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明白了故事的前因後果,所有的人都噓聲感嘆。只是還有一個問題衆人不怎麼明白,爲什麼那個遺蹟成了禁地,而且有血瑪卡在那裡。
土著祭祀聞言解釋了出來。
原來,遺蹟原本什麼都不是,只是以前莫西幹人居住過的地方。不過後來就是因爲那幾個外來人住到了那裡,也就在那裡發生了所有的故事。
所以後來土著部落的酋長和幾個掌事的商量決定,把那裡列爲禁地,不允許本族中人隨意進入。
而血瑪卡就有點曲折了!
在這個島上,很早之前盛產血瑪卡,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衰落了。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莫西幹種族才慢慢的凋零。
在那幾個外來人到來之後,那個女人,也就是孩子的母親,是個生物學家。她也是有意無意的查看着島上所有的古老生物。血瑪卡,也是她辛苦培育出來的。
原來剩餘的血瑪卡都只能是不怎麼成熟的幼苗,可經過她的培育,慢慢才重新成長爲成熟體。
事情發生後,烏鴉羣的攻擊還有猩猩們的狂歡給遺蹟又增添了毀滅性的打擊。不過就在那個房間中,孩子的母親屍體邊,血瑪卡居然活了下來。
島上的居民把這當成她靈魂的轉世,所以對那幾株血瑪卡格外照顧。
幾年前,又有冒險隊來到這裡,他們發現了血瑪卡。原本要全部移植,可他們剛動手,暗中徘徊在附近的黑影就對他們發起了瘋狂的攻擊,而且猩猩羣也隨之而動。
當時那羣人歷盡千辛萬苦才帶走了兩株,土著們知道以後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全部搬離,定居到現在的位置。
如今血瑪卡再次成熟,也終於迎來了新的客人。儘管客人是帶着武器來的,可結果依然相同。
烏鴉羣聞風而動,猩猩羣也開始了狂歡,一直隱藏在四周的黑影也終於開始行動了。血與火的教訓交替上演。
馬龍他們知道了一切,對地上那個被猩猩養大的孩童自然稍不不了憐憫之心。夜鶯手上的力道再次放柔和了不少,就連餘超這樣的傢伙也嘗試着溫柔。
“那,我們該怎麼幫他!”猶豫了一會兒,馬龍終於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聽着馬龍的話,餘超三人都是微微的愣了一下,但是馬上臉上都露出喜色。
夜鶯是女性天生的憐憫,而阿浩則是對動物們的喜歡,儘管他現在還把猿孩當成動物。或許只有餘超的想法奇特點,如果幾人能夠讀懂他的內心,估計都要忍不住給他幾下了。
餘超嘴角竊喜不已,內心想到:“猿孩啊!這東西可是稀罕物,要是帶回去給別人看,那肯定很長臉啊!”
臉上的笑容慢慢退卻,餘超的內心突然升起一股哀傷。
“要是俊也能看到這傢伙就好了!”
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馬龍幾人都覺得氣氛有點不好,伸手拍了拍餘超的肩膀,馬龍對土著祭祀道:“我能帶走他嗎?”
土著聞言,臉上突然激動了起來。在原地搓着手轉了兩圈後猛地對着馬龍幾人彎了彎腰,說出一大堆話。
“實在太感謝了!我們也很想幫助這孩子,但是畢竟我們這裡太難過了,就算他留下來,我們也沒能力能夠照顧好他。他是個孩子,需要鷹一般的教育,這個我們給不了,你們能夠出手幫助,那就太好了!”
馬龍點了點頭,但是又想到一個問題。怎麼才能讓這孩子跟着他們走。
土著祭祀似乎知道馬龍的想法,也低頭沉思起來。就在衆人正在思考的時候,夜鶯的手也從猿孩的腦袋上移開了。
“呼!好了,我已經穩定好他的情緒了。”
馬龍見狀,手上握着彎刀慢慢的鬆開了。餘超則小心的把手往上移,慢慢的抱住正在發呆的猿孩,攔腰就把他抱了起來。
“嘿,還挺沉!”
夜鶯額頭上都是汗水,伸手拍了餘超一下道:“小心點,儘管情緒穩定了,但是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爆發了!”
餘超不管那些,一旦玩兒心起來了,就再難以收拾了。
“沒事,這麼個小傢伙,現在還是在我手裡,分分鐘摔死都可以,他還能翻起什麼浪來!”
這句話把夜鶯氣的一腳就踹在他後腰上了,要不是餘超根底好,還真被踹倒了。
“嘿,開玩笑嘛。你看他挺老實的啊,來,叫個叔叔聽,叫,叫啊,不會是連叔叔都不知道是什麼吧?你個文盲!”
大大咧咧的餘超自己把自己破壞的氣氛重新圓了回來,猿孩臉上沒什麼表情,其他人倒是樂的不輕。
鬨堂大笑的衆人似乎驚嚇到了猿孩,他額頭上的青筋微微繃起,隨時都有可能發作。
瞪了一眼四周,馬龍剛想開口說什麼,身邊那個土著祭祀突然走上前一把奪過餘超懷裡的猿孩!
