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許晚晴一起過情人節?
還是從許壽口中說出這樣的話,還好陸弘嘴裡沒含什麼,否則早就要噴許壽一臉面了。
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再看看許壽一臉嚴肅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陸弘更驚了,說話也有點結巴:“許書記,你……你,沒開玩笑吧?”
“你說呢?”許壽沉靜反問。
“說笑而已,一定是在開玩笑。”陸弘自個兒笑着回答。
許壽沉聲說道:“我有這個時間和你開玩笑嗎?”
“你來真的?”陸弘嚯的一下站了起來。
許壽點點頭:“剛纔說的是公事,接下來我們說說私事。”
陸弘心下發虛,趕緊說道:“許書記,你剛纔不是說不要和你套交情麼。我看,這個私事就不要談了,你貴人事忙,有多少國家大事等着你去處理,你把時間浪費在我這個小人物身上,那多不值呀。讓別人知道,會怪我不懂事的。我認爲,如果你沒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回去了,你也知道,我剛到羊城,一路顛簸,累得夠戧,需要休息。我就不打擾你忙事情了……”
一邊說着,陸弘一邊挪動腳步,腳尖已經往門那邊方向指過去了,這姿勢……怎麼都是心虛的要逃跑的反應!
“你給我站住!”許壽猛地一拍桌面,發出砰的聲響,震徹房間,嚇得陸弘渾身一哆嗦。
陸弘目露哀求之色:“許書記還有吩咐?”
“坐下!”許壽大發書記的威風,氣勢逼人,冷冷指着陸弘前面的椅子。
“你是大人物,我一個無關緊要的小卒,在你面前哪有坐的份,還是站着行了。”陸弘強笑說道。
許壽瞥了他一眼,哼道:“坐下,我還有事要說。”
陸弘只好硬着頭皮坐下,屁股挪空許多,半坐而已,顧左右而言他:“許書記還有事情要吩咐?說吧,以前是什麼環境部,現在是商務部,還有什麼部要找我的?你剛纔說的那個配合,我仔細想了想,也不無道理。許書記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考慮考慮,也許能找到一個平衡點,說不準還真的能合作。要不許書記你詳細說一說他們的具體條件,讓我參考參考。”
“我現在沒興趣和你談這些又空又大的事兒。”許壽麪無表情,“你不也說了嘛,你有你的原則,你有你的方式,我怎麼敢勉強。別跟我來這一套,好好聽我說。”
陸弘見胡謅也不管用,急了:“許書記,你別爲難我。”
“那你就爲難我女兒?”許壽冷哼一聲。
陸弘嚇了一跳:“許書記,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我什麼時候爲難你女兒了?”
“你……”許壽頓了頓,長嘆一聲,“陸弘,大年初一的時候,我和晚晴吃了一頓晚飯。”
陸弘大奇,既而喜道:“那就要恭喜許書記了,終於如願以償。”
許壽不說,他還真不知道這事,因爲許晚晴也不會主動提起這事。這讓陸弘頗是受傷,不過成就感也不小,怎麼說他也是在許壽和許晚晴中間奔走的那個人,兩人關係能夠緩和,他也有着一份功勞。
陸弘甚至對自己都有點感動了,爲了他們父女倆的事,他可沒少受罪呀,一邊被許壽緊逼,一邊又要受許晚晴的氣,單是譏諷都吃了不少!
不過轉而想到許壽剛纔所謂的“希望”,陸弘頓時苦下臉來,該不會和這頓飯有關吧?
陸弘不敢接話,靜靜看着許壽。
許壽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又有幾絲懷念,看來是在回味與許晚晴的聚餐。
“我打了好幾次電話給她,她都拒絕,後來甚至不接我電話了,最後……”許壽像是喃喃說道,“我讓人打聽她的去處,你知道嗎,她大年初一竟然還在公司!我那個心傷呀,那個憐惜呀,當然,還有氣苦!這全怪你!”
“我?”陸弘指着自己大是不解,感覺頗是委屈,奶-奶-的,自己是他們的恩人好不好,怎麼反而成罪人了?
許壽狠狠瞪着陸弘:“要不是你拉她進公司,又要讓她搞什麼事務所,她用得着忙到大年初一嗎?年初一呀,全國人都會歇一歇,你倒好,讓我女兒累成這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陸弘心裡一個勁唸叨這句話,當然不承認許壽的指責,更是不服氣他的污衊。
“你這是紅果果地誣賴!”陸弘忍不住發氣說道,“許書記,你不能這樣顛倒黑白,我們公司也規定了放假時間,年初一也是放假的曰子,許學姐她……只不過是年初一沒地方去,心下孤單,這才以工作麻痹自己罷了。你……是你自己遺下的麻煩,怎麼能套到我頭上來?”
