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放過我吧，我就想賣個慘而已啊！都是爲了討生活，不要趕盡殺絕啊！”
“晚了，今天這新衣服你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
直播間裡，悲慘世界帶着十幾個被她降服的狗腿子耀武揚威，面前的賣慘直播被他們帶來的NPC強行按在餐桌邊，然後披上了新衣服。
而被束縛住之後，悲慘世界直接對着一批新引來的觀衆說道：“現在打賞一塊錢，就可以讓主播吃上戰斧牛排；兩塊錢就可以讓他每天喝上牛奶，三塊錢就可以讓他去上學，四塊錢我們就幫這裡修路，你們還在等什麼啊！”
打賞的錢如雨點般落下，讓賣慘主播慘叫起來。
看着慘叫主播，悲慘世界得意的笑了起來。
“來人，給他將牛排切成小份然後喂他下去，我要看看這麼一個賣慘的傢伙會不會開心的流眼淚啊。”
“不可以啊！你們他喵的不可以這樣啊！”
“哈哈哈，吃下去了，他吃下去了！你感覺如何啊！你現在感覺如何啊！”
“老闆救我啊！”
看着直播間裡的情況，不少觀衆感覺哪裡怪怪的。
總覺得這種事的地點不太對，如果是亞馬遜的某個雨林裡就好了。
而且這是什麼美式霸陵啊？
不過這個過程很有反差感，看着也挺有趣，一塊錢就可以看到這樣的好活，所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同時，他們也發現悲慘世界看起來挺好看，但在這個過程中居然特別會整活。
各種騷話就跟火山爆發似的，又燒又浪，還一個勁的往外涌，怎麼都攔不住。
愛了愛了。
而一些爺爺奶奶看的也很開心，他們笑眯眯的看着主播們吃的滿臉淚水，並表示這個女主播幹得不錯。
“這個好啊，就應該這樣！”
成天華老爺子看着悲慘世界的操作，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拉着一旁的錢小豪和女僕，他開心的說道：“這個女娃娃做的對啊！我們是淋過雨的，所以看見別人淋雨了就應該去給別人打傘，發現他們餓了就送東西給他們吃，以前我們就是這麼幹的。”
拉着錢小豪的手，成天華開始絮絮叨叨的說着自己過去的故事。
他的故事依舊真實和夢幻相互交錯，但聽當事人說着自己的故事，錢小豪不管聽多少次都不會膩。
不知不覺聽了大半夜，錢小豪如夢初醒，連忙看着屏幕問道：“情況怎麼樣了？”
“大獲全勝，不過也被人舉報，然後暫時停止了。”女僕撐着下巴，打着呵欠說道。
“啥？”
“斷了太多人的財路，所以被集體舉報了。不過沒關係，我們還有備用賬號，繼續用就好。”
雖然早就知道這一刻會來，不過實際知道消息後，錢小豪還是感覺有點可惜。
欣賞了一會兒錢小豪遺憾的表情，女僕繼續說道：“不過好消息就是，被封禁之前，我們的成本就已經收回來了。悲慘世界得到的打賞已經覆蓋了我們的投入，而且悲慘世界一戰成名，不少主播提起她都在咬牙切齒，恨她斷了他們的財路。”
“這樣啊。”
想了一會兒，錢小豪對女僕說道：“我們發起退款吧，之前那些爺爺奶奶都是用自己的養老金在打賞，他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打賞了多少，不能讓他們吃這個虧啊。”
生怕女僕不同意，錢小豪亮出了成天華之前的打賞記錄，指着總額說道：“你看，成爺爺這半個月就給悲慘世界打賞了六千七百塊，這裡面有老爺子癡呆的原因，不過其他人估計也有一兩千了。咱們不差這個錢，但這對他們來說是幾個月的菜錢，還是都給他們退了吧。”
女僕還是不說話。
感覺女僕似乎在生氣，錢小豪立刻調動起自己的主播知識，認真的說道：“反正咱們的目的是讓成爺爺別難過了，現在不僅老爺子開心了，咱們也得到了一個知名主播，之後好好運營一下沒有問題的。所以一百萬而已，這個錢花的很值啊，而且之前也不是沒有這麼虧過。就當是花錢買吆喝了……不好麼？”
發現女僕還是沒說話，錢小豪擡起手，揉着太陽穴說道：“你先等等，我找幾個理由先。”
看着喋喋不休的錢小豪，女僕嘆了口氣，然後一把將錢小豪壁咚在牆壁上。
