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大的白胖嬰兒閉着眼睛,雙手自然下垂,兩條胖胖的、嫩生生的小腿上,五個小腳趾都清晰可見。
這哪是植物的根呀,這分明就是一個未足月的小嬰兒呀!
小嬰兒的頭上光溜溜的,沒有一絲頭髮,頭頂中央是一隻細長的莖幹,正是他們之前看到的露在地面的那根長長的莖幹。
剛猛小隊的人手都抖了起來,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手中的玉鏟,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是還沒等他們開口商量出個可行的方案出來,那個原本緊閉着雙眼的小嬰兒的眼皮便抖了抖,似是要睜開。
剛猛小隊的人立即停止了商議,專注地看着這個像極了人類未足月嬰兒的小東西?他真的會睜開眼睛嗎?
“嗖~”
剛猛小隊的人眼前一花,只覺白光一閃,原本靜靜地躺在泥土裡的小嬰兒便不見了蹤影。他居然當着剛猛小隊的面,逃跑了!
“啊~,他在那!”史雄是眼部變異,天生可以破開虛妄,捕捉幻影背後的真實。
“嗖~嗖嗖~~”
那個人拳頭大的小嬰兒似乎可以聽懂史雄的話,更是連續幾個白光閃過,鑽進了旁邊更深的草叢裡。葉子更是不知是掉了,還是被它收了起來,完全不見,只剩下一根細細的莖頂在頭上,莖的頂部是幾個鮮紅欲滴水小紅果。
此時的小人兒更像是一個真正的人類,那個頂在頭頂的細莖像極了人類小孩子紮起的小辮子。他靈活地在土裡穿進穿出,忽隱忽現,忽左忽右,根本無法捕捉。
“媽蛋,這樣不行,我們這樣是抓不住他的。誰帶網了?用網來捉。”
朱宏不停地左衝右撲,可是就是抓不住那個小東西。更可氣的是,那個小東西似乎篤定他們抓不住他,儘管不停地地在土裡穿來穿去,可是卻偏偏並不離開。相反,有時他還會故意從他們的手旁邊穿過去,幾乎就碰到了剛猛隊的手掌。氣得朱寵忍不住爆了粗口。
與一般傭兵們的粗魯不同,朱宏雖然人長得很粗,可是卻很少爆粗口,並且他還有一個與長相完全相反的軟性格。
剛猛小隊雖然是處於最低層的小傭兵隊,可是朱宏卻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從不會隨意遷怒於人,也不會抱怨命運不公。儘管實力差,可是他卻過得很滿足。貢獻點賺得多了,日子就過得好一點;貢獻點不足了,就勒勒褲腰帶,再去努力多賺一點。有時看見那些剛剛成爲傭兵的小破孩們累死累活,卻連飯都吃不飽時,也會傻傻地將自己的貢獻點轉給人家一大半,弄得自己差點也要吃不飽肚子。
其實憑朱宏五階高階的武能修爲,也能加入一個不錯的中等傭兵團。可是就是因爲朱宏的隨性,以及不定時爆發的軟心腸,總是喜歡擅自收留一些垃圾異能或者低階武能者進隊,逼得沒有哪一個傭兵隊敢收留他。
弄到後來,他索性自己成立了一個小傭兵團,專門收留那些等階較低,自己無法獨立做任務菜鳥傭兵們,和那些異能屬性偏門,沒什麼大用的垃圾覺醒者們,給了他們繼續修煉下去的希望和條件。
網?誰出來做任務還帶着網呀?又不是要捕捉水中的魚獸!剛猛小隊的其他人全都搖搖頭,表示沒有網。
朱宏再次撲向小嬰兒,可惜又是一個空,那個可惡的小傢伙還向着他得意地吐吐舌頭。氣得朱宏不由狠狠地跺了跺腳:“沒網就算了,那誰有空餘的衣服?大一點衣服的就行,可以蓋住他!”
