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射進來，陽光下無數微小的浮塵密密麻麻做着無規則運行。藏經閣中蓮臺下面長明燈依舊長明不熄，隨着清晨一縷清風搖曳着。
羅寧現在最想知道的，莫過於命運選擇器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系統少年只告訴他命運選擇器是一款獨立於‘九維空間數據傳輸通道’的‘創造性’軟件。通過使用愛瘋軟件，可以創造出更多新的軟件。
但是他不知道人品豆到底有什麼用？難道只用來衡量一件任務的難易程度？可是不對啊，按照常理，如果跌破零，成爲負值，會有意識會滯留在九維空間的懲罰；那麼當完成任務多了，人品豆到達一定數量的時候，是不是會得到相應的獎勵？
詢問系統少年的時候，系統少年吞吞吐吐的樣子讓羅寧知道這個命運選擇器並不只是開發性質軟件那麼簡單。現在，他想從秀秀口中套出一點兒有用的信息來。
“我想知道命運選擇器以及做任務所得人品豆的用途。”
羅寧又具體了一下自己的問題。
秀秀聽到命運選擇器，這幾個字反應跟系統少年大徑相仿。先愣了一會兒纔開口說話：“命運選擇器是一款開發創造性質的軟件...”
“我知道，通過使用它能夠創造出新的愛瘋軟件，並且我也知道，只有愛瘋主人才能使用命運選擇器。這些我都知道。”羅寧聽到秀秀跟系統少年所講的一樣，於是打斷她。
秀秀不可思議的看着羅寧，表示不能理解：“羅寧這傢伙怎麼會知道命運選擇器這項功能？”
“那你想知道什麼？”吃驚的瞪着羅寧瞪了了一會兒，秀秀問道。
羅寧轉過長明燈，重新坐回蓮臺上面伸伸懶腰。他拍拍旁邊一塊兒空地，示意秀秀也坐過來：“來來來，站着怪累的，坐下說，坐下說。”
秀秀一開始沒有動。但是羅寧挑着眉毛一直瞪着她，讓她拒絕不了這個邀請。於是秀秀不由自主的邁過長明燈，坐在了羅寧的旁邊。
“哎，這就對了嘛。現在我們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就跟拉家常談心一樣。”羅寧笑笑，伸出食指在秀秀眼前晃晃，末了開玩笑一般說了句：“你可不要騙我哦。”
秀秀髮現羅寧完成密宗修行，從九維空間出來以後突然變得有點兒怪。彷彿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
此刻的羅寧言語隨和，但卻隱隱約約藏着一股殺氣。你說的每一句話他彷彿都知道，他問你，就像在試探你的話是真是假一樣。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口吻和藹，但卻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壓抑着你的心，讓你不敢輕易向他撒謊。
秀秀點點頭，側着臉看着羅寧。
如今家族中只剩下她一人是自由之身，所以她不能胯下。她要救出爺爺，她要與敵人周旋，她要設法建設愛瘋發射塔，完成父親的遺願。如果還有能力，她還要找到殺害父親的兇手報仇。
但是，她一個女人。心智再高，終歸也勢單力薄。眼前這個天賜的愛瘋主人，必須成爲她最鋒利的槍。
“你問吧，我把能告訴你的全都告訴你。”
能告訴的，全告訴你---其實她早就料到羅寧會問一些她不能回答的問題，所以她會有意隱瞞。因爲隱瞞，總不算欺騙。
羅寧扁着嘴巴沉默了一會兒，大致也猜到了她不會把自己最想知道的全部告訴自己。但是他還是問了：“既然我陰差陽錯做了愛瘋的主人，那麼我有權利知道這個問題。命運選擇器設置的任務成敗就像一場賭博，失敗了扣除人品豆，成功了獎勵人品豆。我已經知道，當失敗次數過多，人品豆跌至零的時候會扣留我的意識在九維空間。我現在想知道的是，當我完成的任務多了，單單隻獲得人品豆嗎？”
“當然不單單隻獲得人品豆，你還開發了新的愛瘋軟件...”秀秀眼珠一轉，賣萌一般的朝他笑着說道。
羅寧搖搖頭，表情古怪：“秀秀，你知道我要問的不是那個意思。”
秀秀知道自己的有意隱瞞沒有得逞，於是收起臉上的笑容：“好吧，人品豆到達一定數量會對系統升級。”
羅寧眼前一亮，他終於問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於是繼續追問：“升級？什麼意思？”
