之眼,因爲他必須要知道這裡面到底會遇到什麼危險,這種危險他能否承受。
雙目一張,未來之眼展開,白鳳九立刻看到了永恆的時間長河,無窮未來在其中不斷變化,然後遵循着本能,他鎖定了一條未來,看到了一片片畫面片段。
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完整的動態畫面,而是一張張靜止的片段,和他過去看到的完全不同,一種力量在干擾着他窺探未來。
下一刻,白鳳九面色蒼白的關閉了未來之眼,因爲這短短的時間之中,他的精神消耗到了低谷,讓他再次體驗了一把耗盡氣血精神的感覺。
“恐怕,實在是太可怕了,這裡面果然有問題,那詭異的魔影到底是什麼,吞噬修士神魂、氣血、法器,無物不吞,什麼都無法抵抗,太驚人了,這些蠢貨根本就沒弄明白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就胡亂插手,幸好我提前觀測,看到了一部分畫面,這裡絕對不能輕易進去,不過雖然沒看到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出手的一共三個人,還有一個熟人——東方雲,沒想到居然是他,恐怕是因爲人元大鼎吧,此人本就是爲了爭奪人元大鼎纔來到了青仙鎮,結果什麼都沒得到,我的身份暴露,他自然將人元大鼎的事情聯繫到了我這裡。”
白鳳九目光陰沉,此時他知道了是誰在針對自己,心中有了把握:“裡面有三個人,每個人都有各種底牌,我要好好通過未來之眼不斷觀測,弄清楚他們的所有手段,然後在將他們一一解決。”
接下來的三日時間,白鳳九按兵不動,每日都是通過未來之眼不斷觀測未來,企圖看到更多關於東方雲三人的信息,他看到自己同三大高手爭鋒,三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居然可以在禁區之中使用法術,白鳳九因爲禁區原因不能施展手段,他只能硬抗無數法術攻擊。
不過憑藉神府真形和大道血卻是不露絲毫敗象,直到他摸清了三人底牌之後,最後動用了一道神秘的符籙,爆發出了超越真血神府之境的力量,一舉擊破了自己的神府真形,但卻並沒有殺死他,只是讓他消耗了大量氣血,戰力降低近半而已。
在弄清楚了三人最大的底牌之後,白鳳九已經不在意三人了,哪怕氣血消耗大半,他也可以從容擊殺三人,真正讓他感到憂心的是,三人施展真血神府之上的力量,引發了禁區的異變,那神秘的力量爆發,將整個禁區都淹沒,而到了這裡白鳳九也看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他必須要將三人引出禁區才能動手,否則他就要面臨未知的危險。
確定了所有可能的未來之後,白鳳九知道該動手了,已經過去了七天,雖然對方說十天時間,但難免不會對白鳳十造成什麼後遺症。
第二天一大早,白鳳九站在禁區之外,磅礴氣血沖天而起,震撼蒼芎,無量氣息橫掃而出,方圓數百米都在這股無比巨大的氣息籠罩之下。
雞飛狗跳,如此磅礴的氣勢立刻驚動了禁區之中的三人,三道身影自禁區之中急速而出,迅速來到了白鳳九面前。
三人身披黑袍,黑袍之上符文遍佈,似乎是特殊的封印,能夠遮蔽氣息,讓人看不出根本。
不過白鳳九通過未來之眼早就摸清楚了三人的身份,淡淡道:“東方雲,你們風火仙宗還真是不登大雅之堂,居然幹起了這種鬼蜮手段,暗中偷襲我家人,真是讓我對你們仙道宗門的節操感到汗顏。”
聽到白鳳九一語叫破自己的身份,東方雲心中一驚,他自問不露半點破綻,就連他來到這裡也只有他師傅知道,如今卻被白鳳九一語道破,他怎能不驚。
他疑心白鳳九在詐他,立刻道:“東方雲,他是誰,某家不認識,廢話不多說,人元大鼎是不是在你手裡。”
白鳳九看着東方雲,灑然一笑道:“你是怕了,也是,攻擊朝廷貴族,這可是滅門大罪,就算是你們風火仙宗,只要坐實了罪證,面對皇家禁衛,也要俯首,所以你不敢暴露身份,好了明人不說暗話,人元大鼎不在我這裡,把我弟弟的意識放出來吧,這件事情我就當沒發生過。”
東方雲那裡肯信,冷冷笑道:“不在你手裡,當初的事情我可知道,整個奪鼎之人可是展現出了無敵風采,南府範圍之內除了你沒有別人能有這等修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