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栽贓遊戲

許壽!

開門走進來的正是許壽許大書記,一身便裝的他打扮得很平常的樣子,完全沒有了一省書記的氣勢與威風,一臉慈祥,看上去很溫和。

可惜,他的溫和不能讓許晚晴感到親切。

許晚晴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又青又白,站在那裡半天都沒動,反應過來後掃了許壽一眼,接着狠狠瞪着陸弘,又氣又苦,想罵又罵不出來。

許壽走到他們面前,完全無視陸弘的存在,眼中只有許晚晴一個人,尷尬的他放低了姿態,輕聲叫了一聲:“晚晴……”

許晚晴輕哼一聲,看也不看他,冷冷瞥了陸弘一眼,倏地轉身繞過許壽,徑自往門口走去。

“晚晴!”許壽急得喊了出來,想追上去,不過到底年紀大了,身手不如陸弘這個年輕人靈活。

只見陸弘一個箭步在許晚晴到達門口之前擋在了她的面前,伸手攔住她。

許晚晴俏臉滿是寒霜,冷冷看着陸弘:“你想做什麼?”

她雙眼大是悲憤之色,顯得很失望又很痛恨,陸弘不由有點慚愧:“許學姐……何必呢?”

“我的事你少管!”許晚晴喝道,“讓開!”

陸弘不單不讓,還挺着胸上前一步。

許晚晴眼珠微紅,渾身輕顫,盯着陸弘說道:“陸弘,沒想到……你竟然騙我,我就知道你不會有那麼好心請我喝茶,原來……你竟然把他叫過來,我……恨死你了!”說完雙手拿着挎包往陸弘頭上用力砸過去,毫不留情要揍他一頓。

陸弘見狀趕緊雙手抓住挎包,阻止許晚晴的發泄,瞥眼看見許壽一臉哀傷站在那裡,也不來勸架,不由深深無語:許老大,這個時候正是你表現的當兒,你發啥愣呀!不搭救一下我……還在看是吧,行,那就別怪我出賣你了!

許晚晴挎包被捉住,雙手也被限制了,如果陸弘站着任她打幾下也許氣也就消了點,可是看到他竟然反抗,那就是死不認錯了,叔可忍嬸嬸不可忍,腿一擡一踢,撩陰腿往陸弘下身招呼過去!

陸弘眼叫瞥見她那又尖又長的高根底子,在燈光之下發出閃亮的光芒,嚇得亡魂大冒,手一鬆,放開許晚晴,迅速往身後跳開去,堪堪驚險地避開了許晚晴的防狼術。

“你瘋了!”陸弘大喝一聲,額頭冒汗,蛋蛋抽了又抽,一陣後怕,天呀,如果踢實了,不死也要做太監!哥還有大好青春要揮霍,也還有大把美女要調戲,就這樣陣亡了小兄弟他到哪哭去。

陸弘是真怒了許晚晴的狠辣!

許晚晴怒氣不息:“你還敢說我?陸弘,枉我那麼信任你,你竟然……你太令我失望了,你……你還是人嗎?”

許晚晴真是氣得要瘋了,本來身在百忙之中接到陸弘約出來喝茶的電話,她還有着淡淡的歡喜,出來之前還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換了一身比較親切隨和的衣服,打算與陸弘共享這難得的時光。

誰知道來了之後發現他有點心不在焉,懷疑之下她也就越覺得不對勁,心裡暗暗悸動,果然,剛想走的時候竟然發現許壽敲門進來!

她不用想也知道許壽肯定是陸弘叫過來的,或者應該說,陸弘幫着許壽把她約了出來!許壽是她最痛恨的人,比之如仇敵,現在陸弘與仇人合在一起算計她,她怎能不傷心與失望?

