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4章 芥和愛麗
“啊謝謝你呢，芥小姐。”
深夜，愛麗絲菲爾醒了過來，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不遠處，藉着微弱的燭光抱着一本書看着的芥雛子。
芥雛子女士是隔壁院子的鄰居，在久宇舞彌和Saber跟着切嗣一起出去的時候，就由這位芥雛子女士來照看她。
也是保護她。
安諾隱約對着衛宮切嗣透露了芥雛子並非是個簡單的人的事實，迷茫中的衛宮切嗣答應了下來，但還是和芥雛子單獨見了一面，交流了很長時間，具體交流了什麼除了衛宮切嗣和芥雛子外沒人知道。
反正最終的結果就是芥雛子坐在了這裡，抱着一本書，一邊看書一邊照顧着無法行動的愛麗絲菲爾。
“無妨，這是我和安諾，還有衛宮先生的交易罷了，感謝什麼的，沒有必要。”
芥雛子的眼睛注視着書本，但實際上並沒有在看書的樣子。
但她的眼睛，也沒有落在愛麗絲菲爾的身上。
“不，還是要感謝的啊”
“能夠在我人生的最後，還結識到新的人什麼的，真是太棒了。”
芥雛子的目光總算是擡起了些許，放到了愛麗絲菲爾的身上。
她眯了眯藏在眼鏡後面的眼睛。
多可悲的人造人啊。
但
“你真的覺得這很棒嗎？”
芥雛子站了起來，來到了愛麗絲菲爾的身邊，坐了下來。
“啊，是真的哦。”
“從以前開始，我就渴望着能夠和更多的人交流了。”
“畢竟以前都只能在城堡之中生活啊。”
愛麗絲菲爾用虛弱的聲音嘆息着。
芥雛子暫時合上了書本，看着愛麗絲菲爾。
“根本就無法和外界接觸呢。”
是嗎。
宛如蜉蝣一樣呢。
如此短暫的生命。
芥雛子，虞美人，在大地上游蕩了數千年的受肉精靈，她的見識之廣和眼力之足，自然看得清愛麗絲菲爾此時此刻的情況。
“看你的樣子，你似乎對這一切，並不後悔。”
“這可不是什麼值得笑着面對的事情，你知道自己的結局。”
愛麗絲菲爾的臉色蒼白，神情虛弱，彷彿隨時都會凋零一樣，但她的嘴角確實帶着笑容。
帶着不該帶着的笑容。
“啊芥小姐是在同情我嗎？”
愛麗絲菲爾微微擡起頭，似乎是有些驚訝。
“並非同情。”
芥雛子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我見過很多生死，有悔恨的，有灑脫的，但他們都有着各自悔恨和灑脫的理由，愛麗絲菲爾，你的理由是什麼呢？”
“你明明，還有很多想幹的吧。”
並非是挑撥，芥雛子只是很正常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而已。
她就是這樣的【生物】。
她之所以問出這個問題，是因爲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在臨死的時候，態度和愛麗絲菲爾非常相像的人。
她要喚他爲叔叔，他是她丈夫的弟弟。
北楚王，項安。
悔恨，卻又灑脫，但項安是因爲近乎極致的挫敗和頹然，才顯現出那樣的態度的，愛麗絲菲爾又是因爲什麼？
“是因爲希望啊。”
愛麗絲菲爾雖然虛弱，雖然衰敗，但眼裡卻帶着些許的光芒。
“切嗣他，終於能實現自己的願望了，這難道不值得開心嗎？”
她坦然無比，開心無比的面對着芥雛子。
“這樣嗎。”
作爲生命短暫的蜉蝣，愛麗絲菲爾將自己的灑脫，全部都系在了自己的愛人身上。
她又從愛麗絲菲爾的身上，看到了些許自己的影子。
人類啊，就是這樣複雜的生物，就算是人造人也一樣。
這是芥雛子觀察了數千年，都依舊無法看穿看透的物種。
“在生命的最後，能夠來看看切嗣的故土，能夠住在這樣彷彿有幽靈的日式房間中，能夠逛街，吃好吃的東西，看電影，去遊樂場，逛漫展，在商場之中購物，玩遊戲，結識舞彌小姐，結識Saber，結識芥小姐，能夠親手開上一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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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在離開城堡的時候，最後親吻一口伊莉雅”
“能夠，在切嗣的夢想中，爲了切嗣付出生命”
笑着，愛麗絲菲爾仰面朝天，眼淚蓄在眼中，顫抖的說着。
“我覺得足夠了啊”
“這已經，很好，很好了”
“命運是站在我這一邊的啊。”
言不由衷。
但又確實是她的所想，她的所選。
芥雛子放下了手中的書本，拿起了旁邊水盆之中的溼毛巾，幫愛麗絲菲爾擦了擦臉，順便把那些眼淚也給擦了個乾淨。
“啊謝謝你，芥小姐，您是個溫柔的人呢。”
“都說了這是交易，無需感謝。”
芥雛子將溼毛巾扔了回去。
“什麼時候進攻？”
這是安諾見到了衛宮切嗣之後，問出的第一句話。
“明天入夜。”
衛宮切嗣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
“我和舞彌會提前探查Assassin據點的周圍，等到我的命令之後，你直接從正面進行強攻，將Assassin從據點之中逼出來。”
“這是留給我們唯一的辦法了。”
新據點的位置相對之前隱匿，但也只是隱匿，Assassin沒找到，只是短期內沒找到而已，他可能下一秒就找到了都說不定。
在Assassin的面前嘗試玩敵明我暗的那一套，根本就不現實，反而會被Assassin侵蝕掉所有的優勢。
衛宮切嗣不傻，自然是根據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這個決定。
“我明白。”
安諾點點頭，不再說話。
他不覺得自己在現代社會，可以做的事情會比衛宮切嗣要更多。
況且現在好像也確實沒什麼其他的辦法了。
所以衛宮切嗣的命令，他會執行。
而且，這也是他作爲從者，第一次和衛宮切嗣這個御主，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並肩作戰。
左村。
你想必，已經在等着我了吧。
若是能夠在這樣的戰場上和你一戰，也好。
也好。
安諾的手，按在了劍柄上。
左村想要挑戰他，他又何嘗不想和全力以赴的左村一戰？
戰力從來都只是相對的，他強，左村弱，絕非是絕對的情況。
所以，他也無比的期待和左村一戰。
戰士和戰士的交流，就是要在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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