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綠色的鋒芒順着三指寬的長劍劍身遊走,哪怕隔着那麼遙遠的距離,所有觀衆都能感到這柄劍的不凡,上面似乎附着着一個桀驁不屈的魂魄,戰意凌然,嘶吼狂嘯!
仲孫沅猛地睜開眼睛,握着長劍的右手似乎也染上了這股青綠色的痕跡。
艾里奧也察覺到仲孫沅開始真正動了真格,銳利的雙眼微微一動,尋找每一個可能存在的破綻。就在此時,周圍詭異的安靜下來,似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清晰可聞。
來了!
艾里奧的瞳孔猛地一縮,正要閃避,卻見仲孫沅雙腿灌注氣勁,向他急逼近。
於此同時,她手中的長劍凌空一挑,劍影流動,劃破長空,留下一道道亮麗卻短暫的虛影,僅僅一眼,似乎能將人的注意力和呼吸都奪走。在觀衆看來,那瞬息萬變的複雜劍招優美得像是舞蹈,絢麗得像是百花凋零飄落的瞬間,然而在當事人艾里奧眼中,無異於索命閻王!
怎麼可能?竟然完全躲不開!
艾里奧驚恐地現這個可怕的真相,天空是他的主戰場,只要雙翅完好,他哪裡去不了?
然而作爲天空領域的佼佼者,卻被一個在6地上活動的傢伙封鎖了全部退路,只能硬生生承受那恐怖的一擊!一瞬間,似乎有種失去整個天空,再也不能翱翔的錯覺。
雙翅一滯,龐大的身體失去了平衡,一頭栽向大地,地面的比賽場地在自己眼前迅放大。
正當他以爲自己會這麼摔得七葷八素,或者翅膀折斷,失去再次飛行的能力,急下降的身體猛地一滯,扭頭一瞧,卻見一隻白雕抓着自己,然後慢慢落下。
難道是仲孫沅的大白雕救了自己?但是……爲啥他覺得這隻救了自己的白雕和之前那一隻不大一樣?艾里奧有些頭昏腦漲地想着。看臺上的觀衆無語地看着臺上的三隻大鳥。
對的,是三隻。大白,二白以及張開翅膀趴在地上的艾里奧,仲孫沅施展完劍招之後。在半空旋身提氣,控制下落度,安全無傷地落在地上,動作堪稱完美。
當然,也有人不滿意。例如以論壇上那位【風吹胖次涼】爲的癡、漢學姐可不滿意了,她覺得仲孫沅若是能穿着夏裝的格子短裙打架會更棒,裙角翩翩,美得像是一幅畫啊……
艾里奧現自己除了掉了許多羽毛,並沒有其他傷勢不由得鬆了口氣。正當他準備站起來再戰一場的時候,他現有人在整理的他脖側的羽毛,動作溫柔得像是許久未見的老媽。
不用說,這麼有母性的舉動肯定是二白,看到艾里奧身上折騰得禿一塊缺一塊的羽毛,二白二話不說一翅膀甩向自家丈夫。眼神帶着些微的指責。
對一個孩子下手都能這麼重,欺負弱小還那麼理直氣壯,要不要臉?
大白被教訓得毫無脾氣,就差擡起翅膀,將自己的頭藏進去了。
當着那麼多的人類幼崽被自家老婆訓斥,大白也覺得自己心塞塞的。艾里奧雖然是一隻幼崽,但又不是自己生的,也不是墨羽雕的幼崽,又是它的敵人,它纔不需要溫柔以待呢。
大白二白都沒有說話。但它們之間的互動太清楚了,哪怕是不懂鳥語的人也能懂個七七八八。沒想到仲孫學妹這麼萌,養的鳥兒也那麼萌,好想將他們一人兩鳥都抱走。
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大白夫婦火了一把,變成萌物。因爲仲孫沅接下來的比賽並不需要它們協助,它們都飛到建築頂端的屋頂上蹲着,時不時還會迴應那些朝它們揮手的幼崽。
“這一場,算是我贏了吧?”仲孫沅面色不紅,氣息不喘。根本沒有一點兒消耗過度的意思,她來到狂鷹面前,用長劍威脅道,“若是你還不服氣,憋着,以後再戰。”
艾里奧憋屈啊,輸了沒啥,但仲孫沅的嘴炮技能實在是太強大,拉仇恨的本事太強,哪怕艾里奧對她有些好感,這會兒也被打消得一乾二淨。
他擡起巨大的鷹頭,瞧了瞧,然後無力的點點頭,說道,“我認輸,你贏了……”
艾里奧突然覺得自己解除擬態模樣戰鬥,簡直就是一樁笑話。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乾脆利落地認輸……自己表現這麼差,簡直丟了整個狂鷹部落的威名啊。
他有些費力地爬了起來,低下頭從不知什麼地方叼出了自己的衣服,仲孫沅嘴角一抽,猛地擡手捂住眼睛。之前當衆脫、衣已經十分勁爆了,尼瑪還打算當衆穿衣服啊!
