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弘跑完步回到宿舍,再次遭受馬慶等人的打趣與審問,不過他沒說實話,笑了笑就進去梳洗了。洗完待了一會,八點半的時候出門,給陳羽燕撥了個電話邀他出來。陳羽燕一分鐘內跑下了樓到達他面前,接着兩人到學校的食堂坐下來點了幾份點心,填下肚去做早餐。
出來時九月的太陽已經爬得老高,食堂前是一片空地,沒有多少樹陰,曬得大家皮膚一陣刺痛。
去學生處陳羽燕比陸弘熟悉多了,由她帶路,徑往東邊而去。羊城大學是羊城市的老牌知名大學,在市中心都佔地兩千多畝,經過幾十年的建設,樓閣林立,花草樹木充斥其間,活似一個大型的花園。
學校的佈局是坐北向南,面對着一個大街,正門進去後左手是一片教學樓,西北是教師住宅樓;正前面是圖書館與實驗樓;右手邊更多是體育設施的場地,有兩個足球場,十多個籃球場及其他,基礎設施比較完備;體育場北面是學校辦公樓,各個學科、學生的組織都在那裡辦公;最後面就是十幾棟學生宿舍樓與食堂了。
整個大學由南北走向兩條主幹道串聯,一東一西,從校門直通學生宿舍;東西走向再佈置了幾條林蔭小道,穿插在兩個小湖之間,構成了四通八達的校園圖景。
食堂在宿舍樓的西邊,學生處辦公室在東邊,走路過去需要十分鐘左右。
兩人走在林蔭小道上,說話卻是不多。
一向以大方自然示人的陳羽燕面對陸弘的時候話總是少得可憐,還沒說話,臉兒就不爭氣地紅霞染了上來,呼吸都不自然,心兒更是有如鹿撞,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這一刻,陸弘倒是很有風度地讓她走在右手邊。陳羽燕微微低着頭,對着陸弘欲言又止。
面對陸弘的時候,她的心思總是複雜難爲。一方面爲能與他多呆一會感到高興,一會兒又爲自己的感情感到難爲情。
來自少女時代的情懷這些年總是縈繞在她的頭,充斥了她全部的感情,撇也撇不開。她也恨自己的不爭氣,以她的條件,招招手跟隨的男人能夠有比部隊還要快的速度集合一個加強連,但是她偏偏對陸弘情愫未了,喜歡他,關心他,卻又不敢說,只能把感情都埋在心裡頭默默承受它發酵的心酸!
一路磨蹭到學生處,已經是九點鐘了。上了樓,仔細一詢問,處長張學兵竟然還沒有來上班。
陸弘無視門口貼的那張值班表上說的八點半上班的告示,心裡不耐煩卻也等着,領導嘛,能按時上班那才奇怪呢。
等待的時候陳羽燕找了個話題,奇怪地問陸弘:“你的眼鏡呢,怎麼不戴了?”
陸弘乍聞此言,心裡驚了一下,小八的存在當然是一個永久的秘密,對誰也不能說,心思一轉,他笑着說:“我戴隱型眼鏡了。”
“哦。”陳羽燕相信點了點頭,掂着腳跟要注視陸弘的眼睛,一邊說道,“讓我看看隱型眼鏡戴在眼裡是什麼樣子。”
才一對視上陸弘明亮深邃的眼睛,她的心又慌了,紅霞爬上了她的嬌嫩的臉頰,紅紅的,熱辣辣讓她心底生起了一絲羞赧。
陸弘比她更慌,他哪來的什麼隱型眼鏡,生怕謊話被揭穿,才一碰上對方明亮有如汪泉的眸子,他就趕緊退後一步,別過了頭,不敢對視太久。
陳羽燕見狀大感黯然,還以爲陸弘連正視的機會都不給,與她在一起,陸弘的目光正是躲躲閃閃,絲毫不給她探視他內心的機會!
陸弘訕笑打趣:“羽燕,你別和我站這麼近呀,否則給其他男生看見了,我還用在學校混麼!你的那些追求者還不把我給撕了?”
陳羽燕嬌嗔:“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
陸弘摸摸鼻子笑說:“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嘛。你的魅力,你不知道麼?”
“真的?什麼魅力?”陳羽燕由黯然轉爲欣然,烏黑的眼眸閃過了一道亮麗的光芒,有點兒嬌羞,緋紅着臉,歪着頭,認真地問陸弘。
陸弘的眼神更閃爍了,陳羽燕今天上身穿着黑色的緊身T恤,一米七高挑的身材更加凸顯,修長細小盈盈一握的柳腰,以及高聳凹凸有致的胸脯,認真的表情,眼睫毛一眨一眨,像要攝人心魄一樣。
校花這種風情,讓他大感吃不消。
“怎麼不說話了?”陳羽燕逼得陸弘無話可說,一邊欣喜,一邊又惱怒,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什麼味道都嚐了一遍。
“張處長來了。”陸弘別過頭一指前方。
張學兵及時的出現解決了他的窘迫。
張學兵外號“張胖子”,這可不是浪得虛名的,一米六多的身高,體重卻有一百八十斤不止。外型看起來比球還要球,往地上一坐,就是一個圓圓的墩子,再一打滾,那可就像滾輪子了。
陸弘見過他幾次,卻打心裡很不喜歡,因爲四十歲左右的他除了胖,臉長得還讓人難以忍受,用周星星的話來形容就是——猥瑣,極其猥瑣;而用陸弘心底的評價則是:噁心,真TMD噁心!
眼睛小得只能看到一條細縫,眼珠委屈地讓人見不着面;鼻子像經歷了八級地震,塌得不象樣;嘴巴還有點歪,最要命的是長了一口凹凸不齊的牙齒,因爲長期吸菸,又黃又黑。這就是張學兵,長得連他媽都要後悔爲什麼要生他到這個世上。
如果只是長相不堪也就罷了,這個世界雖然還淺薄,卻也有幾分人情味,如果他心靈美倒也還受人尊敬。可這胖子爲人就像他的臉,猥瑣得更厲害,掌管學生處,需要處理各種學生學習、生活上的問題,甚至作出裁決:
這傢伙對待男生就像見着了階級敵人,若不是明文規定不能體罰,估計他都要動手了,不過君子動嘴不動手,於是他就扯開嗓子,用各種難聽的語言把人罵得痛不欲生;對待女生,則一分爲二,長得不咋樣的與男生同一個待遇,長得漂亮的他就把猥瑣發揮到極至,笑臉相迎,和聲細氣有如一個小女人。
在學生裡甚至還傳出他動手動腳佔女生便宜的事兒,對於這種人,陸弘還沒有把臉皮鍛鍊到刀槍不入的境界,不能無動於衷,更不會笑臉逢迎。
果然,張學兵無視陸弘的存在,遠遠就笑着向陳羽燕說道:“陳同學,今兒怎麼有空到我學生處了?”
陳羽燕很有禮貌地退後一步,說:“張老師,今天有事要麻煩你了。這是我同學陸弘,他有事要向你諮詢一下。”
張學兵這才扭着肥頭大臉斜視陸弘,點點頭,轉而打開了處長辦公室的大門,說:“進來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