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孫沅,你別太過分了……你若是敢動我一下,我……我就……”少年坐在凹凸不平的地上,一邊臉色蒼白,額間冒汗地向後移,一邊底氣不足地威脅仲孫沅,“你會後悔的!”
仲孫沅嗤笑一聲,一手執劍,鋒利的劍尖似乎帶着逼仄的寒意,稍稍靠近都覺得會被凍傷。
少年眼睜睜看着仲孫沅上前,想逃,但雙腿不爭氣地軟。劍尖抵在他下巴,微微上挑,他本不想配合,但肌膚被劃破流血的疼痛,讓他不得不配合着擡頭,眼神仍帶着不屈和怨憤。
全場的學生都不看其他比賽場的比賽,相較於仲孫沅這裡的威武霸氣,那些比賽都弱爆了。
然而看了一會兒,他們怎麼都覺得不對勁……仲孫沅手持長劍,用劍尖挑起少年下巴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像是古裝劇中浪蕩子用摺扇調、戲良家婦女啊!畫面感高度吻合!
不過,雖然是這樣,但很多學生內心都咆哮着一句話,放開那個少年,讓我來!求調、戲!
“你就怎麼樣?嗤,難道我打了你這個小的,你們家還會跑出來大的讓我打,或者打了大的,還有老的出來?”仲孫沅說話可是一點兒都不帶轉彎的,有的時候牙尖嘴利得讓人恨不得抽她兩個耳刮子,被她語言攻擊過的修士不知凡幾,不然咋配得上劍娘這個稱號。
少年氣得都要吐血了,然而這口氣就是憋着,咽不下去,吐不出來。若是他有這個能力,肯定要狠狠揍仲孫沅一頓,特別是那張嘴,說出的話根本不是人話,鬼都能氣死啊。
“哼,你也就在這裡逞口舌之利罷了……不過是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小丫頭,還真以爲自己有這個本錢在軍校裡浪?等着吧,你敢動我一下下,我讓你在軍校混不下去!”
這話的威力就相當於【我爸是李剛】,仲孫沅若真是普通的少女,說不定真的會畏懼。不過她可是滄溟界的劍尊,所有修士都恨得咬牙切齒卻奈何不得的劍娘?
畏懼?這倆字怎麼寫?被威脅?這又是什麼字?她可不認得!
“對啊,我只是一個窮人呢,沒有家庭背景,沒有各種資源,自然比不上你這樣厲害。”
仲孫沅嗤笑一聲,少年還以爲仲孫沅害怕了,想要服軟,他正要將尾巴翹起來,卻聽她說道,“但是你有家世,你有資源,你解鎖了嗎?你在軍校有什麼威望了嗎?一塊小石頭丟到河裡都能激起一片小水花,你來到聯邦軍校這麼些時間,你浪起來了沒有?石沉大海了吧?”
仲孫沅說話總是踩着對方的痛腳一個勁兒打擊,嘴賤等級豈是李軒幾人能比得上的?
她的態度在旁人看來十分囂張,但臉上的表情卻和她的姿態不大符合,一直都是冰冷冷的,懶得改動。似乎這樣的姿態對她來說只是常態,她的本性就是這樣,誰也沒資格讓她改。
少年不知道,他之前那些話真的捅了一個大簍子了,想要收拾他的人正在火排隊中。
軍校最不缺的就是各種二代,彼此都是有背景的人,大家想要出人頭地就需要靠真憑實力。因此他們也更加喜歡和那些有本事的人結交,仲孫沅剛剛那一出,一下子就撈到不少死忠粉。
仲孫沅現在的人氣幾乎是呈井噴式暴漲,惹了仲孫沅,就相當於將這些小祖宗都給得罪了。更別說少年剛纔桀驁又目中無人的姿態,的確礙眼又讓人討厭,想要踩上一腳的人可不少。
“呵,我也懶得和你繼續打嘴炮,告訴我,你的選擇是什麼?”仲孫沅劍尖一轉從他的下巴移到喉結部位,對方連大口喘氣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就碰到仲孫沅的長劍。
“我……我打!”少年本想堅持之前的拒絕比賽,然而對上仲孫沅似笑非笑的眸子,他有一種實質性的預感,若是他敢這麼說,那把劍一定會將自己的喉嚨直接捅穿。
“既然選擇了打,現在就開始吧。”仲孫沅這話是陳述句,根本不給少年提意見機會。
她主動後躍拉開距離,少年沒了長劍的威脅,心中頓時多了幾分膽氣。虛軟的雙腿慢慢生生出幾分力氣,他晃悠悠站起來,圓球投影出倒計時牌,全場寂靜,準備看仲孫沅怎麼虐人。
是的,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他們可不認爲仲孫沅會輕輕鬆鬆放過那個小子。
當然,仲孫沅也沒有準備放過。她對待這些小孩兒都比較寬容,但不意味着對方可以蹬鼻子上臉了。仲孫沅挽了三朵劍花,極其淺淡的淡藍色劍氣流轉,腳下漾出些微的氣浪。
看到熟悉的動作,觀衆看臺上的萬景宸抽了抽嘴角,他對這個姿勢可不陌生。當初仲孫沅就是用這個古怪的古武戰技將自己堵在小巷裡抽打,衣服都變成乞丐裝了,那叫一個狼狽。
劍花閃動,她的腳下浮現出片肉眼不可見的劍陣。像是一號那樣炫酷的五行劍陣,仲孫沅現在暫時用不出來,就算能用也不想用。那東西殺傷力太大,能輕輕鬆鬆蕩平十個比賽場!
