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沒有說話，一時室內安靜極了。
這種安靜詭秘的氣氛也影響到了小飛俠，它用綠豆大的眼睛，看看凌冰，再看看楊葉和紀智，明智地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那張鳥嘴。
大美女還在生它的氣，可千萬不能引起了她的注意，它可是很聰明的說。小飛俠暗暗爲自己的智慧點個贊。
倒是青靈和暗夜，始終安安靜靜地盤膝坐在地上，除了凌冰，萬事不上心。
“既然你說他們都是一些不能控制自己神智的……嗯……那個精神分裂者，這麼多年來，總有一些異狀吧？爲什麼我從來也沒聽到什麼相關的信息？要知道，十階畢竟是十階，有什麼力量，能夠限制住他們？”楊葉還是有點不敢置信。
“異狀當然有，只不過外界並不知道那就是十階造成的破壞而已。他們只會對外聲稱那是設備發生事故，造成的大爆炸。比如前兩年，鬧得沸沸揚揚的古斯大爆炸。官方的說法是機甲製造工廠因爲失誤造成了能源庫大爆炸，那一區域上千人在猝不及防中全部遇難。嘿嘿，什麼狗屁的能源庫大爆炸？分明就是一個老妖怪臨時神智失控造成的。那些知道真相的高層，爲了掩飾，竟然真的屠掉了目睹事件整個過程的上千人。”紀智眼中的不屑和痛恨幾成實質。
“什麼？不可能！不可能！”楊葉失聲。
古斯大爆炸他當然知道，是兩年多前發生的一次惡性事故。據天網上官方解釋說，那是機甲生產廠家能源庫操作失誤造成的。官方後來將死在那次事故中的上千人全部追封爲烈士，記錄在冊。他們的後人將終生享受由政府提供的優惠照顧政策，不管是在修煉還是在工作上，都將優先照顧。這項政策，在天網上被網民們大肆點贊，都覺得本屆政府真是爲民辦實事，是最人性化的一屆政府。
可是從紀智的口中說來，原來那些人並不是死於什麼大爆炸，竟然是死於謀殺，還是由政府主導的謀殺。這反轉的太大了，楊葉一時簡直哪以接受。
太諷刺了有沒有？殺了人後再假惺惺地掉兩滴眼淚，然後給被害者的後人提供一點優惠政策，便抵掉了所有的罪惡嗎？
凌冰沒有說話，她的腦中正在快速思考。這些依靠使用人做成的超級進化液晉階的十階陛下，和他們綠源大陸上的那些依靠吞噬其他修真者晉階的魔修，有什麼區別？一樣的靠吞噬其他修煉者快速晉階。
綠源大陸上魔修的晉階速度是很快，可是，但是如果他們想在修煉的道路上走的更遠，那些有遠見的魔修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來消除自己身上的怨靈。
然而，她發現，藍星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怨靈的說法。這個星球上的所有人，太相信所謂的科學，相信所謂的客觀存在。根本不相信有所謂的靈魂啊、鬼魂啊、詛咒啊，這些非客觀的存在。所以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也沒有辦法，去消除自己身上存在的怨靈。
其實這種消除怨靈的秘術，在綠源大陸上，根本算不上是秘密。就連凌冰自己，雖然沒有專修神魂，但是也知道不少這些專門對付怨靈惡鬼的秘術。
只要她願意，她其實也可以協助消除他們身上纏繞的怨靈，包括使用進化液產生的怨靈。可是，她卻不願意這樣做。
怨靈的產生本身就是一種因果，強行消除他人身上的怨靈，等於是強行介入別人的因果。這是一種有違天和的行爲，等於是施法者願意承擔他人惡行帶來的後果。這種行爲暫可能時看不出什麼不同，但是當修士晉階渡劫時，就會體現出來，因果越大，渡劫時天劫的力量就越大。
沒有一個修真者傻到主動去分擔別人的惡行帶來的後果。修士修的是自身，求的是與天地同壽，逍遙天地間。歸根到底，修士都是自私的，非不得已，絕對不會插手別人的這種因果。
再說，修煉本是自己的事情，需要一步一個腳印。這種強行盜用別人的力量的修煉方式，本就應當付出代價。這是修煉誤入了歧途的結果。
萬物皆有靈，當然不甘心自身被其他人吞噬。強大者捕食弱小用以生存強大，可是強大者也有身死道消的一天，死後同樣淪爲那些最爲卑微的弱小者的食物，這便是因果循環。
取之於天地還於天地，這便是生之輪迴道！
凌冰若有所悟。也許這就是那些罪大惡極的魔修很難晉級高級的原因吧！惡果太多，不容於天地間，所以天劫就越厲害，那種程度的天劫不是考驗，是抹殺！
同樣的，藍星上這種名爲超級進化液，實則也是以吞噬他人的方式晉階的修煉方式，難道就沒有相對應的天劫或者懲罰？
不，也許有。比如這些十階陛下的神智失常，即使是已經達到了十階，也不敢現身於人前，不得不藏頭露尾、隱姓埋名的原因。達，不顯於人前，如錦衣夜行。這對那些極度渴望力量的沽名釣譽者來說，纔是最大的懲罰吧！
“哼，用力量來換取做人的資格，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明智呢？還是愚蠢呢？可笑的是，後人還不引以爲鑑，仍然前赴後繼地步上前人的後轍。想必是心裡心存僥倖吧！以爲自己是會例外的那一個。真是愚蠢的可笑！”紀智冷笑着說。
“在力量和永生面前，誰不是心存僥倖？”凌冰倒是很能理解這些人的心態，其實對修煉者而言，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所以行這些逆天之事，在他們看來也屬正常。尤其藍星人對生命本就缺乏應有的敬畏之心，站在上帝的視角看，人命與芻狗何異乎？所以出現這種以人爲修煉原材料的事情，實在是必然的結果。
“對，就是心存僥倖，以爲自己可能就是那意外的一個。”紀智點頭。
“可是對其他人來說，那就不是可笑了，而是可怕。所有的人都成了那些特權者豢養的羊牯，成了修煉的原材料。”
“唉，這是修煉走入了旁門左道呀。人心浮躁，根本無法安下心來一步一個腳印，辛苦修煉。每個人都想一步登天，都想着不勞而獲。這是時代的錯，是整個價值觀扭曲的結果！”楊葉悵然若失，眼神裡略帶迷茫。
當整個世界都在宣傳力量至上的時候，當整個世界都在強者爲尊的時候，誰不渴望力量？
當有人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方法，可以快速的獲得凌駕於他人之上的力量時，誰還願意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走？
這是整個修煉體系都陷入了歧途，根本不是哪個個人的力量所能夠扭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