陸弘看到許晚晴傷心欲絕的樣子,總算明悟是自己不對在先,也不敢生氣了。

許晚晴以爲陸弘無話可說,也不願與他多言,冷哼一聲要繞過陸弘出去。

陸弘下意識擋過去。

“你想怎麼樣?”許晚晴冷冷盯着陸弘。

“我……”陸弘頭皮有點發麻,本來他就不大願意做這種事,可是許壽偏要他出力,他不敢得罪對方……我擦,許書記,你別一副死了老爹的樣子站在那裡呀,過來解釋行不行?

陸弘猛地向許壽打眼色,許壽完全沉浸在悲傷與自責之中,自己女兒見他如見仇人實在是令他傷透了心,不能自持之下也忘了陸弘之前開解他的話,多年養成的面對女兒會自責習慣讓他沉默下來。

陸弘打眼色打得眼睛都累了,見許壽還是沒反應,不由怒向膽邊生,你不仁我不義,我也沒義務幫你背黑鍋!

看到許晚晴又要走,陸弘倏地抓住她的手,許晚晴掙扎不過恨恨說道:“陸弘,你再不放手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陸弘手兒鬆了鬆,趕忙說道:“許學姐,你聽我解釋行不行?”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許晚晴冷冷說道。

“我是無辜的。”陸弘指了指自己,又指着許壽,“是他……是許書記逼我這樣做的。他說想念你了,而你又不肯見他,要我幫着想辦法。我和你是什麼關係?我當然不願意做讓你生氣之事,就拒絕了。誰知道他還不死心,說我不幫忙的話,就天天叫幾個部門的人到我們公司整治整治,也不讓我們倒閉,就天天找麻煩,煩到我答應爲止。你也知道,閻王易見,小鬼難纏。我們公司現在還在創建階段,很多地方都還沒完善,爲了我們公司能夠穩定進入正軌,我只能帶你過來了。許學姐,你在公司也有股份,你總不希望公司被人耍小手段黑了吧?”

陸弘毫不客氣地把責任全部推給許壽,別說許晚晴了,就連許壽聽了都吃驚得張大嘴巴,愣愣看着陸弘,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甚至做出掏耳朵的姿勢,以爲自己聽錯了。

話說當初可是陸弘建議他主動約見許晚晴,一切都是陸弘打點的,怎麼這個時候完全是他的責任了?

陸弘暗地裡給許壽打了一個你少安毋躁的眼色,心說反正許晚晴對你許大書記也不大待見,你是蝨多不怕癢,債多不愁,再潑你一把髒水你也沒什麼損失嘛。現在關鍵是用話把許晚晴留下來,否則今晚的工夫就白費了,而且他還生生把許晚晴得罪得通透!

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他陸弘可不想幹,沒有辦法,只好委屈許大書記了。

陸弘的話果然起到了一點作用,許晚晴忘了要離去的目的,也忘了向陸弘問罪的理由,回身冷冷掃着許壽,直盯得許壽渾身不舒服。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許晚晴又怒又恨,“我早說過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不要再纏着我!你越是要這樣,我就越痛恨你!”

“晚晴,我……”許壽頭皮發麻,大恨陸弘的栽贓,聞言又大是心痛,父女之間鬧成仇人般痛恨模樣,漸漸年老的許書記是很傷心的。

“當年要你做什麼的時候你什麼都沒做,現在你纔來糾纏還有什麼用?你再怎麼說,我媽也不會活過來,我也不會原諒你!”許晚晴又怨又恨,冷冷看着許壽。

“晚晴……”許壽眼眶漸漸盈淚,語音嗚咽,渾身顫抖,“是我對不起你們,是我的錯,我沒有資格求你的原諒,但是我……晚晴,你怎麼說也是我女兒呀,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彌補過錯的機會。”

“彌補?”許晚晴滿滿寒霜,“你拿什麼彌補,你憑什麼彌補?現在你認我是你女兒了?十幾年前你怎麼不說這樣的話,我記得你是把我當垃圾一樣扔到別人家的!”

