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 客廳的沙發上,朱默默昏迷不醒。中年男人和胖女人都圍在她身邊,臉上的表情既得意又猥瑣。
胖女人點點頭, 示意:“趕緊的, 事兒做全了, 纔好做後面的事情”說着還一邊拿出手機, 看樣子是準備拍照。
中年男人點點頭, 他也是這麼打算的。
就在中年男人拉開朱默默外套的拉鍊的時候,屋外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胖女人和中年男人心中一驚,對視一眼。
中年男人偏偏頭, 嘴巴對着門口一努,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回事?”
“你不是說這段時間沒人會來你家嗎?”
胖女人也是遊移不定:“不可能啊, 誰這麼早來我家呢?”
男人面色陰狠:“難不成是姐夫回來了?”
胖女人搖搖頭, 不確定:“不知道, 當時你姐夫帶孩子出門的時候說了,他們要在外面呆一個星期, 這才第五天呢!”
“應該不會這麼早回來。”
那會是誰?
屋外的宋知墨又敲了兩聲,面色平靜如常,他按捺住內心的焦急,繼續敲門。
不能硬闖,如果硬闖驚動屋裡的人, 到時候傷害到朱默默就不好了。
屋裡的人驚疑不定,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大門, 然後對着胖女人點了點下巴, 說道:“我先把她搬到房間了去, 然後你再開門。”
胖女人點點頭,幫着中年男人將朱默默運到了客房。就在兩人擡動的時候, 屋外突然傳來“咔嚓”一聲,細微的開門聲,聽這聲音,像是有人在開鎖。
兩人一驚,胖女人趕緊鬆開擡着朱默默腳的手,然後衝到門口將大門反鎖。
朱默默的雙腳“砰”地一聲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身體猛地一震,反而把陷入昏迷的朱默默震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一個人正拖着她的身體移動。
她微微睜開眼,看到一個略有些熟悉的面孔,腰部溼熱的雙手,還有這人呼出來的帶着劣質菸酒味的氣息,都讓她覺得渾身發麻,好像有一條毒蛇正在她的身上攀爬。
她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又努力放鬆下來,假裝自己還在昏迷中,朱默默不敢發出聲音,也不想讓這人知道她已經甦醒,這樣這人才不會對她產生防備。
她才能出其不意自救。
男人將她拖進房間,把她丟到牀上後,就不再關注她,反而將腦袋貼着緊閉的房門,傾聽屋外的動靜。
房間裡的氣味很難聞,混合着和男人身上一樣的劣質菸酒味,還有一股黴灰味。看樣子這裡是中年男人的房間。
朱默默微睜着眼,看了看四周,窗簾閉着,只在中間留下了一絲縫隙,應該是拉的時候沒有合上,透過那一絲光亮,朱默默注意到外面的的紅磚牆,還有鐵質柵欄,懸空曬着被子。
朱默默心中一驚,又一冷。驚喜的是這裡還在她們小區,冷的是這在高樓裡,即便他能夠制服這個男人,也沒辦法跳窗逃跑,也不知道男人有沒有同夥。
男人還在側耳聽屋外的動靜,表情緊張戒備,朱默默想這倒是一個好消息,從男人緊張的狀態看,要麼這個壞境他不能完全掌控,要不就是屋外發生了突發狀況。
不管哪一樣,這都對她有利。
就在朱默默思索的時候,屋外的男人卻突然轉過頭,盯着朱默默看。朱默默渾身僵硬,卻努力癱軟着身體做出昏迷的模樣,心中不由地慶幸,幸好剛剛她打量房間的時候,身體未動,眼睛也是合着的,只用餘光。
不然這會兒,男人突然轉過頭看見她睜大了眼睛東張西望,肯定會產生戒備。
朱默默腦海高速運轉,身體卻一動不動。她不知道男人盯着她看盯了多久,一分鐘,兩分鐘,還是一小時?
只覺得度日如年,一動不動的身體又酸又麻,身體裡好像有一隻小螞蟻在齧咬身體。就在朱默默覺得自己受不了要活動手腳的時候,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道焦急的奶音。
“默默,默默,你在哪裡?”
“朱珠,是你嗎?”朱默默在腦海中迴應,“你在哪裡,和宋知墨一起嗎?”
“默默,對不起。”
“我還好,別擔心,我沒事。”聽到朱珠語氣裡的愧疚和難過,朱默默雖然不解,但還是趕緊安慰。忽略掉臉上的脹痛和腹部的一陣一陣的刺痛,其他都還好。
“我還好,別擔心,我沒事。”聽到朱珠語氣裡的愧疚和難過,朱默默趕緊安慰。忽略掉臉上的脹痛和腹部的一陣一陣的刺痛,其他都還好。
“朱珠,你和宋知墨在一起嗎?”