九人齊齊搖頭。除了身上的衣服,他們並沒有多帶一套衣服。他們又沒有空間戒指,所有的東西只能放在揹包裡,誰會沒事往塞得滿滿的必須品的揹包裡放入多餘的衣服?太佔空間了。
只有侯真猶豫了一下,還是紅着臉道:“大的衣服沒有,不過,我的包裡還有一條新買的大褲衩,那個行不行?”
朱宏狠狠地一跺腳,無奈地點點頭,大褲衩就大褲衩吧,只能湊合着試試:“行,怎麼不行,趕快拿出來吧!”
侯真扭捏了一下,在揹包裡摸出了一條鮮紅色的大褲衩,遞給了朱宏。
“這可是我剛剛買的,還沒有穿過呢,一點也不髒喔!你看你看,標籤還沒剪呢!”侯真急急地解釋,生怕朱宏誤會那是他穿過沒洗的髒內褲。
“哈哈哈,侯真,你小子居然穿大紅的褲衩,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悶騷一個嘛?”高成功見狀卻不由打趣起他來。
“你才悶騷,你全身都悶騷,那不是今年是我的本命年嘛!人家都說,本命年要穿紅褲衩,這不才買了一條嘛!我尋思着,帶身上和穿身上應該差不多吧,所以才一直放在揹包裡。我.....我可是從來沒有穿過呀!”侯真臉更紅了,急切地反駁高成功。
朱宏拿着大紅褲衩他細地打量着。這腰倒是挺粗的,也像是一個口袋樣,只要將褲腿紮上,不正像一個罩子嗎?
不錯不錯,比預想中要好一點。
拳頭大的小嬰兒半隱在土地裡,悄悄地觀察着這些人類。
如果凌冰在這裡的話,一眼就可以認出,這根本不是什麼小嬰兒,而是一隻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才得以化形的草木之精,也就是傳說中的人蔘娃娃。那可是真正的天材地寶,絕對的活死人,肉白骨,憑空拔高修爲不留後遺症。
草木之精這裡很少有人來,他在這裡已經不知道生活了多少年,也沒有見過一個人類。難得這些傻乎乎的人類想要和他捉迷藏,他一定要好好地玩個過癮。
當他發現這些人類都只顧着彼此說話,不再關注他,也不來追他後,似乎覺得很沒趣,居然主動地悄悄湊上來,猛地撞一下朱宏的大腿後,便迅速閃開。
朱宏的眼珠悄悄地轉了轉,假裝沒有看見草木之精的小動作,只顧着低頭看着手中的大紅褲衩。
草木之精見朱宏並沒有發現他,頓時樂了。再次悄悄地靠近他,準備再撞他一次時,一個大紅色的罩子一下子從天而降,將他罩在了裡面。
草木之精頓時覺得渾身一陣發軟,雙腿不由自主扎入土裡,化成了一株植物,正是剛猛小隊他們初見時的植物樣子。
“抓住了!抓住了!”史雄頓時歡呼起來。
他的異能之眼一直關注着草木之精的行蹤,不管他的速度多快,史雄總能順着他移動的痕跡捕捉到草木之精真正的落足點。可是這次大紅褲衩罩下去之後,他卻發現,草木之精並沒有閃出來,而是真的被罩在了褲衩裡面。
“真的抓住了嗎?”朱宏大喜,死死地摁住大褲衩的腰線,防止那個小東西從褲衩的縫隙裡鑽出來。
“就在裡面,我沒看見他跑出來!”史雄確定地點點頭。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會不是真是一個小嬰兒!”朱宏恨恨地說道。
這時,其他隊員已經涌上來,幫助朱宏按住褲衩腰部,好讓朱宏騰出了雙手,察看褲衩裡面的情況。
朱宏小心地解開了褲腿上的一條小縫,眯起雙眼仔細地打量他究竟抓住了一個什麼東西。
可是很快,他的眼睛便猛地瞪大。
褲衩罩着的空間裡,哪有什麼小胖娃娃,那裡面就是一株植物,正是他們剛下小峽谷時發現的目標異植——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