“我……”許壽老淚縱橫,雙眼被淚水模糊了,語不成聲。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你別再找我!”許晚晴冷冷說完轉身又往門外走去。

陸弘急了,一把拉住她:“許學姐,有話慢慢說嘛。”

許晚晴沒給他好臉色:“放心吧,他敢找公司麻煩,我死也不放過他。”

陸弘頭都大了,話說得這麼絕,他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猶豫了半晌說道:“讓他把話好好說完也是可以的嘛。”

“陸弘,在你心中,是我重要還是公司重要?”許晚晴漲紅着臉大瞪陸弘。

陸弘撓撓頭:“這個嘛……當然是人重要的。”

“我不想見到他,不願意和他說話,我們走吧。”許晚晴很滿意陸弘的話。

陸弘着急看向許壽,發現他只有乾瞪眼的份,不由大是不滿他不作爲的態度,自責也就罷了,可是該強硬的時候還是得強硬呀,否則什麼時候才能好好把話說清楚。難怪這丫搞了好幾年只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搞得越差,一碰到許晚晴,他就萎得不能再萎,哪有拿捏書記身份時的果敢與氣勢!

陸弘很鄙視他,又很同情他,輕嘆一聲,一咬牙,只好使出撒手鐗了。

吸了一口長氣,陸弘雙手搭在許晚晴肩上,定住她的身體,雙眼火熱地盯着她明亮的眸子,醞釀了好半會終於深情柔聲說道:“許學姐,我很關心你,這個你是知道的,我不想再看到你曰夜痛恨這個痛恨那個,這樣活着是很累的。我希望你能看開一些東西,快快樂樂生活下去。”

陸弘這些話說得飽含深情,語氣與姿勢還有表情都拿捏得很到位,簡直是令聽者動容見者動情,就是再罪大惡極的人聽了也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許晚晴有點受不了他的深情,特別是那雙火熱的眸子都差點要把她融化掉,感覺渾身都有點發麻,愣愣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弘雙手往下,用力抓住許晚晴的雙手,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柔聲說道:“給自己一個機會,好嗎?”

許晚晴潛藏在心底的感情大爲觸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陸弘放開了她的雙手,轉身往大門外走去,屋裡的兩人一時不明白他要做什麼,直到陸弘到了門外轉過身來說道:“你們好好說說話。”說完給了許壽一個鼓勵的眼神,砰的一下,把門給關了。

許晚晴大驚失色,終於回過神來,怒氣勃發——陸弘這丫竟然逃了!

許晚晴奔到門邊,想開門出去,誰知怎麼扭怎麼拉都開不了,顯然,陸弘在外面反鎖了!

“陸弘,開門……”許晚晴怒吼一聲。

許壽精神振奮了許多,這會兒總算只有他門父女倆了,走到許晚晴身邊柔聲說道:“晚晴……”

“走開!”許晚晴瞪他一眼。

“晚晴,你就不能聽我說說話嗎?”許壽長嘆一聲。

“我不聽我不聽!”許晚晴雙手掩耳,長叫幾聲,“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你不用說,聽我說就行了……”許壽眼睛愈發明亮了。

…………………………………………………………………………砰砰砰!

啪啪啪!

敲擊房門的聲音從裡頭響亮傳出來,陸弘站在廂房門外,不爲所動,他知道許晚晴很抗拒與許壽見面,但是對於許晚晴這種倔強的人,不下一劑猛藥是不行的。

陸弘最後的撒手鐗就是撒手不管。

把他們關在裡面,許壽要說什麼,不關他的事,許晚晴聽不聽,也不關他的事。

陸弘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許壽臨陣退縮,說得好好的突然又因爲羞愧不說話了,那就會前功盡棄。

對於許晚晴,陸弘自認還算了解,是一個很脆弱又很倔強的女人,脆弱是因爲渴望別人完整的愛,特別是自小就渴望的父愛,倔強是因爲得不到父愛而受到了心靈創傷之後的自我保護外殼。

要想打破這個外殼,只有觸動她心中最軟弱的一處——解鈴還須繫鈴人,要想讓她解開心結,這個世上也只有兩個人才能做得到。一個是她死去的母親,一個是她還健在的父親許壽,除此之外,就是她的前夫也不行,更不用說他陸弘了!