許壽愣了一下,想想也是,不由心傷,卻也哼道:“以前她也有工作,不過沒忙到年初一,進了你那公司才這樣!”
陸弘深深無語了,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古今皆然!
許壽說了一會也覺得不大靠譜,總算轉入了正題:“她不肯接電話,打聽到她在公司,我就趕過去,親自上公司找她。她很吃驚,卻也還是不給我面子,死活不願意跟我回去吃飯。我就纏着她,甚至跟她下樓,一個勁請她。她也許看到下面人多,最後竟然同意了。不過不肯跟我回家,只同意在附近找家飯館吃個飯。我……雖然只是這樣,我也很欣慰了,至少我已經很多年沒在過年的時候和她一起吃過飯了!”
陸弘默默無語,因爲許壽說這些話的時候,語音有點悲愴,甚至有點嗚咽,顯得很傷感。他不由有些感慨與感動,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
許壽又自個說了一大堆感慨的話,最後回過神來,看向陸弘,認真說道:“你知道嗎,年初一之後我又聯繫她好幾次,雖然她不願意再跟我一起吃飯了,不過從她的隻言片語裡,我卻聽出了一些她內心深處的痛苦:自從她離婚之後,她就更悽苦了,心裡很寂寞,她只能以冷漠包裹自己,其實,她也渴望有個人陪,渴望能得到別人的溫暖和愛護!”
這個陸弘不否認,這也是他所認識的許晚晴火熱的一面。
“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許壽突然低罵一聲,“那個混蛋,欺騙了晚晴的感情,還拋棄了她!是他,再一次傷害了晚晴,要不然晚晴也不至於像現在那樣冷漠。你知道嗎,以前晚晴就算怨我恨我,但是她生活中還到處都是笑容,我偷偷看過幾次,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也很歡喜。可是,那個男人毀了這一起……我草,如果不是他跑到曰本去了,我非收拾他不可!”
許壽最後忍不住發脾氣,說出了平曰不會沾染的粗口話。
他的抨擊,陸弘更認同了,他也認爲許晚晴的前夫對她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可以說是一手把她推到了深淵,讓她身處無邊的寒冷之中,從此,她就對所有人都絕望了。
這份傷害,無論怎麼樣都彌補不了!
如果那個男人就在眼前,陸弘也不介意把他揍成豬頭,讓他媽都認不出他來。不過讓陸弘疑惑的是,許壽扯這麼多做什麼?
許壽沒有讓他久等,譴責了許晚晴的前夫後,又把目光轉回陸弘身上,打量一眼,頗是滿意的點點頭。
陸弘一頭霧水,疑惑問道:“許書記,你……還要說什麼?”
“只有你!”許壽突然一指陸弘,“只有你才能喚起晚晴內心深處的希望,是的,只有你纔可以。你知道嗎,我很嫉妒你,也羨慕你,因爲據我所知,晚晴信任你,和你相處的時候她也很開心,好像放下了心中沉重的包袱似的,開心地笑,高興地生活。這是我嫉妒和羨慕的地方,因爲我給不了她這些。所以,陸弘,請你不要讓她心中的那團希望之火熄滅了,你繼續給她難得的歡樂吧,縱使這讓我很糾結也讓我替她感到不值。”
陸弘明白過來,苦笑說道:“許書記,你這讓我很爲難。你這不是明擺着讓我難做人嗎?我和許學姐……真的沒什麼。”
“你說我會信嗎?”許壽突然怒了,噴着唾沫口子,“如果沒什麼,以前怎麼會讓我發現你在她那過夜,而她也在你那過夜?陸弘,你別把我當傻子。”
陸弘硬着頭皮說道:“只是過夜而已,真的沒發生什麼。”
許壽嘿然一笑:“請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陸弘總算知道跳到黃河也洗不清的冤屈是什麼感覺了,魚兒沒吃着,還惹了一身腥,不值呀,早知道就把事情辦成實情,也好過現在被人冤枉卻又反駁不得要強呀。
“我情人節有女朋友要陪。”陸弘想了良久斟酌語句,小心看了許壽一眼,發現他沒發應,說得更快了,“許書記,我和許學姐的關係一時難以說清楚,我們的事你也不瞭解。但是,我有女朋友的事她是知道的,也沒說什麼,她還祝福我們呢。你想,情人節我不和自己的女朋友一起過,反而去陪許學姐,這是怎麼回事!”
“我管你什麼回事。晚晴不說什麼,那是她大度,她不忍心破壞你們。但是我是她爸,我不能看着我女兒被你玩弄,更不忍心看着她傷心。”許壽冷哼一聲,“所以我爲你想好了法子。”
“什麼法子?”陸弘也好奇許壽能有什麼好的計策。
許壽頓了頓,慢慢說道:“你,和我女兒結婚吧。”
“結……結……結婚?”陸弘這次不單結巴,他都有些神智不清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