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嘉立景駒爲楚王,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景駒到底是個什麼貨色,秦嘉幾乎把他的命拿捏在手裡,和熊心一樣,這個景駒,根本就是個吉祥物罷了。
只不過這個吉祥物,運氣有點差,代言了個假冒僞劣的品牌。
沒有了秦嘉這個主心骨和大批軍隊的彭城,在項安的兩個師都沒有出戰的情況下,被項羽帶着六千多人直接打穿了,不止打穿了,還生擒了在“王宮”裡鬱鬱寡歡的“楚王”景駒,把景駒抓了回去和秦嘉關在了一起。
“咋,你不是能耐挺大嗎?”監牢中,景駒靠在牆上,百無聊賴的撕扯着鋪在地上的稻草,嘲諷的看着秦嘉,“這什麼權利都在你手裡,嗯?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倒是不怎麼生氣,只是單純的想噁心一下這個成天對着自己頤指氣使的所謂“大將軍”而已。
如果不是那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裡的陳勝,你們這些泥腿子怎麼可能爬到我頭上?
莊稼漢出身而已,還號稱什麼大將軍,立他爲王卻成天都騎在他頭上拉屎,景駒早就看不慣秦嘉了。
秦嘉的手上腳上都扣着沉重的鎖鏈。
他是武將,亂世出英雄,武將的力量,普通的枷鎖可束縛不住。
他擡起頭,晦暗的看了一眼景駒,嘆了口氣。
“你現在跟我說這麼多有屁用,反正等着咱倆的,估麼着也沒多少日子了,你要不現在給那個項家小鬼求求情,看他能不能給你留個全屍,大王――”
他特意把大王拉長,似笑非笑的看着景駒,明顯是在反脣相譏。
“行啊大將軍。”景駒眉毛一挑,樂了,“真覺得我怕死是吧?那等會我真去求啊,我不求給我自己留全屍,我求他把你的屍體多分幾塊,不謝啊。”
“你他嗎......”秦嘉本就心喪若死,被景駒這麼一激,直接彪起火來,勐地站了起來,鐐銬砸在鐵桿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景駒在隔壁房間,絲毫不爲所動,只是冷笑着看着自己的大將軍,一切盡在不言中。
“唉唉唉――幹什麼你們倆,都想早點死是吧?”臨時負責看押兩個大人物的步卒被聲響驚動,跑了過來,頗爲不滿的看着秦嘉和景駒。
“如果不是老子,你是個屁的楚王!你現在依舊在那豪紳家裡鏟馬糞呢!你他嗎一切都是從老子這裡得來的,現在老子倒黴了,你就這麼高興嗯?景駒?楚王?大王?”
彭!
他勐地一拍鐵桿,整個牢獄都一震動。
“秦嘉!你是現在就想死嗎!?”那步卒有些驚懼的大吼了一聲。
秦嘉卻根本就沒去管這個步卒,他再次排了一下鐵桿,憤恨的看着景駒,彷佛在質問。
“對你來說這些都無所謂吧?舊楚子嗣?這種東西,你要是深究,可能舊楚地能找出來百八十個都說不定,你打的什麼心思,我不知道?”景駒不怒反笑,“楚王?不是冤大頭王嗎?我又不傻,我就是個牌坊,你不需要牌坊的時候,我怎麼死可說不定,真當我傻嗎,孤的大將軍?”
氣氛,更加嚴肅了起來。
“快去喊人,這邊我可能控制不住了!”步卒大喊了一聲。
“不用喊!本將來了!”項安的聲音,響在了地牢門口。
聽到項安的聲音,秦嘉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項安沒帶武器,拐了個彎,站在了監牢前,隔着鐵柵欄,看着秦嘉。
秦嘉也沒再去管景駒,他拖動沉重的身體,走到了項安的面前,擡起頭來和項安對視着。
“你是......怎麼打贏我那兩萬援軍的?”他的聲音裡帶着不願承認失敗的強硬和憎恨,
從牙縫擠了出來。
“怎麼?不覺得自己輸了?”項安冷笑了一聲,表情頗爲不屑。
“所以,你是怎麼打贏的?”秦嘉的童孔顫抖着,再次問了一遍,整個人都在抖動着。
項安沒有再回答一遍,只是眼神凌厲的和秦嘉對視着。
“你個......王八蛋。”
彭!
秦嘉沒有動作,卻看項安突然飛起一腳直接連帶着鐵欄杆一起踹斷,把秦嘉給踹到了牆角,後背重重的砸在牆上,再一次昏了過去。
“真噁心。”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秦嘉,啐了一口,掉頭就走。
“給他換個牢房,保證在見到大將軍之前不死就行。”
他一邊走着,一邊嘆了口氣。
“什麼東西都沒有揹負過,什麼痛苦都沒有品嚐過,什麼理想都沒有幻想過,這種人......掀起戰爭?”
“......真噁心。”
旋即,項安又扯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卻是對自己的。
“無所謂,俺自己也不是多幹淨就是了。”他搖了搖頭,“但是這不妨礙俺見到更髒的人想要吐口水。”
“項安,怎麼了?”項羽好像也要去地牢,恰巧撞上了從地牢裡出來的項安。
“沒啥,哥。”項安努了努嘴,指向地牢,“那秦嘉剛剛俺沒忍住揍了一頓,不曉得還能撐多久,早點送到叔父那邊吧,臭了就更噁心了。”
“......行吧,我知道了。”項羽翻了個白眼,“不過剛剛小黃帶消息來了,說叔父讓我們先去彭城,他們往彭城去。”
“那成,俺讓俺手底下的人都收拾一下,明早出發去彭城?”項安指了指自己兩個師駐紮的方向。
項羽點了點頭:“嗯,早點動身好,我們這邊降卒太多了,如果不是彭城內部有着不少糧草,我們的糧草估計撐不了幾天。”
“還好彭城裡糧草多啊,要不然這些降卒就都得攆走嘍。”項安撇了撇嘴。
項羽無言的看了一眼項安,沒有說話。
“哥,俺先走了啊,說好了明天一早開拔。”
項安擺了擺手,走掉了。
項羽看着項安的背影,嘆了口氣,轉過身向着地牢走了過去。
那秦嘉可不能提前死了,還是活着利用價值更大一些。
......
西邊,魏國。
“唉,唉,好,那就拜託你了吳句大人。”一個臣子模樣的人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水,對着吳句點頭哈腰。
“我只能說......我儘量,現在的章邯有多強,你們自己應該清楚。”吳句卻不吃這一套,面露難色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