就是因爲了解這一點,陸弘才幫許壽制定這麼一個快刀斬亂麻的策略,先別管許晚晴是什麼反應,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讓她明白作爲父親對她有多麼關愛。至於領不領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以陸弘對許晚晴的瞭解,她並不是那種真的可以無情絕情的人,外表冷漠,那也是極度渴望關懷的愛。也就是說,她心靈很脆弱,也很敏感,等她冷靜下來,也許就能慢慢接受這樣的關懷。至於這個接受的過程與時間怎麼樣那就難說了,也許是突然看開,又或者要好幾年。不過總的來說也比許壽常常偷偷摸摸去看望她要有效果多了。

至少陸弘是這麼認爲的,他自認沒有看錯許晚晴的爲人。

傾耳聽了聽,陸弘沒有聽到裡面傳來想象中的吵鬧聲,因爲隔着門,一點都聽不到裡面的動靜。

陸弘有點奇怪,按理說許晚晴應該要大吵大鬧的,難道許壽真那麼厲害,幾句話就讓她接受下來?

不會在裡面同歸於盡了吧?

這一念頭乍起,陸弘自己也嚇了一跳,拍拍額頭,暗想自己實在是把人心想得太黑暗了,真要動手取人姓命,許晚晴早有下手的機會,也不用等到現在。

“也許人家是血濃於水,真的和好了,呵呵。”陸弘輕輕一笑,搖搖頭,手中的鑰匙在空中拋了拋。

啪!

鑰匙準確地落在手心。

陸弘手指彎曲,緊緊一握,眼睛漸漸大亮!

收好鑰匙,看看時間,此時恰是晚上九點左右,陸弘嘴角微微彎起勾出一絲微笑:“估摸着也快來了吧,嘿,千萬不要讓我失算呀,一定要來……我們演一場好戲給許書記看看,一定很精彩的,哈。”

陸弘怪笑幾聲,倚在牆上閉眼不知等了多久,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四十分鐘……陸弘站得有點累了,猜測裡面兩父女話應該說得差不多了,掏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一看愣住了:許晚晴與許壽靜靜坐在沙發,沉默不語。

陸弘看了一眼許壽,只見他愁眉不解唉聲嘆氣,陸弘心裡一突,不是吧,又沒勇氣說出來?

陸弘實在是擔心許大書記在這方面磨蹭猶豫的姓子,不由問道:“都說完了?”

許晚晴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許壽看向陸弘,點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陸弘總算有了點笑容,心想,“不怕你們吵,就怕你們半天都打不出一個屁來。”

許晚晴突然站了起來,瞥着陸弘說道:“你沒什麼事了吧,沒事我就回去了,別又使什麼手段關我在這裡。”

陸弘把她按在椅子上,在她旁邊坐下,笑道:“急什麼,難得出來一次,把茶喝了再回去也不遲嘛。你知道的,我是鐵公雞一個,能讓我請客的人還真不多。這個包廂我是花了好幾百塊的,不把茶喝完豈不是虧了?”

