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失控的陰陽魚,長此以往,她還是她嗎?
凌冰後怕不已。
怪不得宗門前輩們說,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去奪舍。以前在綠源大陸的時候,早就聽前輩們講過奪舍兇險異常,但是聽得再多,終不如親身經歷一回,才知道其中的步步殺機。自以爲奪舍成功,卻不知潛移默化中,一個人的本性已被改變至此,誰能說清到底是誰奪了誰的舍?最後留下來的又是誰?
還好還好,她及時的醒悟,那藏在記憶深處的靈魂碎片,既然已經被她發現,那麼遲早要煉化了她。一山不容二虎,這具身體現在既然已經成爲了她的,那麼她就絕不會再讓出去。
凌冰指揮神識緊緊地包裹住那片靈魂碎片,將之從識海中隔離開來。今天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即使着急,也不能現在就煉化了這片靈魂碎片。看來這次野外實踐結束後,她要回去好好的閉一次關,一次性地解決所有的隱患。
奇怪的是,隨着凌冰找回自己的本真,突然醒悟,失控的陰陽魚旋轉速度便漸漸地慢了下來,彷彿知道誰纔是主人似的,身體的決定權終於回到了凌冰的手裡。
凌冰終於鬆了一口氣,最大的危機終於過去。
這就是上古功法“混沌造化訣”嗎?能自動識別主魂的功法?凌冰深思了起來。造化,造化,功參造化。看來能修煉成功這部功法的人,本身已經是一場造化了。難道這就是“混沌造化訣”的秘密所在?
凌冰從未有過的慶幸,感謝那冥冥之中的一點靈覺。
就在凌冰心中感慨萬千的時候,卻不知道,坐在她旁邊的馮天放心中,更是涌起了驚濤駭浪。
馮天放今年剛剛過了三十歲成年禮,非常幸運地,在成年禮之前他僥倖升到了六級,一舉晉身成爲家族的核心弟子。他的天賦在馮家新一代裡並不突出,覺醒的武能也是最普通的無屬性武能,還好體能潛力值還算不錯,這纔有幸被重點培養。
能在三十歲前升到六級,馮天放已經很滿意了。他自己也明白,這完全是他自己拼命修煉,拼命出任務的結果,但要想突破六級,升到七級,估計近十年內他都不要作此奢想。
但是,現在,馮天放驚駭地發現,他竟然即將衝擊七級壁障。七級哪七級,那可不是大白菜似的三級、四級。七級是所有覺醒者的分水嶺,只有到了七級,纔可以被人尊稱爲“足下”,才能真正算得上是一個高階覺醒者。
可是這一切是怎麼做到的?他到現在都很懵,腦中一片混亂。但他知道,這一切的發生都是因爲花九九,是花九九傳過來的那股怪異的暖流。
那股滾燙的熱流,如同效果最好的進化液,初一進入他的身體,就引起了體內武能的興奮及躁動。但是這非旦沒有引導起馮天放的任何痛苦,相反的,這股熱流流淌到哪裡,哪裡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舒服。流刷過經脈,經脈裡所有以往修煉中留下的暗傷裂紋,全部被撫平治癒,再流過一遍,經脈便異常堅實柔韌,通道更寬。流刷過內臟,內臟便生機盎然,細胞更新加速、密實,尤其是肺部,有一股能量蠢蠢欲動,如欲破繭的蝴蝶,急欲衝出禁錮,展翅高飛。
體內的武能流轉越來越快,武能能量越來越多。馮天放已經不知道,在花九九那股熱流的帶領下,自己的武能到底運行了多少個周天,只知道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能量越來越足,身體越來越充實,那澎湃的氣血,已經不受控制地漫溢開來,密密地護在身體四周,如同心臟的跳動一樣,有節奏地一收一縮。
“怦咚怦咚”、“怦咚怦咚”。
這是武能即將突破到七級的表現。
“呼~~~~”楊葉放鬆地呼出了一口氣。晨夏的晉階雖然來得突然,但是晉階過程卻很順利。現在已經是木系異能二階了。
一般家族嫡系子弟晉階,都是在家族之中進行,由家族中經驗最豐富的長輩在一旁護持。晉階的過程雖說危險並不大,但是也並非是百分百安全。一個家族裡,覺醒的異能或者武能種類大部分是同屬性,相較起來,對晉階中可能發生的危機處理起來更有經驗。
但是顯然他放鬆的太早了一點。
就在他剛剛將注意力從晨夏身上轉移開來的時候,八級的精神力立即感知到了空氣中的異樣。
“怦咚怦咚”“怦咚怦咚”。
楊葉的眼神銳利,瞬間盯向馮天放。待發現馮天放身周的異狀時,楊葉驚駭地突地瞪大了眼睛。
這......這怎麼可能?馮天放這是.....?楊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是在晉升武能七階嗎?
他不是剛剛纔升到六階嗎?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毫無徵兆地突然晉升七階。要知道從六階到七階,可不是從一階到二階這麼容易,越往後晉階越難。六階以後,每升一階,沒有個十年甚至更長時間的積累,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可是他看到什麼了?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一個剛剛突破到六階,在他眼中,連六階的武能都尚未穩定下來的年輕人,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正在突破七階。
懸浮力仍然以時速300公里的速度悄無聲息地向前飛馳.
楊葉穩定了下自己的情緒。
不管如何,既然這裡,他的等階最高,經驗也最豐富。不管是怎麼樣不合理的情況出現,既然發生了,他就必須做出最好的安排。
首先,他沉着聲音輕聲地對圍在晨夏面前的所有學生,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接着,楊葉輕聲示意正在駕駛懸浮車的一名年輕衛戰士,找個地方,輕輕地停下車子。
懸浮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焦黑的土地上。
此時距離原始叢林已經不遠,向前眺望,肉眼已可見遠處呈墨綠色的森林。
楊葉擡手示意所有人跟着他悄聲下車。
衛戰士們紀律嚴明,儘管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仍然無聲地服從了楊葉的指令。
學生們就有點奇怪了,怎麼還沒到目的地就下車了?但是看到楊葉分外嚴峻緊繃的臉,不敢多問什麼,也跟着下了車。
除了馮天放和花九九,所有人都井然有序地安靜下了車。等到最後一人出來,楊葉帶着他們退到了離懸浮車有二十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