“哎,你幹嘛?”餘超就要發作,但卻見土著祭祀伸手就把猿孩身上的毛髮撕掉一片。
狼孩頓時驚慌了,伸手捂着失去毛髮的地方,臉上猙獰的朝着土著祭祀呲牙。
可土著祭祀不管那麼多,伸手拉開猿孩的手,再次從他身上撕掉一片毛髮。
“這...”所有人都看傻眼了,不知道這猿孩爲什麼不像原來那樣狂躁危險了,此刻的猿孩更像是個正在遭受巨大委屈的孩子。臉上的表情也在慢慢變化,從開始的怒吼,慢慢的轉變爲哀吼,低吼,最後哭了起來。
“你幹什麼!”夜鶯憤怒了,她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成果就在眨眼間被這個土著全部破壞了。夜鶯說着,伸手就要制止土著的動作。
可她還沒動,馬龍卻先擋住了她。
“別急,他似乎沒有惡意!”馬龍說的‘他’很模糊,不知道是說土著還是猿孩,總之,兩人似乎都沒有什麼惡意。
阿浩皺着眉頭伸手接住了飄落的毛髮,伸手搓了搓道:“這不是他自己的毛髮!”
幾人聞言都伸手接住開始看,果然,毛髮儘管看起來整齊無比,被土著撕下來之後顯得輕飄飄的,不像剛拔下來的新鮮毛髮。
“這是那些大猩猩身上脫落的,被他黏到自己身上了!”
阿浩話似乎最有說服力,也最具權威。必經,只有他和動物們接觸的最深。
“我懂了!”馬龍低語,“這個土著應該知道,所以故意撕開猿孩的僞裝,想要從內心擊敗他,讓他正視自己的身份!”
說完這些,幾人又沉默了。
這是個孩子,雖然沒怎麼和人類接觸,也沒人教他說人話,可他內心也知道,他不是猩猩,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可一歲多的孩子有的已經能記住一些深刻的畫面了。
那個遺蹟,是他命運轉折的地方,也是他失去一切的地方。他之所以一直守護在那裡,不過是在尋找,在等待,在想念罷了。守護血瑪卡,因爲那是吸收了他母親的鮮血才長出來的。爲了血瑪卡,他不惜殺戮成性,化身惡魔!
可歸根結底,他只是個孩子,什麼都沒有的他內心的恐懼和空虛是別的任何什麼人都體會不了的。他害怕,什麼都害怕,甚至那些守護着他的大猩猩他都會害怕。
他擔心那一天猩猩們發現自己不是同類,會不會當時就趕走他,或者,直接殺了他!
所以,他自己想到了僞裝,想到了扮成猩猩的樣子,以爲這樣,那些大猩猩最起碼還能接受他!
他默默的撿起那些猩猩脫落的毛髮,用口水慢慢的黏到自己身上。毛髮掉了他就繼續黏,直到自己都忘記了自己以前的樣子,只能在水中的倒影裡看到渾身是毛的自己纔算有了點安全感。
時間久了,他似乎真的忘卻了那些,只能安心的當猩猩,當猿人,繼續守候着內心最深處的願望。
可他不知道,他記憶最深處的人再也不會出現了,哪怕讓他再看一眼都是做夢都不可能的了。
現在,土著直接撕毀他自認最安全的僞裝,等於說打破了他心裡最後的一層防守。他再次害怕了,極度的恐懼讓他忘記了攻擊,只能像個普通孩子般死命的哭泣着,想要哀求最後的活路。
土著沒有猶豫,任憑猿孩怎麼哭喊,他依然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不出十分鐘,他憑着蠻力和狠心愣是把猿孩身上的毛髮撕扯得一乾二淨,把整個人被剝光了以後才放在了地上。
衆人聽着那撕心裂肺的哭聲都不禁心酸,這樣一個孩子,他遭受的要比那些戰亂之中的孩童還要多,還要痛苦。
人是社會性動物,如果沒有同類,那該多痛苦啊!
猿孩站在那裡,看着遺蹟的方向痛哭不止,僞裝沒了,防禦也就沒了!內心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全部爆發,直接摧毀了這個孩子的精神。
馬龍嘆了口氣,伸手拉過旁邊一個正在看熱鬧的烈風成員,不由分說的扒下了他的衣服,蹲下身,輕輕的蓋在了猿孩身上。
“你聽不懂,但是我還是要說。我帶你再去看看那裡,告訴你的父母你活下來了。然後我替你告訴他們,你得救了!我們帶你走!”
輕輕的給猿孩包裹好,馬龍把他抱了起來,朝着遺蹟的方向走了過去。
“嘶,太感人了,雖然我不知道哪兒感人,但是看你們都感動,我也感動!”餘超伸手抹了抹鼻子。
“烈風的人不準走,血瑪卡是這孩子的,也是他母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誰要敢不吭聲帶走,我就把他喂猩猩!”馬龍的話從前面傳了過來,原本沉浸在故事中的衆人頓時驚醒了。
“嘿,又有活幹了!你們說,到底是配不配合啊!”餘超笑盈盈的舉起了脈衝武器。
“別廢話,我來!”夜鶯推開餘超,直接站在了烈風衆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