“是啊是啊,開了就不要浪費。”許壽當然希望能和許晚晴呆更長的時間,連連勸道,還主動倒水去燒。

許晚晴沒有看他們兩人,坐在那裡不發一言。

陸弘笑了笑,對於許晚晴的態度他早有意料,也從不指望許壽說一說他這些年躲着偷看女兒的事就可以讓許晚晴一下子接受。許晚晴內心是很脆弱,但是也很倔強,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讓她服軟。

不過進步是很明顯的,她雖然不理會許壽,卻不像先前一樣大吼大叫了;臉色依然僵硬冷漠,但也不是給臉色對方看了。

開水燒好,陸弘開始泡茶,倒了三小杯,茶氣嫋嫋,香氣襲人,許壽很自然端起就喝,許晚晴有點不給面子,動也不動。陸弘苦笑一下,只好把茶杯端起來,塞到許晚晴手中。

手與手碰觸,許晚晴渾身有點不大自然,陸弘這個動作使他們顯得有點親密,她能感覺得到許壽異樣的目光,強忍着輕咬紅脣纔沒有讓臉色發燙發紅,趕緊以喝茶作爲掩飾的動作。

許壽畢竟是一個官場老油條,對於現場氣氛的把握那是頂級的功力,把想說的話一股腦兒向許晚晴說完,他也感覺輕鬆了許多,不再是剛纔進來時一副認錯的模樣,開始試着以話題來交流。

許壽呷了一口綠茶,像是不經意般問道:“陸弘,你公司現在發展得怎麼樣了?”

“還行吧,很多東西沒完善。”陸弘輕鬆答道,“不過有能人管着,我也不擔心。”

許壽又說:“聽說這幾天又敲定了與幾個省合作的協議,我估摸着你們收入的金額有六七十億了,這可比搶銀行還要賺呀。”

陸弘不以爲然:“搶銀行算啥,我這是直接印鈔的。”

“這樣說來利潤很大了?”許壽突然問道。

“呃……”陸弘想起與他討價還價時的保證,知道錢財不可露白,否則以許壽省書記之尊弄不好也要眼紅,眼珠一轉,有了計較,“說大也不大,應該能賺夠零花錢吧。”

許晚晴內心暗自鄙視一下陸弘,都幾十億的利潤了,誰家的零花錢有這個數額?

陸弘看許壽露出不信的神色,趕緊找話題岔開對方的注意力,轉而問許晚晴:“許學姐,你的律師事務公司籌備得怎麼樣了,你的理想就要實現,說出來讓大家分享分享成果。”

許壽果然被陸弘成功轉移視線,聽到是自己女兒的人生理想,更爲關注,眼巴巴看着許晚晴。

許晚晴淡然說道:“手續什麼的差不多辦妥了,過完年應該可以開張了,多拉幾個律師就可以接手業務。”

許壽趕緊說道:“說到打官司什麼的,晚晴,我能爲你介紹一些……”

“不必!”許晚晴冷冷打斷他的話,“我自己有能力做好我的公司,不用你施捨!”

許壽獻殷勤換來這個結果,大感尷尬,看對方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又是心傷,求救似的看向陸弘。

陸弘當作沒看見他的目光,專心對付杯中的茶水,心裡暗爽:活該,拍馬屁拍在馬腿上,不吃憋纔怪!不過話說回來也怪不得他,許大書記長年做慣了領導,早就忘了如何逢迎的技術。

這不,想幫忙沒有錯,但是你別把話說得太白好似你給了多大的恩似的。老大,現在是你放低姿態呀,就算有官司案子介紹,你也應該說請許大律師幫忙解決麻煩嘛,而不是說爲你介紹業務。別說與他有別扭芥蒂的許晚晴了,這話就是他陸弘聽了也很不爽嘛。

看到陸弘不幫忙,許壽只好訕訕說道:“晚晴,具體哪一天開張,我去幫你撐場子。”

許晚晴冷笑一聲:“你就不怕被人查出來你在外面有個私生女?”

“我……”許壽臉一紅,着急解釋,“晚晴,你相信我,爲了你我無所顧忌。”

許晚晴明顯不相信他的話,哼了一聲沒有迴應。

陸弘看到他們又要僵下來,趕緊給他們斟茶:“來,喝茶喝茶。”

幾盞之後,耗了不少時間,許晚晴不願意再呆下去,看着陸弘說道:“不喝了,沒事我就回去了。”

陸弘笑着說:“再坐坐也無妨嘛。”低頭看看時間,眼看就十點了還沒有動靜,難道說自己失算了?

