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高婷婷還真就帶着自己團隊的三部車去甘南了。
她也絕對沒說錯。
秭小偉這邊炸開了鍋。
全國的車企都在想方設法聯繫這位熊主播。
就納悶怎麼在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裡，這位網紅主播就能賣掉，對，最後結算是103763部大定數據！
秭小偉說最後三分鐘關閉，又狠狠拉了波訂單。
反正七十二小時都能退，先訂了回頭再考慮，要是錯過就沒有了。
常老闆的態度也是這樣，啥也不說了，他立刻安排組織生產，更重要的是好好把銷售模式探討考慮下。
戴安妮趕緊旁觀你是不是想嫁女。
秭小偉感受着手臂上的拈花指力度，主動提出跟常老闆單獨談談。
兩個男人到臨時拉起來的樓梯間角落脫獸服。
以往幫着脫衣服的助理都不要來打擾。
還別說，恰恰是這種場景，讓身家百億的常老闆反而很輕鬆。
一直在汽車工業這種男人堆裡廝混，他本就沒那種傲慢的高級人派頭。
還主動伸手幫秭小偉摘大頭、脫毛服，看見渾身溼透的年輕人，探頭叫外面遞毛巾、紙巾布過來。
自己更是很爺們兒的彈顆香菸示意：“辛苦了。”
感覺單憑這種做派，就很容易讓驍勇善戰的猛將折服，甘效犬馬之勞。
只是秭小偉已經不受資本家蠱惑了。
也就把獸服脫到腰間，順勢坐旁邊臺階上：“爲了保持嗓音，戒了。”
坦承結果：“我是沒想到最後能賣上十萬，產能可以保證到什麼情況？”
老常就靠在牆角給自己點上煙：“全力優先保證這邊，這你不用擔心，十萬輛……兩個月內一定能全部完成。”
秭小偉大汗淋漓：“這下這個貓系列能正常展開市場，不用關閉停產吧。”
老常直接：“我讓那個姓吳的蠢貨滾蛋，你來掌管艾拉，我給你股份。”
秭小偉笑着搖頭：“我像現在這樣外包銷售不更爽？我還想接其他品牌的新能源車來賣呢。”
梟雄跟老江湖是不同的，更有侵略性：“如果你能自己掌控家新能源車品牌，不更有底氣？”
秭小偉一絲一毫的動心都沒有：“跟這個品牌綁定，少了我賺錢不說，還會立刻陷入你那堆錯綜複雜的派系、山頭、品牌利益、生產資源爭鬥裡，不但會耗費我極大的心力，甚至會讓我深陷泥沼，無法隨時掉頭，換伱，怎麼選？”
董事長把手裡的煙都吸完了，才嘿嘿出聲：“特麼我也選自由自在，不用拖着這撥子磨凳兒費力氣！”
但也當機立斷：“那我把艾拉給小玲，你幫她把銷售做好嘍，其他事情不用操心。”
樓道里光線也黯淡，只有菸頭紅光在閃爍。
秭小偉姿態放得很低：“你不反對我繼續幫其他品牌賣新能源車就行，我一定優先爲您服務。”
常老闆把兩層含義都聽出來了：“你只賣新能源車？”
秭小偉點頭：“肯定什麼車我都能賣，但新能源車是國家政策主推的方向，我肯定不會逆向作死。”
常老闆笑了：“燃油車就十惡不赦了？主推方向就一定正確？企業首先是要存活下來才能談貢獻，這是拿企業在給政策鋪路。”
果然跟秭小偉之前猜測判斷的相近，這位有點牴觸，艾拉也是個不起眼的子品牌，沒準兒就是給常助理練手的小玩具。
成功的人都容易有自己的決斷。
秭小偉也沒資格勸說，人家在汽車行業裡纔是大佬：“您當然有自己的看法，實際上我在做這個網紅主播前，是個很優秀的金牌教培，就是誰都以爲教育事業絕對有賺無賠的那種金飯碗，所以我現在不但只賣新能源車，還認定這種模式不會長久。”
老常不得不震驚：“不長久？那會怎麼樣？”
實在是今天這種銷售模式，已經足夠震撼他這個在汽車行業耕耘了幾十年的傢伙。
太簡單粗暴了。
秭小偉搖頭：“我也不知道啊，但這事兒就這樣，利用網絡熱度吸引粉絲羣體，百萬、千萬人，然後帶貨。”
兩次大學經歷，確實從文科、理科兩方面培養了他的思考能力：
“任何銷售都是坐等用戶上門或者挨家挨戶推銷，直播不是，跟海綿一樣瘋狂吸納人氣，先把人吸過來，裡面總有一定比例是某種商品的用戶羣體，這時候我的效率就超級高！”