更加重要的是,五行劍陣使用的時候,腳下還會浮現劍陣的模樣,眼睛是可以瞧見的!
作爲一名劍修,佈置劍陣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一下子就能佈置好。她這次也動了肝火,直接催動五行劍意中的金屬性劍意,劍意融入劍陣,那種逼仄的鋒芒,讓人不敢直視。
這種氣場甚至影響了賽場周圍的攝像機,導致巨幕上的投影各種卡。
距離仲孫沅最近的少年受到的壓力最大,他幾乎是直面仲孫沅的劍陣,隱約流淌出來的劍氣落在他身上,就感覺自己的皮膚遭受到無數細小利刃的切割,疼得他直打顫兒。
“嗤,這麼就受不住了?”仲孫沅站在原地,連一步都沒有動一下,以劍御氣,劍意流轉。
“有一種看玄幻大片的錯覺……學妹帥得不像是新生啊……”看臺上的學長嘀咕,不過他都已經學過一些高年級的課程,也知道這是一階解鎖者特有的能力,並沒有驚訝。
旁邊的一位妹子翻了個白眼,吐槽道,“你這麼說,好像你已經帥得像是老生一樣。”
學長被噎了一下,正準備反駁,卻見身邊那位妹子一個勁兒掐着他的脖子,壓低聲音尖叫,“不行了不行了,學妹好帥,我好想嫁給她……我掐死你好了,讓我嫁給她吧!”
學長無語,一動不動讓身邊的妹子掐。沒辦法,那是他的青梅竹馬兼未婚妻,自己敢反抗,到時候真的要死情緣啊。這會兒,他突然明白一個道理,不能只防備同性情敵,還有異性。
學姐喊帥的時候,其他學生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場下。仲孫沅只是站在原地,就將對手擊敗了。具體情況還要將時間倒回到半分鐘之前,一瞬間讓無數妹子想要掰彎性取向。
“少故弄玄虛……”少年已經恢復了氣力,見仲孫沅沒有上來用劍戳他的意思,他頓時多了幾分底氣。在他看來,仲孫沅不過是一個沒什麼底氣,沒什麼家世的人,這樣的人能到聯邦軍校就該燒高香了,不夾緊尾巴做人,還到處惹是生非,遲早要被收拾。
“呵……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啊,沒本事就別唧唧歪歪。”少年一手叉腰,仍舊不敢上前,反而開始慢慢後退。有底氣是一回事,但仲孫沅的劍氣刮在身上真的太疼了。
仲孫沅懶得和對方繼續磨嘰,直接一揮長劍,本來還算溫和的劍氣瞬間狂躁暴動起來。
腳下的漣漪和氣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四周狂涌而出,席捲整場,狂沙飛舞,本來已經變成廢墟的比賽場被攪得砂礫飛揚,稍微小一些的石塊更是被激得飛上了天!
“臥……”少年正想開口,劇烈的狂風差點將他吹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什麼鬼東西!”
仲孫沅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長劍舞動,一瞬之間無數劍影攜帶着恐怖的劍氣直直衝向少年。
萬景宸在看臺上緊張地捏着腿上的布料,他知道仲孫沅看似冷靜,但本質上卻相當爆裂,一點兒火苗都能將她弄炸了。她不會一時按捺不住火氣,直接動手殺人吧?
事實上,仲孫沅沒有那麼蠢。她的脾氣的確爆裂,但面前這個對手太弱小,哪裡能激起她想要殺人的心思?不過是跳樑小醜,只能將人往死裡噁心罷了。
“啊——牛虻——”
劍氣攜帶着砂礫,直接將賽場給遮擋住了,氣浪之強甚至影響到周圍幾個比賽場,將幾個正在激烈對戰的學生吹下比賽場。狂風平息,一切漸漸歸於平靜。
仲孫沅依舊站在原地,手持長劍,連絲都沒有亂一點兒。而對面的少年呆呆地保持捂臉的動作,時間像是定格了一般。全場靜默一會兒,此起彼伏罵流、氓的聲音不絕於耳。
少年本以爲自己要死定了,那裡知道狂風呼嘯而過,自己竟然沒有事情。
他可是知道仲孫沅那些劍氣打人有多疼,現在竟然沒事兒?
他覺得有些不可置信,慢慢將遮擋臉的手放下,臉上正要露出欣喜的表情,突然一低頭,他啊了一聲,雙手捂住下面的**,臉頰爆紅又變黑,表情精彩萬分。
仲孫沅尷尬地咳嗽一聲,擡手撫額,閉眼不看,那個畫面太傷眼睛,“這是一個誤會……”
她本來只是想用劍氣劃破他的衣服,哪裡曉得這次的劍陣也比之前強橫數倍,直接將人家的衣服割成碎片,只留下一條畫着藍色大貓的童趣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