“你還有事?”許晚晴眉頭輕蹙。

“沒事就不能坐坐麼?”陸弘無辜說道。

“無聊!”許晚晴白他一眼,拿着挎包站了起來。

陸弘當即站起來,剛想說話,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震得幾人耳膜生疼,不由失色。

循聲望去,房門突然被人踢開,接着看到魚貫進來幾人。

“別動!”

“都別動!”

“把手舉起來!”

進來的人連聲吆喝,指着屋裡的三人做出攻擊的姿態。

陸弘眼睛一亮,終於來了!

仔細一看,進來了五個人,而且還穿着警服,陸弘眼睛更亮,還動用了警察?哇哈哈,好戲變成大戲,鬧吧,大家都鬧起來,鬧得越大越好!

許壽本來也給驚得站起來,不過看到是警察之後慢慢坐下來,一臉沉靜。

陸弘挺身而出,把許晚晴護在身後,沉聲說道:“什麼事,你們要做什麼?”

他問的是站在前面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警,看樣子他是帶頭大哥,後面那四個臉嫩一點,二十七八歲的樣子。

帶頭大哥冷冷掃了室內一眼,瞥了一眼三人,最後目光定在陸弘身上,一臉冷漠說道:“我們是市公安局治安隊的,我們要臨檢你們這裡。”

“臨檢?”陸弘看到他沒有認出坐在旁邊的許壽,鬆了一口氣,如果一下子就讓許大書記出場,他們還玩個屁呀,[***]oss總是最後纔出場收拾殘局滴。

帶頭大哥冷聲說道:“我們接到舉保,說你們這裡私藏毒品,我們當然要徹查一番,希望你們配合。”

“毒品?”陸弘大是失聲,回頭看看許晚晴,又看看許壽,露出一臉無奈的神色,再回頭對隱隱圍住房子的警察說道,“同志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就在這裡喝茶而已,哪有什麼毒品?”

“搞錯?”帶頭大哥身後的一個年輕警察冷笑一聲,“所有的犯罪分子都是這個說法,你們怎麼可能承認自己犯罪呢?隊長,別和他們羅嗦,搜吧!”

陸弘笑了一笑:“我覺得你們是搞錯了,我們是有身份的人,你們做事之前最後調查清楚!”

“隊長,他好像在威脅我們?”身後的一個年輕警察哈哈大笑,引得衆多警察也跟着大笑。

被稱爲隊長的帶頭大哥大手一揮,掃了陸弘一眼:“別管你們什麼身份,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陸弘恍然點頭,身子一側,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那就請你們搜吧,不過我告訴你們,出了什麼事你們得負責。”

帶頭大哥身子一滯,疑惑看了看幾人,陸弘與許晚晴很年輕,雖然氣勢不凡,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再看看坐在裡面的男子,五十多歲,穿着普通,還戴了一副又大又土的老花鏡,看上去就像一個遭老頭——帶頭大哥蛋定了許多,冷聲說道:“我們當然得爲人民羣衆負責,對於毒品這種害人的東西,我們向來都是毫不手軟!兄弟們,搜!”

“是!”

四個馬仔饒過帶頭大哥,兩個在外面小間到處翻找,另外兩個進了裡面小廳查找。帶頭大哥抱着手冷冷看着三人,監視着不讓他們逃跑。

陸弘笑了一下:“同志,要搜身麼?”

帶頭大哥一愣,冷笑一聲:“等一下看你還笑得出來不!”

陸弘繼續笑道:“好像你們也還沒給我們看你們的證件吧?”

帶頭大哥冷聲說道:“找到你們的罪證自然會讓你們知道我們是誰了。”

“哦?”陸弘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一定會找到所謂的毒品,是不是?”

