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要過上好日子了。”將自己那不多的行李收拾了一下,提着下了宿舍樓,之前已經將衣服洗好還給大爺了,那大爺這會兒也不知道去了哪裡,總之不在樓底下坐着。
提着行李箱推開了一扇鏽跡斑斑的大鐵門,三樓就是郝雲陽的新住處了。
按照兒子那天說的,從酒店裡辭職出來,郝雲陽首先要攢下足夠多的錢,買一臺頂尖配置的電腦,然後再把電腦系統更換成不知道到多少年後纔出來的高科技系統,再接着……
再接着要幹什麼郝雲陽也有些不明所以了,目前的他就好像是一個突然中了幾億元大獎的尋常人,雖然已經接受了這樣的現實,潛意識裡面卻依然存在着一抹不確定。
這一段時間的離奇表現,便是潛意識的一種行爲,郝雲陽需要去認定自己是否真的發跡了,或者說,馬上就要發跡了。
整個人都稀裡糊塗的,還能指望他幹出什麼事情來?人沒傻了就已經是他人品堅挺了,在銀行裡大喊大叫,在宿舍中手舞足蹈,無一例外都是一種深層次,潛意識的自然體現。
畢竟郝雲陽不是神仙,更不是意志堅定的人,突然被這種好事砸到了,沒一段時間的適應,沒一段時間的緩衝,哪個人可以信誓旦旦的拍胸脯說,昨天兒子跟我聯繫了,五十年後的,今天我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
郝雲陽只是一個普通人,並且還因爲在社會上滾打了兩年,要是換做一個沒點社會閱歷的社會菜鳥,指不定這會兒已經進瘋人院了,怎麼進的?被那無邊無際不着邊際的幻想給折磨的!
換一個新環境,過上一段新生活,對於這時候的郝雲陽而言至關重要,他不是一個容易得失心瘋的人,前一段時間像傻子一樣的表現僅僅只是因爲他處在一個緩衝階段,那個時候的他沒有明確的目標,沒有明確的思想,甚至,沒有明確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夢!
郝雲陽是一個很樂觀很開朗,爲人做事都比較圓滑的人,雖然有時候沒心沒肺了一點,但總的來說,這人還是不錯的,至少他心地善良,手中有塊骨頭在啃的時候要是讓他遇上條流浪狗,他一定會把肉吃完了,把骨頭丟給那條流浪狗!
這纔是真正的郝雲陽,一個相對而言不喜歡吃虧,也不願意吃虧,在能力所及又不會吃虧的情況下,他還是會做點好事的,至於那些大善大舉,至少目前來說,還不是他能夠操心的,級別沒到,也沒那個資格去操心。
在新的房間中打着空調住了三天,郝雲陽也一個人在房間中躲了三天,同時他也發現了一個比較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劉銘,這個平日裡看起來大大咧咧不着邊際的大男孩,竟然每天晚上都能帶回來一女的,姿色上有好有差,但絕大部分都是少女,按照這個年頭的說法來解釋的話,那就是非主流少女。
最主要的是,從進屋到送女孩離開,劉銘沒摸過兜,女孩們一個個看上去也不像是出來賣的,這就由不得郝雲陽不好奇了,劉銘是怎麼辦到的?
不過郝雲陽還沒傻到一定的地步,這會兒要去過去問,按照劉銘那喜歡佔佔小便宜的性格,不被宰纔怪!
偏偏郝雲陽還是個不樂意吃虧的角色,於是,饒是心裡癢癢的像是貓在撓動一般,嘴上卻是一句都不說,一字都不提,一切看上去很正常。
躲在屋裡幾天後,十月二十四號這天,郝雲陽終於穿上了一雙板鞋出現在了正回家準備吃午飯的劉銘面前,看到郝雲陽的穿着打扮,劉銘翻了翻白眼:“躲在屋裡看了這麼些天的AV,終於捨得出去找工作了?”
“咳咳……”郝雲陽老臉一紅,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並主動的轉移了話題:“對了老劉,咱們這邊附近有沒有自助銀行?”
“想幹嘛?”劉銘上下看了看郝雲陽,說出一句讓郝雲陽差點絕倒的話:“座山吃空沒錢了吧?又想找把菜刀去打劫自助銀行ATM機?”
“我是想去取點錢,然後買幾身衣服。”郝雲陽聳聳肩膀,很無語的看了看劉銘,道:“難道你沒注意到我穿來換去都是身上這一套嗎?”
“我也正打算問你這件事呢。”劉銘皺着眉頭問道:“看你整天就穿着這一套,卻又不髒不臭,天天跟穿着新衣服似地,你咋弄的?”
“呵呵。”提到這事,郝雲陽多少又有些訕訕的了,但是在劉銘逼問的眼神下,在他那二房東的淫威下,郝雲陽還是不得不道出了實情:“房間裡不開着空調嗎?光着身子不冷,所以衣服洗了之後我就掛在空調底下吹吹風,一晚上下來就幹了……”
“你…一天到晚都開着空調?!”劉銘先是楞了一下,隨後就露出了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你知道二十四小時下來單單一空調要花多少錢嗎?我說這兩天電錶怎麼瘋了似地轉,給你倆選擇!”
“什麼?”郝雲陽輕咳嗽了一聲。
“要麼,每個月再加一百塊錢電費。”劉銘狠狠的瞪着郝雲陽:“要麼就從房間裡搬出來,睡客廳!”
“……六百,等會兒回來了我給你。”郝雲陽僅僅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在劉銘詫異的眼神中點頭答應了下來。
並不知道郝雲陽底細的劉銘瞪大了雙眼:“我說哥們,你不是真的打算去搶銀行吧?!”
“你覺得就衝我這身子骨,能打得過人家銀行的保安?”郝雲陽翻着白眼,順手從桌子上抓過了一隻劉銘買回來的滷雞爪,邊咬邊說還邊走的朝着大門方向走去:“卡上還有點老本,取了給你。”
“……”劉銘無語,等到郝雲陽離開後,正拆解塑料袋準備呢,卻無意間看到了郝雲陽並未上鎖的房間門,頓時臉上就露出了笑。
“我倒要看看,一天到晚縮在屋子裡在到底搞什麼鬼東東……”搓着手,劉銘笑的很輕聲,卻很讓人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上海浦東新區某小區一套八十平方的房子中,木樨桐正臉色蒼白的坐在電腦前,渾渾噩噩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可惡的追月流星!”木樨桐輕咬貝齒,粉嫩透亮的臉上卻閃爍着陰晴不定的神色,低聲的自語着:“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原因其實很簡單,這幾天時間,郝雲陽披着追月流星的馬甲一天到晚都在電腦前坐着,不僅在搜尋資料開闊眼界,也幾乎隔四五個小時就會提交一張LOGO作品,偏偏郝雲陽都選擇那些招標時間已經差不多到點的項目。
然後,很離奇的,郝雲陽選擇出手的項目,百分之八十都有木樨桐的參與!
最後的結果很杯具,木樨桐一共出手了十三次,竟然只中了一張標!還是僥倖沒有郝雲陽出手的項目!
費時費力費心血的創作,最後卻換來了這樣一個結果,按理來說這是技術和創意問題,偏偏讓木樨桐落標的項目,全部讓郝雲陽給包攬了……
點開QQ,找到了灰色頭像的追月流星,第一次,木樨桐在鍵盤上主動敲下了六個字:你到底想幹嘛?
發送出去後便揉了揉太陽穴,隨手關閉了QQ,木樨桐需要好好的冷靜一下,因爲她快要被這個素未蒙面的男人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