她的預感是正確的,不過艾里奧很顯然已經習慣了,當他使用擬態恢復之前的模樣,身上已經穿好了褲子,正在折騰腰帶,並沒有露出一絲不該露的地方。
看到仲孫沅的動作,艾里奧說道,“其實你沒有必要遮住眼睛的,我們一族對伴侶很忠誠。我以後的伴侶都沒有瞧見的東西,咋可能讓一個弱小的人類看到?”
仲孫沅嘴角一抽,反擊道,“你之前可是被一個弱小的人類從天空抽到地面哦。”
艾里奧本來就陰沉的臉色越黑了,無限趨向於鍋底灰。他穿好衣服,匆匆下臺,仲孫沅嘴角一勾,只覺得自己最近碰見的少年少女都有些彆扭,卻相當有趣和可愛。
只可惜,自己早就過了這個年紀,只能看着別人張揚青春了。
她翻身一躍跳下比賽場,她已經勝出,接下來就是看着別人比賽了。
二十五晉十三,出去輪空的那個妹子,這一輪應該比十二場。仲孫沅排在第三場,之後還有九場比賽。仲孫沅認真看了每一場的比賽,覺得當一個觀衆可比當選手輕鬆多了。
“之後勝出的九個……貌似沒什麼出色的,應該威脅不了沅沅。”認認真真看完每一場比賽,墨肇表了自己的意見,旋即又補充道,“當然,不排除裡面有藏拙的可能。”
李軒聽了墨肇的分析,嗤笑一聲,“你這番話說了就和沒說一樣,不都是廢話麼?不過呢,他們的武力再強,說到底還是一個人類,沅沅已經是脫離人類範疇的變、態了……”
相較於李軒他們的樂觀,觀衆看臺上的萬景宸卻越看越是凝重。這幾個學生中間的確有藏拙的人,而這個人……他微微垂下眸子,腦海中閃過幾幅熟悉的畫面,他見過其中一個選手!
“難道……這場比賽所謂的黑幕,都是爲了那個學生鋪路的?”
萬景宸越想越是蹙眉,依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仲孫沅已經將所有的風頭都搶了過去。
縱觀全場,仲孫沅之後的九場比賽幾乎沒什麼爆點,也就那個學生稍微露了一手,有些看頭,看和仲孫沅的高調張揚相比,依舊不起眼。萬景宸有些擔心,若整個黑幕是爲了那個學生安排的,仲孫沅這樣的行爲無異於和那位大人物對着幹……到時候不會被記上一筆麼?
“應該不會吧……仲孫沅不過是一個實力比較強的學生,怎麼說也是聯邦軍校的學生,以後要進入軍部的,照樣要爲聯邦效命……”萬景宸有些不確定地嘀咕。
這個時候,校長的視線正好落到萬景宸這邊,看到他終於醒悟過來,脣角帶着些微的笑。
現在纔回過神來,是不是有些太晚了?挑戰賽不過是一個虛名,給了也就給了,人家不缺家世,不缺錢財,不缺權力,唯獨欠缺在年輕一輩中的威望和統領地位!
那位正卯足了勁兒給閨女鋪路,仲孫沅和那位大小姐走得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她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如何爭得過?
也沒有必要爭,因爲本質上來說,她們走的路不同,彼此之間也沒有利益之爭。一個虛名而已,讓了也就讓了,相較於未來的景秀前程,現如今的些微虛名根本不值一提。
其實呢,仲孫沅在淘汰賽就離開賽場是最好的,她已經博取了足夠的目光,站在這個賽場上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何必肖想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殊不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校長對仲孫沅很看好,但她的脾氣……怎麼說呢,和那個不省心的葉尚秀一個德行!
仲孫沅的背景是她的短板,爲了以後有更好的前程,何不收斂一下脾氣,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人家要這個虛名而已,實惠還是她得了……只可惜,現在算是騎虎難下了。
若是仲孫沅知道校長的心聲,估計一劍抽他的心思都有了。
她來這裡是爲了學習機甲的,不是爲了受氣的,對以後的什麼景秀前程也不感興趣,得罪就得罪,她從小到大,自打第一次踏出踏劍峰的地盤,她得罪的人還少了?
一個勁兒地憋屈窩囊,她也怕陰魂不散的師尊又入夢教訓她的。
萬景宸不知道校長看了自己,他蹙了蹙眉頭,終於下定決心去找仲孫沅談一談。
反正她之前還病着,推說自己重病復,推了之後的比賽也行,總比現在這麼跌跌撞撞繼續贏下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