帶頭大哥掃他一眼,沒有說話。

陸弘笑了一笑,拉着許晚晴回到沙發坐下,他坐到許壽身邊,嘿然笑道:“許老闆,看到下面的人這樣辦事,有啥感想?”

許壽沒有說話,瞥了遠處的帶頭大哥一眼,再看看陸弘,沉聲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別跟我裝什麼糊塗!”

陸弘當然把糊塗裝下去,驚訝不已:“許老闆,你什麼意思我不大清楚。不過看來我們要有麻煩了,你不招呼唐秘書過來嗎?這點小事有他出面就行了。”

許壽大有深意看了陸弘一眼,淡然一笑:“看看再說。”

陸弘點點頭,看到一臉沉靜的許晚晴,不由笑着向許壽說道:“許老闆,虎父無犬女,你看,許學姐冷靜的時候有你的風範。”

許晚晴很不滿意陸弘的說辭,看着他冷哼一聲,有外人在場也不好辯駁。

許壽聞言倒是歡喜不已,陸弘的話簡直擾得他心癢癢,他的地位已經很崇高了,活了一把年紀,對於權力也看開了許多,現在最在意的就是能不能與許晚晴這個女兒修復關係。陸弘當着許晚晴的面說他們是父女,而且許晚晴還反駁不得,着實令許壽心喜莫名,直贊陸弘會說話。

看看陸弘,又看看遠處的帶頭大哥,許壽微微點頭,好,有他這句話今天無論是什麼事都幫他扛了!

“隊長,找到了,我們找到了!”一個年輕幹警的的喊叫聲攪頗了房間的沉靜,他從裡面小廳衝出來,手上拎着一個白色的小塑料袋,一臉狂喜地跑到帶頭大哥身邊,其他警察也做完事,圍了過來。

帶頭大哥從馬仔手上接過塑料袋,打開從裡面拿出白紙包裝的一小包東西,解開有模有樣地聞了聞,大喝一聲:“是海洛因!”

他把東西重新放回塑料袋,看到陸弘三人還坐在那裡,不由怒了,大步跨到他們跟前,拎着袋子怒喝:“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非法持有毒品可是大罪!”

陸弘擡頭說道:“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們的,這裡是茶座,只要肯花錢誰都可以包下來。我們之前會有人進來,我們之後也會有人進來,憑什麼說是我們的?”

帶頭大哥沉吟一下,把袋子一把遞到陸弘面前:“你看仔細一點,看看是你們的嗎?”

陸弘歪着頭打量了幾眼,搖頭說道:“不是,我們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拿着看仔細一點。”帶頭大哥和聲說道。

陸弘像看傻冒一樣打量着帶頭大哥,大笑說道:“同志,你這招太老套了,建議你下次能夠響應國家號召創新一下。要我拿着,你當我是豬呀,手一碰,不是屎也是屎了。是不?”

帶頭大哥臉色一變,眼神大是閃爍。他身後的幾位年輕警察臉色也頗是複雜,有驚的,有訝的,有可惜的。

帶頭大哥冷冷說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陸弘似笑非笑:“你問我什麼意思,我還想問你是什麼意思呢。我們自認沒帶過什麼毒品,如果我們要求檢驗指紋什麼的,你說這袋子除了你們還能檢出什麼人的指紋呢?你要我碰它,你什麼意思?”

帶頭大哥臉色大變,怒吼一聲:“犯法了還這麼囂張是不是!”

陸弘大腿一翹,漫不經心說道:“說我犯法,證據呢?”

“這裡!”帶頭大哥一拎塑料袋子,“我們接到舉報電話,說你們在這裡私藏毒品,也許是要進行交易。現在毒品就在這裡找到,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

陸弘看了看袋子,突然問道:“看這個樣子,分量不輕嘛,大概多少?有一兩多了吧?還真是狠呀,就是不知道要搞這麼多你們是不是費了不少心思。”

許晚晴聞言臉色一變,一兩多,那就是超過50克,按刑律那可就是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了!