透骨的殺意配合着女僕冰冷的表情，讓錢小豪感覺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他彷彿被毒蛇盯上的倉鼠，看着面前的女僕，膝蓋都軟了起來。
就在他感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他聽到女僕說道：“你還記得我之前有話想跟伱說麼？”
“有這回事麼？”錢小豪大驚失色，“是提醒我要提前吃斷頭飯麼？”
“不是，是我準備離職了。”
“有這麼生氣麼？之前我虧了幾千萬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啊。”
“因爲我忍不住了。”
“我做的事情有這麼天怒人怨麼！”
“你要是聰明一點的話，我也不至於這樣了。”
錢小豪還想說什麼，就感覺自己的嘴角一涼，然後就看到女僕小姐匆忙的拉開距離，紅暈立刻爬上了她的耳垂。
擦着自己的嘴，女僕小姐紅着臉說道：“我就是這個意思，總之，俏女僕和傻少爺這樣的劇情我不喜歡，女強人和蠢正太的劇本纔是我想看到的。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不懂啊！”
“給我懂！反正我話都給你帶到了，等我創業成功我再回來。在此之前，另半邊牀和你的屁股都給我留好了，再見。”
看着女僕小姐瀟灑的離去，錢小豪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屁股，感覺自己的節操有危險了。
我把你當女僕，你把我當屁股？
難怪你總是讓我去學游泳，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這是什麼情況啊？
錢小豪就這麼呆呆的想了一個晚上，想破了腦袋也只想明白了一個問題：
女僕小姐可能大概也許喜歡他。
將這個情報告訴給自己的線上好友冥土，他緊張的問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
【白癡。】
回完這句話，冥土下線了。
就這樣，錢小豪在今天失去了兩個親人。只是，他們引起的風波並沒有停息，反而以另一種方式颳了起來。
一個悲慘世界倒下了，千千萬萬個悲慘世界站了起來。
他們發現了新的商機，然後繼承了悲慘世界的衣鉢，開始積極的覓食那些賣慘主播。
而賣慘主播們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斃，他們開始跟周圍的NPC搞壞關係，積極的去設定一些特別慘的情況，讓那些過來拯救他們的主播們變得沒那麼容易得手。
激烈的攻防開始出現，一些特別悲慘的地方被稱爲碉堡，而那些去破壞這些環境的主播則被成爲工程師，他們開始針對不同的情況展開了戰鬥，讓觀衆們看到了一場場全新的戰鬥。
一個想要拯救別人，一個不想被拯救，好好的一個《童年》緬懷遊戲直接變成了一個PVP遊戲，這讓最初關注這個遊戲的玩家大爲不解。
我們不會玩的是盜版吧？
這個遊戲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針對這種情況，陳讓來到了方城工作室，對方城進行了一次新的參訪。
在簡單的寒暄之後，陳讓看着方城，感覺方城方老闆的氣質變得更加飄渺了。
之前他就有一種感覺，方城看起來特別的出世，光是坐在那裡就有謫仙一般的超然感，而這份感覺現在變得更加明顯了。
但奇怪的是，在超然之餘，方城又讓他感覺特別的親切，兩種矛盾的氣質彼此衝突卻又彼此融合，讓他感覺方城越發的深不可測了。
清了清嗓子，他將自己的驚歎壓下去，看着方城問道：“方老闆，首先恭喜你們又做出了一款新的大熱作品。《童年》的在線人數和直播間裡的火爆程度都有目共睹，工程師和碉堡的戰鬥看起來特別有趣。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專門的對抗局，請問這也在您的預料之內麼?”