屋外,宋知墨聽着腦海中傳來的聲音,看了一眼飄在他身邊的小紅豬,點點頭。
這次朱珠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趕緊回道:“是的,默默,你不要着急,我和宋知墨很快就會把你救出來的。”
朱默默心中安定了下來:“朱珠,宋知墨,不知道你聽得到不,我現在還在我們小區裡,但不知道在那一層樓,還有我這是個背陰的房間,屋外對着的那層樓,正好有人在曬被子。”
她想了想,繼續回到:“被子紅色的,好像是粉紅色,還是大紅色,我不太記得了。”時間緊迫,朱默默趕緊給出自己看到的有用信息。
屋外敲門的宋知墨心中定了定,趕緊對着耳機說道:“宋雲柯,趕緊看下十一棟陰面的那棟樓的15層樓向陽處有沒有人家曬被子,被子是不是紅色。”
然後他接着說道:“如果不是,趕緊看看這座小區裡那棟高樓曬了紅色被子,告訴我。”
得到宋知墨的信息,宋雲柯沒有懷疑,什麼也沒說,然後就趕緊去執行宋知墨的命令,順便還指令其他人去看看別的樓層。
在看到第14棟樓(十一棟後面是14棟樓)向陽處飄着的大紅被子,宋雲柯鬆了一口氣。
得到宋雲柯肯定的回覆後,宋知墨心中心中大定,這意味着他的猜測沒錯。救命的時候,時間就是金錢,每節省一秒,就能節省受害者的傷害和痛苦。
有時候,生與死或許就在這一秒之間。
宋知墨繼續敲門,另一邊身體微側,擋住衆人的目光,拿着自己帶來的小鐵絲悄悄開門。
他還不敢確定,只能通過這種討債的方式來找人。
一方面如果朱默默就在這個屋子裡,他怕大張旗鼓激怒了屋裡的綁架犯,傷害朱默默。另一方面如果他們的猜測錯了,也能迷惑真正的搶劫犯,讓他心存僥倖,以爲他還不知道朱默默失蹤,不會馬上轉移或者傷害朱默默。
見宋知墨不說話,果然其他不怕熱鬧的人趕緊開口了:“屋裡有人嗎,趕緊開門,有事兒找你。”
“胖姐,胖姐,在嗎?”胖姐,也就是胖女人,原名龐娟,剛開始大家都叫她龐姐,後來就演變成胖姐了。
屋子裡的龐娟不說話,希望通過這種方式讓看熱鬧的衆人以爲屋子裡沒人,從而離開。然後就有人開口打破了她的幻想。
“胖姐,胖姐,快開門,我知道你在的。”
“快點快點,有事兒找你呢?”
龐娟看了一眼緊閉的客房門,無可奈何,高聲說道:“都什麼事兒啊,大清早的,來了來了。”
耳邊的咚咚聲越來越急促,她擦了擦額頭的汗,高聲對着客房門提醒道:“我開了。”
屋子裡,朱默默聽到屋外胖女人傳來的聲音,突然意識到這或許是自己的機會。
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中年男人精神越發緊繃,他靠着門聽着屋外的動靜,然後看了一眼朱默默,朝着朱默默走來。
擔心有人進來壞事情,他決定先控制住朱默默。
這時屋外穿來一陣嘈雜聲,龐娟打開門後,衆人一窩蜂都擠進來了,嘰嘰喳喳的。
宋知墨環顧一週,這家屋子的結構和宋知墨家類似,向陽的位置一個主臥,背陰的位置兩個房間。
兩個房間的房門都是緊閉着。宋知墨眼神緊緊盯着那兩個房間,眼神在兩個房間不斷猶疑,不知道那個罪犯和朱默默在那個房間裡,也不知道屋子裡的情況到底如何。
宋知墨有些憂鬱,機會只有一次。
萬一不能一下子控制住這個罪犯,讓他傷害了朱默默就不好了。
宋知墨精神高度集中,在一片噪雜的環境種分辨那兩個房間裡的動靜,藉此來判斷朱默默的位置。
他假裝無意識地往那兩個房間走去,剛剛按住第一間的門把手的時候,一個胖乎乎的身體突然擋到了她的面前。
“你幹嘛呢?”胖女人虎着臉,噁心惡氣,“怎麼到了別人家裡,隨便開人家家門呢?”
與宋知墨一樣,他的出現讓胖女人龐娟的心情同樣緊張,儘管被衆人纏住,她的眼神和注意全都集中在宋知墨的身上,看着宋知墨往藏着朱默默的房間移動,龐娟連忙阻止。
這時,屋子裡的中年男人已經走到牀邊,就在他即將抓住朱默默的時候,變故突然發生。朱默默突然伸出手對着中年那人的眼睛用力一抓,在他吃痛捂眼的時候,捂着頭迅速朝着牀的另一邊轉動身體,整個人砰地一聲掉在地板上。
朱默默只覺得渾身都要震散了,她顧不上身上的痛,又是用力一轉,將自己整個人都躲到了牀底。
這是她想到短時間內不會被人抓住最好的辦法。
屋外,宋知墨聽到這一身巨響,他迅速地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胖女人,然後迅速朝着裡側的那間房跑去,然後用力一覺踢開房門。
踹開門的那一刻,宋知墨猛地衝上前將中年男人制服,狠狠打了一頓中年男人後,宋知墨將他往後一推,交給趕來的宋雲柯。
然後小心掀開牀板,伸出雙手,將躲在牀底的朱默默抱出來。
抱着朱默默的這一刻,宋知墨的心中充滿了慶幸,如果他進來再晚一秒,朱默默就要被中年男人抓住了,而且如果錯過這一次,可能他就沒有機會再進來了。
當時屋外,看着龐娟緊張的樣子,宋知墨肯定朱默默可能就被藏在第一間屋子裡,兩人對峙着,就在宋知墨準備強行破門的時候,內側的屋子傳來了一聲巨響。
讓宋知墨頃刻間明白了,他可能被胖女人欺騙了。
能夠強行破門一次,不代表能夠兩次。
躺在宋知墨的懷中,聞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朱默默突然覺得無比的安心,她突然覺得即便這世間發生任何事情,也不能改變她想要和宋知墨在一起的心。
當時躲在牀底的時候,看着中年男人揭開牀板,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容,朱默默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如果被抓住怎麼辦?會不會捱打?會不會死?
就在中年男人的雙手即將碰到她的時候,朱默默甚至能夠感受到那溼熱如同毒蛇般的感覺,宋知墨如神一般出現了。
打倒了壞人,拯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