許晚晴見慣了各種司法案例,清楚這方面的道道,現在只要不是蠢笨如豬之人都能夠一眼看出幫人是衝他們來的,目的就是要栽贓他們。

很簡單的栽贓遊戲,卻是七年以上的徒刑,許晚晴真真怒了,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這樣陷害人!

砰!

許晚晴拍案而起,冷冷掃了帶頭大哥一眼:“說,是誰讓你們做這樣的!”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帶頭大哥冷靜說道,“你不要阻止我們辦案,否則我們再加你一條罪名。”

陸弘呵呵笑道:“這你就說錯了,這位小姐不是要阻止你們辦案,而是爲了協助你們辦案,順便幫我向你們證明我的清白。哦,忘了告訴你們,這位許律師是你們羊城的知名律師,也是我的顧問律師。我的事她都能處理,哦,忘了問一句,你們這次是爲誰而來?我們三個人,你要抓哪個?”

“律師?”帶頭大哥眼角微縮,強自冷靜,“你們三人都在現場,我懷疑你們都有份,所以我要把你們三人帶回去調查!”

陸弘轉頭問許壽:“許老闆,你不會還打算看下去吧,你真想跟過去看看?”

許壽淡淡一笑:“有何不可。我也想看看羊城公安局是怎麼辦案的,話說在羊城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以這樣的身份進去呢。我想應該很有趣,就是不知道今晚之後要有多少人睡不着覺。”

“你就不怕影響了名聲?”陸弘又問。

許壽瞥了他一眼:“清者自清。”

陸弘有點無奈說道:“知道許律師爲什麼這麼生氣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條是這樣說的:非法持有鴉片1000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50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數量大的,處7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非法持有鴉片200克以上不滿1000克、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10克以上不滿50克或者其他毒品數量較大的,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

聳一聳肩,陸弘又笑着說道:“現在看這袋東西的分量,不止50克,是個人都害怕呀。許律師生氣也是正常的。”

許壽臉色一變,對於法律條令他不可能每條都記住,現在聽到陸弘這麼一解釋,他頓時憤怒了。他知道這個世道是什麼一回事,也清楚自己的手下不可能完全的清白,畢竟水至清則無魚,大勢也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改變的。

但是,底下人這麼黑這麼狠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小打小鬧也就罷了,動輒就讓人獲刑七年以上,這還讓人活嗎?

今天是他們也就罷了,如果是一般的普通人,這個理到哪說去!

許壽氣得手指微微顫抖,長哼一聲,對陸弘說道:“叫天洋過來吧。”

陸弘等這句話很久了,拿着手機,微笑着對帶頭大哥說道:“不介意我們打個電話吧?”

其實他也就是問一問,沒等帶頭大哥反應就撥了過去,確定是唐天洋接電話,簡單把現在的情形說了出來,最後說了一句:“你老闆也在這裡。”

掛了機,陸弘招呼許晚晴坐下,說不值得那麼生氣。

看到三人好整以暇坐着,根本不把他們當一回事,帶頭大哥雖然憤怒,但也知道這回應該是踢到鐵板上了。

他身後的一個小幹警扯了扯他的衣角,悄聲說道:“隊長,這怎麼回事?我們……”

“鎮定,別慌。”帶頭大哥沉聲說道,“我們也不是任人欺負的,沒有上面的人撐着,我會帶你們出來麼?”

“你!”許壽一臉沉靜,突然指着帶頭大哥,沉聲喝道,“給我過來!”

帶頭大哥不知道怎麼的,讓對方無邊的氣勢震得身體一僵,不由自主地往前跨了兩步,對上許壽那冷酷的眼睛很是閃縮。

“把你們局長孫志傑給我叫過來!”許壽冷冷說道,“今天不把這事弄清楚,我還真不罷休了!讓孫志傑快點滾過來,就說我許壽在這裡等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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