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恢復記憶

趙欣韻躺在牀上,只說了句“那太感謝你了。”隨後就閉上眼睛不說話了。格蕾西婭猜想她此刻需要靜養,便向醫生點點頭示意,掩上門離開了。

她在醒來之後,便開始梳理自己目前恢復的一部分記憶。聯想到那個長期困擾自己的夢境,夢中男子本來模糊的面目開始和她方纔見了一面的人重合,最後竟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就是他!

即使記憶沒有完全恢復,趙欣韻對曾經發生過的事也能大概猜出一二。夢中開始的追與逃自不必說,只是她仍沒想起具體的來龍去脈。接下來她混在人羣裡跳上一輛公交車,則象徵着自己爲了躲避此人,而急忙提前實現了自己來到金星的計劃。終於對方沒看見自己,停止了追趕,象徵着在自己做夢的那段時間,對方尚未找到自己。而最後格蕾西婭的臉也很好解釋了,自己穿越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

她在想通這些之後,很快做出了決定,與格蕾西婭假扮情侶的關係必須繼續保持。從那男子手上拿着玫瑰花來推測,夢中的追與逃肯定是象徵着求愛不成因愛生恨之類的內容,現在自己表面上有這樣的關係,正好可以用來做一下擋箭牌。只是這樣卻對格蕾西婭略微有些不公平了。但她當時提出假扮情侶肯定也有自己的目的,所以大概沒關係?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在夢中格蕾西婭的臉讓她感到安心,雖然趙欣韻不清楚,這樣的感覺到底是預示着什麼呢,還是因爲她確實能讓自己安心。當然無論哪種情況都是好事。

正在此時,那男子卻趁醫生不注意,躡手躡腳地走進了病房裡。格蕾西婭正巧去了洗手間,不然就會上前攔住他了。趙欣韻閉着眼睛,正在思考自己下一步的對策,也並未注意房門的輕微聲響。這一個不提防,她剛睜開眼睛,就看見那男子站在自己的牀前。

“蔣永錫!你怎麼又來了!”她只覺自己頭一疼,似乎記憶又恢復了少許。

“欣韻,以前有些事情上是我太心急了,這點上我確實做得不夠好,我也在認真改進。”他的聲音和麪部表情倒是挺誠懇的,可是接下來的話卻讓趙欣韻徹底抓狂,“可是我堅信,只有像你這樣溫柔善良的女孩,纔有資格做我的妻子!所以,欣韻,我是不會放手的!”

趙欣韻越發頭疼了。肉/體上的疼痛還在其次,可是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自戀的傢伙!“莫裝逼,裝逼遭雷劈!”這話在她的舌尖上打了個轉,還是沒喊出來。自己的前身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纔會惹上這樣的一個人!雖然記憶仍沒有完全恢復,但她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前身拒絕這個人是極其明智的選擇,她決定繼續這樣做。

“我不管你認爲我有什麼資格,我不需要這個資格,謝謝。”趙欣韻冷冷地回答,儘可能在躺在牀上的情況下保持不卑不亢的姿態。“而且我的回答是不會更改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蔣永錫的臉色卻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微微後退了一步,“我相信,再過十年,你一定會爲這句話而後悔的。欣韻,我愛你,所以不希望你後悔。”

“我指天發誓我永遠不會後悔的!”趙欣韻情急之下伸手指天,口不擇言脫口而出,“你都害我跑到金星上來躲你了,還要怎麼樣!”

蔣永錫正要回答,卻聽見病房的門被“哐”地一聲推開了。格蕾西婭衝了進來,臉上是焦急的神色,“趙欣韻,你沒事吧?”

“啊?我沒事,只是這傢伙很煩人。”趙欣韻猜想格蕾西婭大概正好因爲什麼事離開,結果回來的時候看見蔣永錫不在,認爲他一定是進了病房,所以才如此着急。

“趙欣韻是我的女友,和你沒有關係。”格蕾西婭看了蔣永錫一眼,“她現在正在養病,我嚴肅警告你,如果你不想她的病情加重,請你現在就出去。”她以手示意門的方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當然如果你更希望我按鈴把醫生叫來,讓醫院的保安把你趕走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蔣永錫看了看格蕾西婭,又看了看趙欣韻,似乎在評估形勢。最後他留下一句話,“欣韻,我一直是個很大度的人,如果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我仍然隨時準備迎接你。”