“掌管九維空間的智能系統是高端數據處理裝置，可以說，它是一部由虛擬數字組成的編程代碼。但是與一般的處理數據裝置不同，它是父親經過多年研究而造出來的智能處理裝置。”
“智能？”羅寧也注意到了這個詞語。
秀秀點點頭：“恩，智能處理器。換句話說是智能機器人。高端智能化的機器人。他擁有獨立的思維，高智商的分辨能力，掌管着九維空間的一切數據分析、傳輸、以及轉化、派送。如果愛瘋主人進入九維空間，那麼他就是九維空間的智能管家，如果愛瘋主人不進入九維空間，那他可以看做是九維空間的主人。”
秀秀一口氣解釋完畢，羅寧突然想到了系統少年。
果然跟系統少年有關係啊。他心中不禁驚歎。怪不得一開始智能系統知識沒有實體的數字處理器，而自己用了命運選擇器以後，他竟然從虛無的虛擬數字狀態進化成了有血有肉的實體人。原來命運選擇器創造新軟件成功，會造就智能系統的進步升級。也就是說，命運選擇器中人品豆越多，智能系統升級也就越快。
智能系統升級越高，處理虛擬數據的能力也就越強。這是一件好事兒啊。爲什麼系統少年不肯告訴自己呢？
羅寧思索着，突然他明白了什麼：“獨立思維、高智商、高分辨能力的智能機器人...不。他擁有獨立思維，能辨別是非，並且擁有高智商。那樣的話，他也算是一個獨立的‘人’了。如果某天我創造了很多很多的愛瘋軟件，他升級了很高很高的級別，他的智商也源源不斷的提升，當超越過我的時候...”
羅寧唸叨了幾句，突然感覺自己升級智能系統會受到威脅：“他擁有自己的辨別是非的能力，如果某天與我意見不合，那麼會不聽我的吩咐，自己去做...”
對。系統少年很有可能被判自己。
怪不得問及人品豆的事情，系統少年有意隱瞞，不肯說明。原來他害怕自己知道這件事兒以後，對他起了疑心，處處提防着他。
命運選擇器，果真不是一款普通的愛瘋軟件。如果放棄命運選擇器的使用，智能系統得不到升級，那麼九維空間承載愛瘋軟件的能力會停滯不前。當愛瘋發射塔建設完畢，愛瘋軟件用戶量猛增，勢必會增加九維空間的負荷。如果九維空間智能系統得不到升級，當過多的用戶使用愛瘋軟件的時候，龐大的數據不能及時得到處理分配，肯定會造成九維空間系統的堵塞。系統處理不過來導致用戶使用終端速度變慢，甚至會造成系統的崩潰。
而如果使用命運選擇器過度，當智能系統的智力得到瘋狂的增長的時候，他擁有的權力會增大，智能系統慾望也會隨之增長。那麼，自己愛瘋主人的位置，終歸會受到威脅。
這可真是一件難以拿捏的事情啊。利弊都很極端，稍有差池，平衡的天平會很快倒向一端。
羅寧深思着。沒有再開口向秀秀詢問什麼。秀秀見羅寧沒有再繼續追問，鬆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也瞬間鬆懈下來。
其實羅寧也注意到了秀秀的表情了。她彷彿還有什麼隱瞞着自己。並且是非常不想讓自己知道的一些更重要的秘密。
羅寧冷笑了一下，如墜深淵。
愛瘋軟件確實神奇。建設愛瘋軟件基地，能讓自己名利雙收。但同時也對自己暗藏着無數殺機。
失戀外加失業逼迫着他接受了愛瘋主人的身份。擁有愛瘋軟件這個不可限量的資產。他便能名利雙收。
爲了受人尊敬的身份，爲了讓人眼饞的金錢，爲了最親的親人，他接受了愛瘋主人這個身份。
進入九維空間，對自己身體的傷害他忍了。建設九維空間，他需要更多磨難。他也準備忍了。
但是，命運選擇器隱藏的那個更大的威脅，他不知道到底會對自己有多大的傷害。即使他想忍，他也沒法說服自己，因爲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忍的是什麼。
所以，他必須得弄明白命運選擇器。必須弄明白秀秀、系統少年刻意隱瞞着的有關命運選擇器的秘密。
秀秀雖然比系統少年告訴自己的多一點兒，但還是對自己隱瞞了什麼。
他沒有繼續追問秀秀。因爲他不想逼秀秀。
“呵呵，好啦。我們馬上去找尼瑪次仁上師。開始計劃怎麼去可可西里營救秦老與白頭翁。”羅寧站起來笑笑。
陽光灑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他的笑容在秀秀眼裡突然變得格外深刻。
他明明知道自己在爲愛瘋家族賣命，但依然笑顏相對。她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她可是在知道了自己父親死訊的時候都沒落淚的堅強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