“兩三百塊的內衣人人都能自用送人，賣上幾百萬件不稀罕，汽車的確有特點有賣點價格還誘人，那就幾萬幾十萬也不是不可能，可這會造成什麼問題呢？”
“本來需要很多環節才能完成的銷售工作，我一個人就代替了，成百上千人的工作崗位機會，都被我一個人剝奪了，因爲大量消費者得到好處，廠家也沒受損，所以我的行爲就是正義嗎？”
“當這些看似得到好處的消費者，也在自己的工作行業被剝奪掉崗位，他們還有消費力嗎，廠家的東西還有人能買嗎，財富只是被極少數主播給賺走暴富了，用查稅的方式顯然無法改變這種社會生產秩序的破壞力，那時候怎麼辦？”
“以前網購瘋狂發展的過程，就摧毀了大量實體店，但相應的好歹也有無數網店生存，多了快遞、外賣等行業，可主播帶貨呢？沒有新增崗位，卻像百草枯一樣吞掉了許多社會崗位，那要怎麼辦？”
常老闆都又點上了一支菸。
兩個男人呆在狹窄的樓道里，說着這樣好像喝了酒纔會吹噓的大話題。
可他們一個是剛剛取得了百億銷售金額，絕對破了國內網絡銷售紀錄，用任何方式銷售可能都破紀錄的超級網紅主播。
一個是率領年產值千億級別的汽車產業大佬。
彷彿又都有資格說這種話題。
外面很喧譁，好像是在收拾搬運物品，又好像在慶祝。
反襯出這裡的安靜。
起碼半支菸，老常開口：“那麼……你來增加就業崗位。”
他說得很慢。
秭小偉卻好像在腦海裡炸開個驚雷。
聽起來格外平凡的一句話，卻彷彿武功秘笈的無上心法被點明瞭。
這種職業的危害是什麼，那就反其道而行之的去彌補什麼？
秭小偉都喃喃了：“如果說教培行業，破壞了教育資源的公平性，那麼就應該針對弱勢羣體提供教育援助？”
還是很複雜，但已經不啻爲一種一刀切之外的解決方式了。
這比起以前說起這個問題，完全無解，已經多了方向。
快一年的時間，他的內心實際上一直困擾在這片泥沼裡。
現在得到了一種新的思維角度。
解決問題的辦法。
老常就像個山洞裡的老鬼，他可能再練新功法已經沒了力氣。
但眼光和經驗豐富深厚：“其實我從各種能夠得到的訊息裡，思考過你的手法，你把主播帶貨的收益直接賦予了企業，這就沒形成個人所得，所以稅務拿你根本沒辦法，但企業卻因此得到極大發展，他們換給你多少股份，還是你要跟那位年輕的內衣總裁結婚？”
秭小偉正在愛不釋手的思忖新功法，順口迴應：“我爸跟她媽結婚了，對我這種本來沒有什麼資源的傢伙，這已經算是階層跨越了吧？”
常老闆肯定有點意外，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戴安妮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就在外面，立刻狐疑的推門探頭：“談完了嗎？”
常老闆談事情的時候，可能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打擾了。
但現在對年輕的董事長更哈哈笑：“談完了，以後月玲跟你們多親近下，年輕人相互幫助才能共同提高嘛，小偉有什麼情況可以隨時聯繫我，今天之後你們應該會很忙，但我相信小偉的思考能力會幫助你們走在正確的路上。”
說完揚長而去，常月玲還在外面對門口的戴老闆俏皮的比個耶，也跟着浩浩蕩蕩的一羣人走了。
現在還不到晚上九點。
艾拉已經從整個長江汽車可有可無的子品牌地位，火速上升到了炙手可熱的地步。
他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這邊秭小偉就簡單，戴安妮讓外面等着的助理把各種衣服拿到樓梯間來更換：“他跟你說什麼了？”
就是這種讓人窒息的掌控感。
把秭小偉都逗樂了：“你這樣以後是找不到男盆友的，老前輩教會我一樣新的功法，我得馬上去修煉，哎，我換褲子你倒是迴避下？”
戴安妮臉紅的堅持住：“又不是沒看過你在溫泉裡，要不我們連男士內衣一起做了怎麼樣？”
一邊說就一邊想摸產品手感了！