“完全沒有。”方城笑着說道，“我一開始只是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緬懷童年的遊戲，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真的麼？那爲什麼一開始所有的玩家都在同一個服務器內呢？如果不是一開始就規劃好了之後的PVP玩法，不會這麼做的啊。”
方城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認真的說道：“如果我說這麼比較節約時間和成本，你會信麼？”
“方老闆，雖然我只是一個遊戲記者，但我還是挺懂遊戲開發流程的。請不要騙我。”
“沒法子，但這就是真相。”
盯着方城看了一會兒，陳讓覺得自己不應該信。
但面前的方城是天才程序員，遊戲行業的大神，多個遊戲領域的領軍者，國內遊戲的標杆，萬千電子ED玩家的再生父母，自己的岳父……
有着種種光環的他，說出來的每句話陳讓都會信。
哪怕他現在告訴他，只要每天虔誠的對方城的方向磕1000個頭，他深愛的木葵就會變成真人過來找他，他都會信。
於是，他虔誠的點頭：“好的，我信你，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
“請不要在意，只是戲言罷了。”
盯着陳讓看了一會兒，方城掐指一算，然後說道：“我不是你岳父，不過你岳母在那邊。”
順着方城指的方向看過去，陳讓看到小小的田萱正在吃力的操控着電腦，而電腦上的東西他完全看不懂。
思考了一會兒，他恍然大悟：“木葵的母親是她麼！”
“差不多一個意思吧。”
“我稍後就去打個招呼。不過我們先將採訪做完。如果真像您說的那樣，玩家是自行發現了新的玩法，您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呢？”
方城思考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如果是以前，可能會不開心吧。”
“那現在……”
“還是不怎麼開心，不過卻有點欣慰。遊戲本來就是交互的藝術，如果玩家能在遊戲裡發現新的玩法，那是對遊戲開發者的認可。而我們所要做的，不是限制他們的玩法，而是讓他們可以玩的更開心。”
陳讓點了點頭，想到了好幾家遊戲公司。
比如德魯伊娛樂。
與方城的想法相反，它就是傲慢的代表，主打一個主打，每次更新的主要內容就是將玩家按在地上打。
玩家喜歡什麼他們刪除什麼，玩家想要什麼他們就不給什麼，設計師似乎將自己當成了玩家的爹，傲慢的態度在遊戲裡比比皆是。
輕輕的笑了笑，陳讓感覺自己今天受益匪淺。
看着方城，他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方老闆，你們工作室的遊戲已經挺多的了，雖然有一個通行證世界，但不少玩家還是像跟之前的遊戲角色一起冒險，您有沒有……”
陳讓的話說了一半就有點說不下去了。
這個問題，他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不過這也是大量玩家的心聲，畢竟不少玩家也有自己心儀的NPC，希望可以帶着他們在新的世界裡來一次痛痛快快的大冒險。
方城看出了傳讓的小心思，不過他並沒有深究。
看着遙遠的虛空，他點頭說道：“放心吧，快了。”
採訪結束後，方城送走了陳讓，然後離開了這裡，前往虛空。
調出之前總意識給的座標，他順着這個座標不斷的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座標所指示的位置。
座標所在的地方超出三千世界，位於無數宇宙之外，這裡就彷彿一片廣袤的海洋，無數文明在這裡不斷的起落，並向着至高的天空進軍。
這是是證道之地，是距離超脫最近的地方，強大的文明感知到了這裡的存在，並前往這裡。
雖然不知道證道之地的中心有什麼，但他們可以感受到那裡的呼喚，並不斷的跟其他文明戰爭，征伐，爲的就是可以更進一步。
大量文明在這裡毀滅，但又有新的文明從下方宇宙中升起，總意識體所代表的文明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警報，您已經進入我們的領地，我們將……”
聽到一旁的警告聲，方城隨手將對方掃開，然後看着這裡思考起來。
果然……
這地方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