趙欣韻頭腦一熱,差點喊出口,“我永遠也不會想通的,你死心吧!”但她想想還是忍住了。對於蔣永錫這樣的人,還是不要惹急了,也不知他還會做出什麼離譜的事情來。

蔣永錫一臉坦然的樣子大步走開了,格蕾西婭握住了趙欣韻的手,“你還好吧?剛纔是怎麼了?我很抱歉,就去個洗手間的功夫,沒想到這醫院也是不負責任,就這麼把這瘋子放進來了。”

“別這樣,這不怪醫院,他們只以爲是來探望病人的家屬。更不怪你了,你又沒有義務看着他。不過你說的對,這就是個瘋子,你聽聽他剛纔跟我說了什麼。”趙欣韻把方纔蔣永錫的話複述了一遍,說到最後格蕾西婭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倒沒什麼。只是我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復,也不記得是怎麼惹上這人的。”趙欣韻搖搖頭。

“那現在你準備拿他怎麼辦?”格蕾西婭不無擔心地問。

趙欣韻嘆了口氣,“能怎麼辦,涼拌唄。走一步看一步。不說這些了,咱們說點開心的?”

格蕾西婭從平板電腦上調出金星日出的畫面,“過了這麼久也沒什麼變化,咱們也沒錯過什麼,開心吧。”

“我不開心!”趙欣韻終於被逗樂了,“那豈不是還有很久才能看到真正的日出!不開心!說起來多浪漫的活動,搞得這麼乏味,還不如在地球上出去旅遊一趟呢。對了,醫生有沒有和你說什麼?”

“他只是說你的身體沒什麼大礙,稍微休息一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今天就要出院,只是恢復記憶而已根本就沒必要住院啊!”說着趙欣韻就要爬下牀,被格蕾西婭拼命制止了,“你要出院我不攔你,但必須經過醫生的同意才行!”

此時醫生推門進來,爲了不影響醫生的診治,格蕾西婭悄悄離開了。趙欣韻一看機會正好,死纏爛打地勸醫生讓她當天出院。最後醫生不勝其煩,也覺得她精力這麼充沛沒必要住在醫院裡休息,便叮囑她有任何問題一定要隨時撥打電話,然後給她辦了當天晚上的出院手續。

其實趙欣韻如此堅持要當天出院,有幾個原因。第一,她很清楚自己的問題所在,並不需要住院觀察來確認或者解決。繼續找回剩下的記憶,也不需要在醫院裡才能進行,被強迫待在這裡只能是浪費時間。第二,也是更重要的一點,如果自己住院,這幾天格蕾西婭一定會要求留下來陪她。即使自己要求她回去,大概也沒什麼用。第三,雖然可能性很小,可是萬一自己穿越被發現怎麼辦?

手續辦得很快,晚上趙欣韻就可以離開了。格蕾西婭坐進車子發動了引擎,然後伸開雙手雙腳躺倒在座椅上,要不是車內空間不夠,她似乎還想攤成個“大”字形。

“剛纔我差點以爲那個蔣永錫會在醫院門口守着呢。”趙欣韻說。

“怎麼可能,醫院門口這種地方總要有保安人員的,他要是智商正常就不會選這地方。”格蕾西婭擡起手按了一下椅背上的按鈕,調節空氣流通設置。“倒是你,爲啥這麼急着出院,真的完全好了?”

“我好得不能再好了!”趙欣韻微微提高了聲調。“本來就沒問題,還非要給我吃幾顆膠囊。”

“你也知足吧。這是現在有納米機器人技術,無痛無毒無副作用。我以前聽說,古時候的人要治病可是要打針的,大概是在胳膊上扎進金屬的針頭,然後把藥水打進去。”

聽到格蕾西婭提起“古時候的人”這樣的話,趙欣韻愣在那兒,嚇出了一身冷汗,四肢都幾乎僵硬了。難道她發現了自己的穿越身份,在用話試探自己?她儘可能不回頭去看格蕾西婭的表情,幸好有椅背擋住,動作也不易被發現。“古時候是古時候!你怎麼不說更早的古時候連電腦都沒有。再說我明明沒有病,平白無故的被塞進去一堆納米機器人,雖說疼是不疼,可換你也會鬱悶的吧。”

“好了好了我隨口一說的,對了,醫生剛纔叮囑我,如果有什麼問題一定要向他彙報。所以如果有哪兒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趙欣韻點點頭,“放心我會的。現在我只是想好好休息,儘量恢復全部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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