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芬奇在倫敦逗留了幾日。
安諾和達芬奇聊了很多,很多。
聊阿德羅鬆過去十年的成長,聊達芬奇這十年的藝術活動,聊佛羅倫薩內部的巨大變動,聊安諾這十年東躲西藏的生活......
“我無法給你的生活更多建議,勞倫斯,但是,以後的日子裡,讓阿德羅鬆擁有自己的父親吧。”
“我知道,也做好打算了。”安諾右手摸着自己的頸椎,嘆了口氣,“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明天早上。”
“那麼急?”
達芬奇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對新生活要充滿希望啊,要不然會和你一樣,提前變老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
“一個人上路注意安全。”
“好。”
......
達芬奇離開了,等待着他的,將是毫無束縛的自由生活。
安諾沒有再趕走自己的學生曼里奧,而是讓他留在自己的身邊。
曼里奧這離開的十年間,和一位建築家學習了建築設計,滿足了自己的興趣,但是他最大的願望,還是可以留在安諾的身邊。
阿德羅鬆也跟在了安諾的身邊,安諾時常會教給他一些醫學知識。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來到了1487年年底。
老管家盧斯蘭終於撐不住了,他屬於自然衰老,醫術高超如安諾也無法挽回盧斯蘭的頹勢。
三人將盧斯蘭安葬在了倫敦外,踏上了旅居的生活。
但是1488年,達芬奇的一封信件,把安諾喊回了佛羅倫薩。
韋羅基奧年紀也大了,身體不怎麼好,安諾選擇回到佛羅倫薩,回到這片自己成就伊始的地方,親自照顧韋羅基奧。
回到佛羅倫薩的當天,安諾去墓地,陪伴自己的妻子一整夜,將所有想說的都告訴了自己的妻子。
1490年,安諾強行續命的韋羅基奧終於是無法抵抗時間的侵蝕,被安諾和達芬奇葬在了佛羅倫薩的墓地中。
1492年,安諾終於攻克黑死病治療藥物的劑量問題,第一次治療好了一位黑死病病人。
同年,安諾的論文正式發表,引起了全歐洲的轟動。
人類歷史上最嚴重的疾病,上個世紀曾經造成全歐洲三分之一人口死亡的恐怖疾病,竟然被攻克了?
無數的質疑聲襲來,但是安諾用高達百分之七十的治癒率迴應了一切的質疑。
但是安諾依然不滿意,他繼續投身細菌藥物的應用和追求更高的治癒率中去。
阿德羅鬆在1493年被安諾送到了自己一個神秘側好友,也就是約瑟夫·佐爾根那裡,之後,正式被神秘認可,進入了神秘組織當中進行更深刻的學習。
安諾的身邊只帶着自己的學生曼里奧,在整個歐洲進行着旅居一樣的生活。
1495年,約瑟夫·佐爾根的兒子出生,被身爲教父的安諾取名爲馬奇裡·佐爾根。
安諾無休止的工作着。
他總是覺得時間太少,時間太少,擔心自己完不成細菌藥物的更高效利用,擔心無法登上更高的治癒率。
曼里奧作爲學生,經常會勸安諾不要再壓榨自己了,但是已經變成頑固老頭子的安諾根本就不會去聽從一件,固執的繼續工作。
安諾在工作之餘,也會去倫敦看望自己的兒子,阿德羅鬆已經成爲他無法觸及的人,但是依舊愛着他的父親。
偶爾,安諾也會去野外散散心,緩解自己的疲勞,他堅信自然是人類最好的放鬆場所。
1498年的年末,安諾50歲,在從倫敦看望阿德羅鬆出來之後,莫名其妙的迷路了。
傴僂的安諾在森林裡漫步。
他步履蹣跚,雖然只有五十歲,但是已經鬚髮皆白,看上去足足有六七十歲的樣子。
不多時,一個巨大的湖泊出現在安諾的眼前。
“這裡是......”安諾想起了自己尚且年輕時,和那已經有些記不清面貌的妻子,好像到過這個地方。
劍碑依然立在原地。
“一晃眼......過去了多少年來着?”安諾捋了捋自己的鬍子,“記不清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脖子,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腳邊有一個亮片一樣的東西。
他彎腰撿起來,發現是一塊金屬碎片。
“這是什麼?......還怪好看的。”
“老師——老師——你在哪兒——”曼里奧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別喊了,我在這兒!”安諾把金屬碎片揣進懷裡,向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
1499年12月31日,深夜。
安諾戴着眼鏡,伏案寫着什麼。
他嘆了口氣,從旁邊拽過來一個培養皿,似乎想要觀察裡面的東西。
但是手臂剛伸出去,安諾就停滯在了原地,再也無法動彈。
手臂無力的垂下。
昏黃的眼睛依舊盯着自己的手稿。
啪嗒。
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燭火噼裡啪啦的燃燒着,讓安諾的眼神彷彿還帶着神色。
可惜啊,明明就差那麼一點......
這是老人最後的想法。
嘎吱——
門被打開了。
“老師,我來給你送點吃的,請你早點睡——老師!老師!!”
————
一個嬌媚的女子,立於地球的上方。
老者的靈魂被回收,還是保持着伏案寫作的姿勢。
“精彩的一生。”嬌媚女子不由自主的讚歎。
她雙手揮動,力量運轉。
老者的靈魂迅速變得年輕,變得利索起來。
17歲。
嗯?不對?好像還可以,多往回調一點?
抑止力阿賴耶化作的嬌媚女子思考着。
反污染加深之後,就連這種事情都可以辦得到嗎......
————
阿德羅鬆趕了回來。
這個年輕人已經24歲,留着一頭酒紅色的長髮。
安諾沒有等到他的到來。
阿德羅鬆看到的,只是一座墓碑,和正在幫助自己父親置辦後世的曼里奧。
安諾的墓碑和哈莉的墓碑佇立在一起,彷彿相互依靠着。
曼里奧坐在一邊,拿着畫板,無聲的流着眼淚,正在畫着什麼。
畫中的安諾,保持着伏案的姿勢,眼睛緊閉,一隻手垂在地上,只有孤獨的燭光陪伴着他。
《巨人的離開》這是曼里奧對這幅畫的命名。
師兄弟二人站在墓碑前。
阿德羅鬆痛苦的哭嚎着,曼里奧則是流着淚,帶着一絲輕笑。
“勞倫斯先生,已經和哈莉女士,再次相愛了呢,永遠不會分開了......”
............
文藝復興,caster卷,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