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花一的話,紀智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
女性胚胎的成活率一下子提高了這麼多,這絕對不是一個偶然的情況。難道是因爲......雷嬰?
紀智想到這段時間他和花一帶着雷嬰不停地在生殖區內遊弋,看着雷嬰不停地到處吞噬,直覺這次女性嬰兒存活率變高一定和那些被雷嬰吞噬掉的莫名能量有關。
花一稍稍收拾自己了一下自己興奮的心情,眼睛一瞟,看到了隔離實驗區內的實驗器材。那是父親剛剛正在做的實驗,好像是抽取的雷嬰的血液。
“父親,你剛剛在做什麼實驗?是在檢測雷液血液嗎?有沒有查出什麼異樣?”花一好奇地問道。
“異樣?當然有!而且還非常出人意料!”紀智被花一打斷了思緒,頓時回過神來。
“什麼異常?嘿,這世上居然還有什麼能讓父親都覺得出人意料的異常?”花一精神一振,感興趣地道。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世界那麼大,秘密那麼多,我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別的不說,就說你母親吧!她身上到處都是異常,我到現在都沒能搞明白!”紀智揉了揉緊皺的眉心,淡淡地道。
呃,好像的確是!這世上最大的異常好像就是母親!與母親相比,其他的好像都不算什麼。
“不過,這個雷嬰身上的異常,倒的確挺讓人意外的。你來看!”紀智向花一點點頭,一擡手,一個圓滾滾的實驗記錄小機器人便骨碌碌地滾了過來。
紀智伸在在小機器上頭部的顯示屏上隨意點了幾下,顯示屏上便“刷刷刷”地出現了大組數據。
花一集中精神,仔細地審閱着這些數據。
“咦~,什麼情況?細胞活性值爲零?怎麼可能?”花一聞言吃了一驚。
活性值爲零一般情況下只會出現在死了很久的死人的身上。從活人身上取下的活體細胞只要保存得當,可以保持相當一段時間的活性。
這些血液是他親眼看到父親從雷嬰身上抽取出來的,對父親這樣經驗豐富的生化專家來說,也絕對不可能存在保存不當這種情況。那麼問題就來了,從雷嬰這麼一個大活人身上取出的血液,她的細胞活性值怎麼會是零?
“是啊,怎麼可能?我也一直這麼問自己。可是事實就放在我的面前,由不得我不信。另外,除了細胞活性值爲零外,還有另外一個讓人費解的情況——這些血液的組成成份我測不出來。但是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正常人類的血液組成成份。”紀智苦笑。
若不是看到雷嬰在他面前活生生地爬來爬去,他幾乎懷疑雷嬰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或者準確地說,她至少不是一個活着的人類。
“不是正常人類的血液?”花一呆了一呆,一時沒能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母親不是說,雷嬰是那個雷一生下來的嗎?雷一可是一個完完全全的人類啊!就算這個孩子的父親是那個來自外星的外星人,可是父親不是已經檢測過了嗎,那些外星人不但外形與他們並無二樣,就連遺傳基因的序列號也與他們極其相似。尤其是他們的血液組成成份,幾乎與他們完全一樣。
“是的!”紀智揉了揉酸澀的眉心,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我早就應該想到,能被你母親看中並帶在身邊的人,絕對不會是普通人。只怕你母親心裡早就清楚雷嬰身上的怪異之處,所以才提出讓我給她做個詳細的檢查。”
“那......要不要給她做個解剖實驗?”花一的目光閃了閃,輕聲道。
這麼奇怪的生物,既然送到了他們面前,沒道理不好好地研究一下。也許等他們找出了雷嬰與他們正常人不同之處的根源,對他們自身的進化也會有所啓發。
“不可!你千萬不要動這個念頭!”紀智臉色一沉,厲聲道。
“爲什麼?難道父親就不想知道雷嬰到底是怎麼回事嗎?不想知道她身上隱藏着什麼秘密嗎?”花一奇道。
以他對父親的瞭解,他是絕對不可能放過這麼好的研究材料的啊?要不然也不會在母親留下雷嬰的第一天,便開始抽取她身上的血液進行研究。爲什麼不同意給雷嬰做個解剖?要知道,以他們兩人的解剖技術,無論傷口剖成什麼程度,都可以進行最完美的縫合,絕對不會在雷嬰身上留下任何的疤痕讓母親發現。那......父親爲什麼不同意他的建議呢?
“我當然想知道雷嬰身上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但是絕對不能解剖雷嬰!除非,你想直接面對你母親的怒火。”紀智沉聲道。
“我會將她身上的傷口完美修復,母親不會知道的!”花一不以爲然地道。
“不,你錯了,雷嬰身上的傷口無法修復!”誰知紀智卻搖了搖頭,意外地道。
“無法修復?”花一奇道,“就連最好的自修復液也無法修復嗎?不可能吧?”
“是的,無法修復!”紀智點了點頭,無奈地道。“不管是哪種修復液,原理都是刺激細胞的活性,讓它快速分裂生長,從而達到修復傷口的目的。可是,你忘了嗎?雷嬰的血液細胞活性值爲零,根本無法分裂生長。別說是解剖了,只怕就算是劃開一道傷口,我們也沒有把握能修完美修復好這個傷口。你母親只是暫時把雷嬰借給我們,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來帶她回去。你母親向來反感我們在活體上做實驗,萬一讓她發現雷一身上的傷痕,你覺得她會不會發怒?還是.....你覺得你有勇氣面對你母親的怒火?”
“呃~”
花一怔住了。一想到要面對母親發怒時強大的氣場,他很沒志氣地慫了。
看到花一的傻樣,紀智理解地笑了。
雖然九九很少發怒,但是他可沒有忘記,當年他碰觸到她底線時,她那種“寧可自傷八百,也要傷敵一千”的玉石俱焚似的怒火。她是那種小錯不和你計較,大錯絕不原諒你的那種類型。他可以悄悄地抽一點雷嬰的血檢測,也可以在不傷害到雷嬰的前提下,檢測雷嬰的特殊之處,但是,如果他膽敢在雷嬰身上動用解剖刀,九九絕對會翻臉給他看。
紀智掉轉目光,把視線投向隔離區裡的實驗臺,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其實,他還有一個想法沒有對花一說。憑他多年的研究經驗,他有一個直覺,也許,雷嬰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至少,不是一個活人。
他知道這個直覺很荒謬。明明雷嬰現在活生生地就在他的面前,有身體,有心跳,會思考,愛撒嬌,還有體溫,怎麼會不是一個活人?
他無法解釋這種直覺。
也許,他可以等到下次九九來接雷嬰的時候,直接問問九九。九九一定知道雷嬰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