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都沒想到吧!隊長,這可能是我最後的話了,請原諒我的任性!”狼牙青澀的面孔漸漸的被自己吐出的鮮血覆蓋。雷神也一把扯掉了自己的面罩,剛毅的面孔第一次展現在出生入死的戰友面前。伸手抹開狼牙臉上的鮮血,雷神此刻卻哭得像個孩子。
“我來自第六區,現在是一名在校大學生。”微弱的語氣隨時都可能停下,馬龍沒有阻止,他知道,這可能也是唯一的機會讓自己這些人任性了。
“我不後悔我曾加入幽靈小隊,因爲這裡有我真正的兄弟!”鮮血卡在了喉嚨裡,狼牙咳了幾聲,呼吸變得有點急促。“我要走了,只是我不甘心!我們幽靈小隊從來沒有失敗過!這次也不行!但是我們卻真的敗了!”眼淚順着眼角和鮮血匯在一起。
“不論如何,我們都要回去把任務交了,不能,不能讓我們幽靈小隊的光輝暗淡!”緩慢的語氣卻又顯得執着無比。“可是,我回不去了,我想,獵戶也不好受吧!呵呵,那傢伙,每次都喜歡,和我搶功,這一次,他搶不過我了!”語氣逐漸的變慢,旁邊同樣口吐鮮血的獵戶爬上前拍了拍狼牙的肩膀。
“我還有一點,放不下。我沒有兄弟,姐妹。我父母只有我這一根獨苗,我走了,請大家照顧我父母,告訴他們,他兒子沒有給他們,丟臉,他兒子,是,英雄!”瞳孔漸漸放大,雷神嚎啕大哭。
天眼一把拉開自己臉上的面罩趴在狼牙身邊放生大吼:“狼崽子,狼崽子,你他孃的騙誰?你說過等戰爭結束你要請我去你老家嚐嚐你們那裡最出名的小吃,你他孃的說話當放屁啊!醒醒,你給我起來啊!”
劇烈的搖晃讓雷神鬆開了懷抱,狼牙用自己最後的力氣伸手用指尖的血在地上輕輕划着。馬龍也走上前,幾人都盯着狼牙最後想留下的信息。然而,手指緊緊動了幾下就徹底沒了動靜。
“王?王什麼你都還沒說完,別裝,別嚇我!啊!”天眼嘶吼,和狼牙差不多的年紀讓他們成了最好的兄弟。而此刻,第一次以真實面目見面卻成了永別。
馬龍沉默的站起身,良久後扯掉了無線裝置上面的信號發射器,按下唯一還能使用的錄音功能,看着地上的狼牙低聲道:“馬龍,代號金剛,24歲,來自第九區,是一名國營小職員!”說完拉下自己的面罩,露出了普通的相貌。伸手把無線裝置遞給了雷神。
“霍通,代號雷神,28歲,第十四區,已婚,有一三歲的兒子!是一名貨車司機。”
“吳雲雷,代號傀儡,24歲,如果我戰死了,請幫我回第十二區告訴我的父母,找回我弟弟替我盡孝!”一直沉默的傀儡第一次在衆人面前說這麼多話,同樣的歲數卻看起來和雷神差不多滄桑。
“艾和平,代號獵戶,20歲,我也沒想過爲什麼我爸媽給我起這麼一個不相配的名字。如果我戰死,替我照顧我妹妹,她在第四區,是個高中生。”
“葉雲,代號天眼,18歲,是個職業網絡競賽選手,不過以後玩不了遊戲了,我父母也不會說我整天不務正業了。如果可以,幫我去第七區告訴他們,他兒子是超級英雄!還有這傢伙,只留個姓,叫什麼,王狼崽?呵呵,我兄弟,也他孃的是個英雄!”
馬龍沉默,這個讓世界都談之變色的傳奇小隊,在剛建立時最小的隊員只有15歲!如今,花季的少年正在完成他們最後的使命。
雷神拍了拍天眼的肩膀,“他也是我們的兄弟,六個人我們就是六兄弟!六家人,我們就是一家人!”
天眼笑了,年輕的心讓他最有衝勁,也最容易滿足。獵戶哭了,只有他和狼牙是突擊先鋒,每次行動兩人都要競爭一番,這一次,他落後了!
頭頂的炮火聲更加密集了,幾人擡頭靜靜地聽着,他們都知道,這是敵人最後的轟炸了,這之後就是撒網式的搜查,或者是超級武器的毀滅一擊。不管是哪種攻擊都是他們接不下的,因爲他們真的到了最後的時刻了。
六人中有兩人是異能戰士,那就是傀儡和天眼,剩下四人都是超級戰士。任務開始,每人都帶着四支基因藥劑,三隻是用來殺敵的,只有最後一支是用來自我毀滅的。因爲就算他們從十二歲開始接受基因訓練,到現在也只能忍受每天三支藥劑的使用量,而他們的任務,從來沒有在第二天完成的。第四支藥劑這一次也終於可以用的上了!
炮火聲停止了,無休止的震動也離開了。雷神拍了拍手道:“各位,來吧,這是我們最後的戰役了,請隊長下令吧!”
馬龍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收拾了一下悲痛的心情走上前和四人一起站在狼牙的屍體邊道:“他犧牲了,但是我們還活着,最後的一戰,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離開這裡!活着回家!”
四人都笑了,上前相互摟着肩膀,看着地上躺着的狼牙齊聲道:“活着回家!”
“啪!”雷神手中的微型針管被他捏碎了,馬龍一臉震驚的看着自己肩上的麻醉針頭,不明白爲什麼雷神要這樣做。
“嘿嘿,隊長,我們可以出去,但是你不能。你是隊長,是核心,是靈魂。軀體可以毀滅,但是靈魂不能沒有。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外界有我們想象不到的情況發生了。我們可以死,但是你必須活着回去!找清楚原因,完成我們的心願!拜託了!”
雷神帶着三個青年朝着馬龍深鞠一躬,當先脫下自己身上的生物戰衣,幫助不能動彈分毫的馬龍穿上。剩下幾人也都照做,馬龍看着自己這羣出生入死三年的戰友,癡了。他知道,他們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掩護自己活下去!
“隊長!替我們好好活下去!我親愛的弟弟!”雷神輕語,將最後一支基因藥劑插進自己的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